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衆人圍坐在後院桌子旁。
明武雙手合十,臉色平靜,看不出什麼。
但陸川知道,這纔是高人應該有的風範。
臨危不亂,保持絕對的冷靜。
這樣才能以不變應萬變。
小八雙手撐在桌子上。
目光遊弋,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蛋子抱着盆,還在那裡啃着雞腿。
看了一圈,陸川總感覺少了些什麼,開口問道:“你們誰看見關玲瓏了?不是通知了今天晚上要開會嗎?怎麼還沒來?該不會是找傲天宗弟子麻煩去了吧?”
範於修啞口無言,只是拍了拍陸川的肩膀。
後院安靜了片刻,陸川才反應過來。
關玲瓏不是走了嗎?
環顧一圈,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些許不自在。
明明就是自己說出來的。
自己怎麼就忘記了呢?
面對關玲瓏的不辭而別,在場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
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他們也不是極惡之人,不會強求關玲瓏留下。
至於爲什麼失望。
也許是一開始對她就保留的有期望吧。
或許。
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
察覺到全場氣氛古怪,小八開口打破寧靜:“哈哈……還是說說關於明天的計劃吧,雖然關姑娘的離開着實給了大家不小的衝擊,但咱也不能忘記正事,大敵當前,這件事就往後推推吧。”
“可以,我來說一下關於明天的安排。”陸川甩了甩腦袋,眼神中沮喪的神情稍縱即逝。
拿出殺蟲噴霧,啪嗒一聲放在桌子上。
衆人看着殺蟲噴霧,滿腦子的疑惑。
對於陸川,他們知道的少之又少。
範於修知道陸川經脈被封印。
但那本太古的功法,陸川又是怎麼拿出來的?
唯一那夠解釋的,就是撕裂空間的能力。
沒有一絲一毫修爲,卻能撕裂空間。
甚至將極小一部分化爲自己的專屬空間。
這種事情,古往今來,聞所未聞。
而且,沒有修爲的凡人能夠壓着自己打?
絕對不可能!
即便是築基初期的修士,範於修也敢肯定。
自己站着給他打,估計他連自己的防禦都破不開。
還有陸川關於功法超前的認知能力。
要知道,品質越高的功法,修煉起來的講究就越多。
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出現修煉上的錯誤。
導致要重頭再來,前功盡棄。
“這就是殺蟲噴霧?”明武睜開眼睛,伸手拿起殺蟲噴霧:“這東西真能抵擋住血宗的蚊子?雖說修仙界寶物無數,稀奇古怪的也不少,但這樣的,我還真沒見過。”
範於修搖搖頭:“我以前雖是魔教的弟子,但這樣的東西,我從未見過。”
“魔教也不是沒有打壓過血宗,只不過教主的辦法更爲粗暴,直接派出幾十名元嬰後期的修士,給血宗殺了一波底朝天。”
“自此之後,血宗不僅從四品宗門跌落到二品宗門,而且元氣大傷,再也沒了以前那份囂張氣焰。”
啪!
“陸前輩您幹嘛打我?”
“呵呵。”陸川搓着拳頭,笑嘻嘻的看着範於修:“你知道這些,爲什麼沒說出來?難道要等到餘甫城被血宗打下來那天才願意說嗎。”
“這……”範於修汗顏:“陸前輩,您這不是沒問我嗎。”
啪!
“趕緊說!”
範於修:“……”
“你還無語?”
啪!
