在一片無名的海域上,有一座漂浮的小島。上面被綠植覆蓋,充滿了生機。而在島嶼的偏南一側,那裡有一個小木屋,正在冒出裊裊炊煙。
柔和的海風輕輕刮過,將那幾縷炊煙吹散在天空之中。恰逢這時,又經過幾只長滿白毛的海鷗,一切顯得那麼美好靜然。
木屋中有一個老婦人,正在囑咐一個模樣約有,十六歲左右年華的少女。同時在她的前方,正有一個被煮在火堆上的瓦罐。一股股白色的蒸汽,從裡面冒出。
“記住,一定要看好火候,千萬不能焦了。”
老婦人看着一臉陽光明媚,年輕氣十足的少女,一遍又一遍的叮囑着。
“好啦阿婆,我知道啦!您趕緊出去採藥吧!”
少女俏皮一笑,明媚可愛。同時伸出手去,輕輕推着老婦人,把她往門外推去。
“我要不囑咐你,哪一次你不把事情幹砸了?”
白了少女一眼,老婦人再次囑咐道:
“千萬要看住火候,不然藥就沒有效了。而且記住,一定要涼了再餵給人家喝,別把人家燙着,知道嗎?”
“知道了阿婆,我已經在心裡背了千萬遍,不會再出錯了。”
少女伸出雙手,做出保證的樣子,逗得老太婆由心一笑,臉上的皺紋頓時少了許多。
送走老太婆後,少女蹦蹦跳跳哼着小曲兒,走到藥罐面前,往裡看了一眼後,頓時驚呼一聲。
“糟了,要糊了!”
慌亂之中,就想把瓦罐從火堆上撤下,但忘記了墊抹布,就把小丫頭燙的一陣亂舞。
情急之下顧不得其它,一腳踢出,直接把瓦罐下面的火堆踢散了。雖然弄得滿屋子狼藉,有的地方還差點着了,但好歹是保住了瓦罐裡的藥汁。
“呼~好險!差一點就完蛋了。要叫阿婆知道,又會罵我一頓。”
少女輕吐舌頭,一臉自責。隨後找了個抹布,將藥罐子從爐架上拿起。將藥汁倒入碗中,纔算完成任務。經過一陣費力,總算是成功了,可也讓小丫頭滿頭大汗。
用手將臉頰上的汗水擦去,目光飄過黑色的藥汁後,捏着鼻子吐槽道:
“這東西黑乎乎的,而且還十分不好聞。估計扔在地上,都沒人願意看它。就這東西,竟然能治病?”
盯着湯藥,少女嘟起小嘴,一陣嘀咕。在她煎熬的等待中,藥汁總算變得溫和了。
端起藥碗,走出了柴房,來到了西側最末端的房門口。將屋門輕輕掀開一道縫隙,往裡看去。見裡面沒有異樣,一切如常,便側着身子,從門縫中擠了進去。
輕手輕腳,慢慢的走到牀前的桌子旁,但還是驚醒了牀上的女子。
“嘻嘻,阿月姐姐,你醒啦!”
見到牀上的女子睜開了眼睛,少女一個箭步,便衝到了牀前。雙手支着下吧,睜着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牀上的女子。
“阿月姐姐,你好美呀!你是迷失在凡塵的仙子嗎?”
凝望了一會兒,見後者要起身,小丫頭趕忙將枕頭拿起,墊在她的後背,讓她可以坐在牀上。
“小菊妹妹,等姐姐痊癒後,一起帶你迴天宮吧。”
看着靚麗可愛,充滿了青春氣息的少女。被叫阿月的女子,臉上也有着淡淡的笑容。可愛開朗的少女,那活潑的勁頭,彷彿可以淨化糟糕的心情。
“好啊!”
一聲愉快的應答,同時腦袋不斷點頭,如小雞吃米一般,竟有幾分說不出的可人。
“阿月姐姐,這些天感覺好些了嗎?看看你的臉頰,還有幾分蒼白,看得我都心疼。”
說着說着,少女的眼眸亮晶晶的,好像被液體侵溼了。伸出白淨的小手,輕撫上女子阿月的臉頰。聲音裡,也多出了幾分顫音。
“小菊,我沒事的,扶我起來吧。”
看着真誠又幹淨的少女臉龐,阿月的心裡,沒來由的一暖。糟糕的心緒,也有所緩解。
“來,慢點!”
