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國番域,婁州州府
“還差多少人?”一名衣着黑紅相間的甲冑,神情嚴肅的士官向正在來回運押人的士兵問道。
“回大人,還差兩人,聚靈的和聚靈以下的都差一個。”一個士兵隨即停下手裡的活兒,再對着還在搬運的士兵說道。
“抓緊點,今晚就是開篇。”
“是!”
“誒,這邊又傳來一個!”
“來了來了!”
。。。。。
孟元靈剛走出門,就感覺頭昏沉沉的,而眼前出現了幾個人,緊接着自己便昏了過去。
。。。。。
“已經寅時了,爲何還沒夠四百個人。”
“回大人,是柳州那邊差一個。”
“那邊誰負責?”
“應該是柴零太師。”
“又是她,去財管那裡把她這個月俸祿扣了。”
“額。。。大人,這似乎有些不妥啊。”
“哦?有何不妥,你且說說看,若是說不出,連你的也跟着一起扣了。”
“大人,您想想看,她們太師雖然官兒小,但是卻可以隨時跟州主大人說上話,若今日您因爲這事兒扣了她一月俸祿,那她指不定以後在州主大人面前說您壞話。屆時就算您是清白的,這污水一潑,您洗也洗不乾淨。”
“有些道理,那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理。”士兵一席話引起了這士官的興趣。
“依我看,您應該反其道而爲之。”
“如何反之?”
“您先不動聲色,把人湊齊,然後待柴零歸來之時,上前詢問她的身體狀況,是否是身體有恙,導致任務沒完成,再告訴他自己已經幫他抗下了責任。這以後嘛,這柴零還不爲您馬首是瞻?”
“有點門道。你叫什麼名字,哪個部門的?”
“小人左惟道,隸屬婁叄軍,上面是綠判官,戚廷宣大人。”
“明天我去跟戚廷宣說一聲,你以後就跟着我幹吧,你放心,俸祿不是你現在可以比的。”
“謝大人擡舉。”
“還不知大人名諱?”
“婁壹軍紅判官,霍運。”
。。。。。
“不行啊,差一個有靈根的,這陣沒辦法運行。”霍運坐在大堂正上方盯着陣中三百九十九個昏迷的人說道。
“嘶~~~大人,小人記得柳氏的三小姐不是來拜訪州主大人了嘛。這小娘們兒不就是聚靈境嘛,好像剛到晶根期,用她豈。。。”左惟道一臉陰險地說道。
“你不提這茬,我還沒想到。。。。。”霍運把原本靠在大椅上的背挺了起來,兩手相扣,
“可這柳氏可不是好惹的,拋開柳音那老孃們兒不說,那柳太忠現在可是那東鎮大將軍,麾下三百萬靈兵靈將,一句話就可滅了我啊,哈哈哈哈。”話雖如此,這霍運語氣中卻絲毫沒有畏懼之感。
“大人糊塗啊,這種災事兒怎麼會到您頭上?天塌了,還得個子高的人頂着呢。況且啊,大人您今日見過柳氏三小姐?反正我是沒瞧見。”
“嘶~~~我也不曾見過啊。”
二人相視一笑。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
待客堂中。
“姑娘,今日州主大人事務繁多,到現在也未回來,你不妨明日再來?”一名僕人勸着坐在長凳上的女子。
卻說這女子十七八歲的模樣,身着月藍色廣袖裙,一根青白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小巧玲瓏的面容可說是百般難描,一頭如絲綢般的黑髮更是長至上腰,在髮梢處繫了一朵青色的花,但她的嘴脣卻出奇的霜白,顯然是得了什麼病,讓人看着都爲之生憐。
從靈力波動可以看出,她是個晶根期的靈人。
“看來青芝今日唐突了,那青芝擇日再來拜訪秦州主。”女子輕言細語,聲音竟有幾分悅耳的幾分韻美。
“且慢!”
忽然,一位士兵從大堂跑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州。。。州州主回來了,柳姑娘裡面請。”
“那便勞煩引路了。”
“請!”士兵也算是緩過氣來,俯身以請。
一路上,柳青芝都感覺這州府內氣氛莫名的壓抑,尤其是經過議事大堂時,那股壓迫感更加強烈了。
緊接着,她被引進了一間大屋內,門一開,柳青芝就被眼前的一幕所嚇到了。
“這裡是?”柳青芝警覺地看着眼前紫色大陣問道。
“你生命結束的地方。”
屋上傳來一句怖人的聲音,隨着聲音響起,大陣散出一縷看起來十分柔和的紫煙,慢慢將柳青芝包裹。
柳青芝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連靈根都無法打開。
漸漸的,紫煙將她完全覆蓋。。。
昏厥。。。
“這大陣還真不好駕馭啊。我明明可以瞬息做完的事情,我卻要花費這番功夫,你可知爲何?”霍運擡了擡頭,指向那腳下的大陣問道。
“自然。”左惟道也不欺瞞,
“大人是想惡水不沾衣。”
“唉,你這種人,我是既討厭又喜歡啊。”霍運笑着搖了搖頭。
忽然,一名士兵走上前在霍運身旁耳語了幾句。
“既然東西已經齊全了,那就開始吧,裡面那位還等着呢。”霍運扭頭看了看大堂後面的大門,眼神中露出了幾分厭惡。
霍運右手伸向大陣,手心向上,一枚紫玉浮空而現。
紫玉一出,那大陣立刻開始運作,大陣外四周的祭品開始向大陣供靈,千絲萬縷的靈力讓這大陣上的紋路開始逐漸顯現。
轟轟轟的聲音連續響起,這陣中出現了一道顏色比大陣深沉許多的紫色火焰,這紫焰一開始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緊接着,陣中昏迷的人都陸續被“點燃”。
一炷香後,第一個被“點燃”的人身體附上虛空,而後魂魄與身體分離。
分離結束,這人的身體也隨即落下,而魂魄則是沒有動靜,顯然,這人還沒有醒過來。
陣中所有人也如此人一般,魂體分離。
。。。。。。
靈國新域,房州花城,城主府。
花明武在院子裡喝着悶酒,看着手裡的靈袋時不時嘆氣。
“爹,你在鬱悶什麼啊?可是那賈太師難爲你了?”花宇見花明武一直在嘆氣,試圖用酒來忘記什麼。
“來,宇兒,你坐。”花明武語氣低沉,但不帶有怒色,
“你說,若是有一個官,平日裡都平易近人,但是某一天他,因爲一時衝動,利用自己的官職,做了一件傷天害理的事。”
花明武喝了口酒,
“他,值得被原諒嗎?”