範於修:“……我錯了……”
怕陸川再次出手,範於修老老實實繼續回憶以前在魔教時,打壓血宗的事件。
那次行動,他也參加了,不過是做收尾工作的。
“當初血宗憑藉怪異的功法,在修仙界赫赫有名,同品階的宗門,無人敢招惹他們,即便是五品的宗門,也不太願意和血宗產生交集。”
“教主就是看中了血宗這兩點,纔將它收入囊中。”
“當初教主派人下去通知血宗宗主這件事,希望他自己歸屬於魔教,要不自己只能動武。”
“那血宗宗主同意了?”陸川問道。
陸川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
但他總覺得,這裡面有段不可忽視的故事。
範於修點點頭,但又搖搖頭:“血宗宗主說可以依附於魔教,以魔教馬首是瞻,但傳聞他當初好像是提出來一個條件,至於教主有沒有滿足他,這我就不知道了。”
陸川點點頭,沒有說話。
明武輕聲吟誦經文,沒有關注這邊的事情。
除了陸川,也只有小八皺着眉頭在聽。
但陸川並不覺得,小八能夠推測出來什麼。
雖然自己將血宗的人際矛盾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但,更爲深層次的東西。
陸川覺得小八不會知道。
這就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那魔教教主爲什麼要打壓血宗?”
範於修想了想,不確定道:“好像是因爲血宗太過於張揚,連一些五品宗門也幹招惹,貌似教主覺得自己有可能受到威脅,纔派人下去打壓血宗。”
陸川不理解:“不應該呀,手底下的人給正道攪得天翻地覆,這不是老大願意看見的嗎?魔教教主沒理由打壓血宗呀。”
“難道……血宗當時做的事情,危害到了魔教,或者是影響到了魔教教主的利益?或者是,魔教教主感覺自己控制不住血宗,纔出手打壓?”小八摸着下巴,說出自己的猜疑。
“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範於修點點頭:“自從血宗歸順於魔教,做起事來更是肆無忌憚,連高階修仙者的精血也敢奪取。”
“要知道,以前他們只是奪取少量精血。”
“那些被奪走精血的修仙者,只能自認晦氣。”
“但找血宗麻煩這種事,他們還是沒有做過。”
“畢竟吃幾顆丹藥的事,沒必要給自己帶來麻煩。”
“那些宗門對於血宗的行爲,也是睜隻眼閉隻眼,沒有追究下去。”
“但後來,血宗直接殺了修仙者,再吸乾他們的精血,做起事來根本沒有分寸,那個時候,血宗就像是瘋狗一樣,見人就咬,但那個時候,也是血宗最強巔峰的時期。”
“這不是找死嗎?”王凌皺起眉頭:“即便啊實力在強,樹立的敵人多了,帶來的危險也是不可控制的,就算是背靠魔教,也不一定能夠保證自身的安全。”
“就是這樣!”陸川一拍大腿,眉頭舒展開來:“因爲血宗行爲太過於高調,魔教教主纔打壓他們,這裡面的原因,就是在於血宗的功法和攻擊手段。”
明武睜開眼睛,有些疑惑:“陸施主,你這是什麼意思?按理說,吸取的精血越多,血宗能夠獲得的增益也就越大嗎?”
“不!凡事都有個底線。”陸川拿出一個杯子,看着很華麗。
要是他沒記錯,這應該是南宮家主的同款。
拋開雜緒,陸川將水沏入杯中。
不一會兒,杯中的水滿了。
陸川還是沒有停手,而是繼續倒水。
又過了一會,木桌上全是茶水。
衆人一臉懵逼,不明白陸川到底在幹什麼。
唯有小八一人,恍然大悟,茅塞頓開。
“陸前輩厲害呀!”小八毫不吝嗇的讚歎。
陸川笑了笑,停手,將茶壺放了回去。
隨後舉起那杯滿載的茶杯。
環視衆人,陸川說到:“我想要說的,就是血宗做了不符合他們自身實力的事情。”
“也就是,他們的行爲,早已不再自己的把握之中,魔教教主爲了讓血宗停下來,不得不打壓血宗。”
“你們知道的,血宗的養蚊吸血法只是黃階的功法,能夠指導習法者走的路很短,後面的發展,還要看修煉者自己的決定。”
“那麼,血宗敢和五品,乃至更高品階的宗門叫囂,那麼手底下的弟子,實力肯定是不俗的。”
“再加上每個人都功法或多或少有所差異,這更讓那些正道宗門防不勝防,魔教教主在這時有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決定出手打壓。”
範於修點點頭:“陸前輩所說的,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