在少女小菊的攙扶下,阿月從牀上下來。藉助身旁人形的柺杖,讓她成功站住了身子。
白色的寬大里衣,將她高挑曼妙的身材,完美包裹住了。只是在地上的行走,讓她很是吃力。本是發白的臉頰,變得更加蒼白了。就連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阿月姐姐,慢點兒。來,我們吃藥吧。”
將阿月扶到凳子上坐好,小菊端起了桌上的藥碗,將它靠近阿月的脣邊。
在小菊的侍候下,總算將這難以下嚥的藥汁喝完。在此期間,小菊還很體貼的幫她輕撫後背,順氣。
“讓我坐一會兒,你去忙吧。”
“嗯嗯,我一會兒就回來。”
本想再攙扶阿月回到牀上,但奈何她不肯。小菊輕嘆一聲,安慰道:
“阿月姐姐。我阿婆可是曾經的醫藥聖手,相信她會治好你的。加油!”
“嗯!”
“我先去忙了,一會再來扶你。”
說完後,小丫頭就要離開,但走到房門前,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轉過身來,興奮的說道:
“對了!今天咱們可以吃到新鮮的魚了,我阿哥出海,肯定收穫頗豐。到時候,我給阿月姐姐做一鍋魚湯,好好補補身子。”
放下話後,小丫頭歡快的出門而去。目送小菊離開,阿月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淡去。眼眸裡,有着掩蓋不住的落寞。
記得在凌塔寶樹裡,自己被強大的衝擊波,震得失去了意識。當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了。
聽小菊那丫頭說,自己是在一根浮木上,漂流到岸邊,被她阿哥所救。自己原本的物品,全部遺失了。就連所穿的衣服,都破碎得不成樣子。被海水一浸泡,直接縮短了。
自己昏迷了五天,也就在昨天,纔剛剛醒來。算來算去,來到這裡已經七天多了,這還不是最糟心的。
讓她感到最糟糕的是,自己體內的氣息運轉,完全感應不到了。而且身體虛弱無比,連正常的行走都異常乏累。如此下去,恐危矣。
按照小菊的描述,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海面上的一座孤島,周圍根本沒有人煙,罕跡至極。而她和她的阿哥,從有記憶起,就已經在這座孤島上了。
白天打魚種菜,夜晚休息織網,這就是他們一直做了十多年的活。而那個老婦人,曾經也是一位修者,但後來被人廢了氣海,成爲了普通人。
阿月擡起眼眸,隔着窗戶向外望去。藍天白雲,偶見幾只海鷗飛過。此時多麼希望自己,可以生出一雙翅膀,好回到自己的地方。
同時也期盼着他,能找到這裡,將自己帶走…
“這是…紅珊瑚?”
在海面上,有一個青年駕駛着魚筏子,正停靠在礁石旁休息。目光偶然一撇,正好看到礁石的縫隙裡,有一根紅色的珊瑚。
看到此物,頓時滿心歡喜了起來。紅珊瑚的藥用價值很高,而且長在深海里,極是難得。
青年伸出手去,一把抓住礁石縫隙中的紅珊瑚,使勁向外一扯。非常輕鬆的,就把它直接拔起。而它的底部,還纏繞着一根黑色的東西。
“這是什麼?”
看着紅珊瑚下的黑色東西,青年有些疑惑,這東西造型怪怪的。一個沒有五官的小人,站在蓮花座上,蓮花座與一個圓杆相連,整個結構渾然一體,呈現黝黑之色。
“小子,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一道有些空靈的聲音,突兀的傳出,把魚筏上的青年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兒把手中的紅珊瑚丟掉。
“嘿嘿,我在你手上,看這裡。”
順着它的話語望去,就見在手中黑色的長杆上,有一道虛晃的黑影,在不斷閃現。其模樣尖耳猴腮,形似蝙蝠。
“我是王權之神,我可以實現你的願望,以及你想要的一切。來吧,向我許下願望吧。”
空靈的聲音,好似帶着點點蠱惑的味道。讓青年胸膛裡的那顆心,加速跳了起來。就連臉色,都漲紅了幾分。
“大膽一點,只要你許下願望,我就可以幫你實現它。”
看着直咽口水的青年,以及他眼裡深處隱藏的渴望。那道虛影嘴角上揚,露出幾分邪氣。
“前些天,這裡來了一位昏迷的女子,我知道你心裡有意,可她未必願意留在島上,陪你一起過男耕女織的生活。你不想爲此做些什麼嗎?只要你說出來,我就可以幫你實現。”
似乎是洞悉了青年的心聲,這一番話好似帶着魔音,讓青年的心不安分了起來。一些不該有的思想,也在當下,又重新冒了出來。
此刻在那空靈的聲音引導下,人性的另一面,如星火燎原般決然而起。青年的眼睛,慢慢由黑,變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