“平易近人是一個合格官人本應做到的禮節。孩兒以爲,人非聖賢,若錯而能悔知改,何過之有。”花宇看出了花明武話中有話,
“爹,自首吧。回頭是岸。”
“我。。。。。”花明武又悶了一口酒,
“若是自首,定會是全族斬靈根之罪,我自己倒是無所謂,倒是你們,正值佳華。。。。我。。。不能。。。我也不忍。。”
“爹,若是自首,定是全族斬靈根無疑,但若事情鬧大了,可就不止是斬靈根那麼簡單了!”花宇看了看花明武,
“爹!不是您一直教導我,爲人剛正,方有大氣大運嗎?就算您不再是城主,我依舊是您的孩子,阿孃們也不會離您而去。就算沒有了靈根,百姓們也依舊記得您爲花城所做的一切!爹!回頭是岸啊!”
花明武表情有些痛苦,又擡起酒杯。可剛準備喝,花宇一把搶過酒杯,跪在地上把酒倒在自己頭上,
“爹!回頭是岸啊!孩兒求你了!”
“爹!回頭是岸!”不知是花宇提前通知了兄弟姐妹們還是如何,花明武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都走出屋子,跑在花明武跟前跪下喊到。
一股淚意如泉水般從花明武眼中涌出,花明武竟然也跪下,用膝蓋走到花宇跟前,
“宇兒,緣兒,慧兒…………我對不起你們兄弟姐妹們啊!”
七人緊接着相擁而泣。
“讓人好生感動啊。本宮不知是來對了,還是來錯了。”
“何人!?”
一道淡藍色流光從天而降。一身藍白色斗篷將身體完全遮擋,那人斗笠一摘,嚇得花明武大氣不敢一喘,
“見。。。見見見過霜宮主!”花明武將頭埋下,雙手不自主發抖。
“見過霜宮主!”衆人也跪着轉身而禮。
“花城主,你這是?”
凝霜走向前,手輕放在花明武肩膀上,卻見花明武嚇得一身哆嗦。
“你在怕什麼?”
“回宮主,我。。。我要自首。”
“花城主真是昏了頭啊,我又不是刑官,你跟我自首什麼?”
凝霜語氣冰冷,讓花明武不敢立即接話。
凝霜站起身,
“你這城主府近日可曾接過客?”
“回宮主,接。。。接接過。”
“別這樣跟我說話,我聽着心煩。”凝霜語氣中帶了幾分責怪,
“接過什麼客。”
“回宮主,賈宗賈太師。”花宇搶在花明武之前答道。
“他是何人?”
“婁州秦大人的屬下。”
“還有別的客人嗎?”凝霜說着走向了客房。
“也有。。。一個無名小輩,說是來找鬼太爺。”花明武語氣稍微緩慢地說道。
“找鬼旬?他可說了是何事?”凝霜聽到鬼太爺,好像知道了些什麼,轉身問道。
“他只是說要找鬼太爺,至於何事,也不曾與我說。”
“他現在在何處?”凝霜恢復平靜,打開了客房的門。
“他。。。。。已經離開了。”
凝霜在打開門的一瞬間,感覺的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她緊皺眉頭,祭出權杖,只見權杖上的光球像是瘋了一般,不斷顫動。
凝霜將權杖擡起,又用力在向下鎮了一下,緊接着,蘭花之中流出一縷綠色的靈力,而後是水壺中藍色的靈力,從壺嘴流出,凝霜看到這一切,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覺流露出喜悅。
“這無名小輩叫什麼?此時在何處?”
“他只告訴我他姓孟,不曾告訴我名字。”花宇老實地說道,說完他又看了看花明武。
“不瞞宮主,方纔我要自首的事情就是這個。”
沒等花明武反應過來,凝霜瞬息到達他跟前,單手抓起花明武的胸口,
“你把他殺了?”
“不。。。不不曾。”嚇得花明武說話的時候牙齒打顫。
凝霜放下花明武,
“哦?那是如何?”
“我。。。。該死!該死!”花明武開始扇自己耳光。
“我要你告訴我,他在哪兒!”凝霜一把拉住花明武的手,冷冷地說道,
“你就算把你扇死都不關我的事,我現在只想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被我賣了。”
“什麼!”凝霜一掌將花明武打向後牆,但她收住了力,
“賣到了哪兒?”
花明武擦了擦嘴角的血,
“婁州,這都是賈宗出的主意,這是他們許諾的報酬。”說着,花明武將靈袋拿了出來。
凝霜連看都沒看一眼花明武手裡的靈袋。
轉身走到大門,
“剩下的事情,你就等着風姑來處理吧。”
“霜宮主,敢問那無名。。。那小兄弟是?”花明武捂着胸口。
“一個,曾經可以改變白界的人。”凝霜輕聲說道。
語罷,流光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