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也不知心裡是喜是憂,在和辰微說話之間,又把目光落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風揚身上!
風揚身邊怯怯站着一個白衣女子,正是荊歌刻意放走的那個。
她爺爺,曾追殺荊歌,使其從雷域走脫。現在卻被千夏奴役,老老實實呆在乾坤袋裡,和其他被奴役的返虛大眼瞪小眼,不得自由。
而她,卻莫名其妙地被荊歌放走了!
是不屑,還是別的原因?
她不知道。
但她要報仇!
以她現在的力量,根本報不了仇。正在迷茫之間,就正好遇到了風揚!
於是她把她看到的一切,都告知於他!
隨後風揚就帶着她隨便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千夏和荊歌的名字,和一些重大事情。也知道了千夏這段時間的做法,有多麼的令人髮指!
在天辰大陸、羨仙大陸、西桀大陸上,千夏和荊歌的模樣可謂是衆人皆知!
因此,也不知風揚事先與施恩有過什麼交易,他在得知五行門別滅之後,居然與辰微握手言和,跑來決定跟他們一起找千夏報仇!
前一天還打生打死,後一天就跑來和好,這讓已經敏感之極的天羽,怎麼也不相信!
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和風揚也沒仇,何必擔心這麼多?
“如果辰微的屠世劍是我的,那我就不會被那個賤人纏着!我的後裔們,也不會被千夏那個惡毒女人給滅了!”天羽心裡也暗暗對辰微產生了嫉妒不滿的情緒。
死了一個沒仙器的莫顏,又多了一個有仙器的風揚。千夏此刻要知道結果會這樣,當初就不會想着去滅了五行門了。
如果不滅五行門,施恩的死,風揚可以怪在莫顏身上,然後他就會想方設法對付和莫顏一起的辰微。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倒幫辰微的忙。
只是五行門裡的仙人精血太吸引千夏了。千夏擔心如果被別的勢力得知施恩身死,搶先一步去搶,仙人精血就要落人家手裡了。
五行門裡雖然沒有一件仙器,但裡面卻擁有限次數使用的五行克殺大陣、青衍符!
可能是當年留下這些東西的前輩希望門內弟子不要太依賴仙器吧!因爲仙道講究道法自然,太極門更是這種理念的翹楚級別。
這種做法無論是荊歌還是千夏都是嗤之以鼻,除非荊歌覺得傳承可有可無,沒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不然,只要他重視凡世弟子,而手裡又有多餘仙器,就一定會留下一兩件,鎮守山門,甚至欺負別人!
就在辰微天羽會見風揚的同時,收掉幻天六芒鏡的千夏在一處停留半日後,就被千冬給找到了!
這是荊歌第二次見到現實中的千冬!
上一次,千冬是覺得沒有返虛後期修爲的,但具體是多少,當時的荊歌修爲太淺太淺,根本不知道。而這一次見面,千冬就是名副其實地返虛後期巔峰,揮揮手就能將他滅殺的存在!
因此,他很沒有男子氣概地躲在千夏身後,只對着千冬連連乾笑,不敢說話。
而千冬也好像沒看見他一般,只把目光鎖定千夏,凝視良久之後,第一句話便是:“當年你爲何只封印於我?而不是直接將我殺死?”
千夏只笑,不答。
千冬又道:“你明知道我不會原諒你,一定會找你報仇,你都不把我殺死?莫非我真會顧及昔日姐妹之情,饒你一命?”
千夏哈哈笑道:“你就這麼有自信,鬥得過我?”
“當然,即使你身上有我畏懼的東西,我也有自信在重傷之下,將你擊斃!”千冬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道。
“既然這樣,我們就動手試試,怎樣?”千夏垂下眼瞼,稍稍動了動身子,將自己完全攔在荊歌身前!
千冬眼皮一跳,搖頭道:“等我將你所說的屠世劍得到之後再說吧!”
“我身上也有仙器,而且我還抓到一個返虛後期巔峰的修真者,此人很有度劫的希望!你難道不想直接殺我,然後將這兩樣都奪過去?”千夏笑得越發地燦爛。
荊歌一聽,吞了吞口水,暗道:“千夏啊千夏,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還專門提醒她?”
“就算你抓的人都度劫的希望,但度劫成功的希望能有多少呢?”千冬搖頭道,“至於你手中仙器……已經被你拿過的東西就已經髒了,我不屑!就算你死了,你身上的一切,我都不會要!”
“你——”千夏臉色一沉,不喜反怒,隨即卻又是輕輕一笑,道:“你會後悔的!”
“我從不後悔!”千冬針鋒相對地和她對視,隨即又道:“現在,你把荊歌交出來,我有話跟他說!”
“啊?有話直接在這裡說好了!”荊歌忙探出腦袋,滿臉堆笑,道,“千冬,好久不見啊!你還是那麼漂亮,哈哈,哈哈!”
“你躲在一個女人後面,難道就不覺得可恥嗎?你這等心性,日後如何能修煉到高深境界?”千冬諷刺道。
“女人?你和千夏也算是女人的話,我就是嬰孩了!而且,我這心性還不是被逼的?若我現在硬氣,跟你大吵一架,然後被你殺了,還日後個屁啊!”荊歌翻了個白眼,暗自腹誹。然後嘴上笑道:“在我心裡,千夏不算女人——”
“嗯?”千夏登時大怒,一把將他提出來,對千冬說道:“你們多日不見,定是好生想念,想說什麼就說吧!”
荊歌頓時頭皮一麻,冷汗直冒,忙去拉千夏,千夏卻直接瞬移開來,沒了鬼影。
荊歌手在虛空抖了抖,只好硬着頭皮,深吸一口氣,對千冬笑得比哭還難看:“千冬,你不要怪我,是千夏逼我的!你看,我現在才化神初期,千夏是返虛後期,我哪是她對手?”
“那你爲何要將她從伏地鼎裡放出來?”
“我那也是不小心!我哪兒知道伏地鼎的次元空間那麼好打開啊!”荊歌忙道,“我現在其實也挺後悔的,處處受她挾制,萬事做不得主!要不,你留下來,幫我管管她?”
“你真的希望我留下來?”千冬忽然露出詭*微笑。
“纔怪!”荊歌心想,嘴上卻道:“當然了,有你在,我在人間界還怕什麼?我當然希望你能留下保護我啊!”
“可我當初只答應不傷害於你,可沒答應保護你!除非你予我什麼好處!”千冬道。
“你還當真了?”荊歌哭笑不得,道:“屠世劍不就是好處嗎?你苦苦找尋無主的金仙器。可這人世間,有主的金仙器多的是,無主的卻是少得可憐!這屠世劍正好無主,也正適合你用!可如果不是我讓千夏通知你,以她的性子,會通知你嗎?我可是在她耳邊說了三天三夜,她才答應把這消息告訴你的!”
“那是因爲她沒用,才告訴我的!”千冬辯駁道。
“可如果不是我勸她,她寧願視而不見,直接離開,也不會告訴你這消息的!”荊歌嘿嘿笑道。
“說的也是!”千冬想了想,低聲說了一句,然後看着荊歌,眼露幾分笑意,道:“你以爲這樣就能讓我保護你嗎?這充其量,只能抵消你對我的欺騙!”
“能抵消欺騙,你就不會報復我了,這還不好?”荊歌心裡鬆了一口氣,裝作無奈道:“我身上什麼也沒有,僱不起你,怎麼辦?要不,你就免費保護我一段時間?”
“你認爲有可能嗎?”千冬反問道。
“不可能!”荊歌垂頭喪氣,好似吃了大虧,面露懊惱之色。
“不過你只要替我做一件事,我就免費保護你,怎樣?”千冬將臉湊近荊歌,笑吟吟道。
“什麼事……事先說好啊,對付千夏,還不如自殺!你可別把我陷入絕地啊!”荊歌急道。
荊歌原本在幻滅之境裡就和千冬經常閒聊,關係本就熟稔。如果沒有幻滅之境,現今以荊歌和千冬只第二次見面的狀況,根本不可能笑眯眯地隨口就說。
千冬忽然問道:“你那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同伴呢?”
“你問這幹什麼?”荊歌笑容一僵,見千冬不答,也不隱瞞,道:“死了!”
“怎麼死的?”
“被人要挾而死!”荊歌忽地一擺手,“不要說這個,好麼?”
“爲什麼?”
“我不想說!”荊歌正色道。
“那好吧!”千冬多看了他幾眼,道,“現在我告訴你,要我保護你直到飛昇,條件很簡單!就是你想方設法,讓千夏衷情於你,從此唯你馬首是瞻,不離不棄,怎樣?”
“你說……什麼?”荊歌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耳朵。
“只有那樣,她的道心纔會失守,日後休想再有作爲。這將比殺了她還難受,我將會非常樂意見到這一幕的。”千冬冷冷道。
“你看着我!”荊歌凝神望着千冬眼睛。
千冬與他眼睛對視,眉頭不經意一皺,問道:“幹什麼?”
“你覺得我何德何能,是長得好看,還是修爲高得沒有邊?千夏她會看得上我?還……唯我馬首是瞻,不離不棄?”荊歌雙眼圓睜,嘴巴張得老大,一臉誇張地問道。
“行不行是一個問題,你做不做,是另一個問題!”千冬淡淡道,“我們現在說的是你做不做的問題,而不是最終行不行!你不答應麼?”
“我也想啊,但我不敢啊!”荊歌都快要哭了。
“你不敢?”千冬忽然展顏一笑,堪比百花綻放一般燦爛,“很好,很好!”然後就忽然伸手,捏住了荊歌脖子,將他整個人都猛地提了起來!
“千夏,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