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是土包子林容第一次到美國。
不過,五天的日程,完全沒有給她留下玩耍的時間。
徐書恆就差拿一根繩子,把她拴在自己身邊,免得她看到什麼都要上去拍兩張照片。
“林小容,你就這點出息了!”
徐書恆罵罵咧咧,但還是把其他人都發配自己去玩,他只帶着林容去了韓卿所在的治療醫院。
他們輕手輕腳地進了護士告知的病房號,帶着提前買好的豔麗向日葵。
按照林容的說法,這種向陽生長的花束,會給病人力量。
但是,她馬上恨不能把這句話吞回去,把向日葵退走。
他們推門進去的時候,就見到病牀上,比之前略顯清瘦的韓卿正依靠着病牀的靠枕而坐。
“老、老大,你醒了!”
徐書恆一個箭步就跨了過去,那張臉上別提有多激動。
不過,很快也有點受傷。
“老大,你什麼時候醒的,前兩天我跟主治醫生通電話他都沒說。你醒了,怎麼沒打電話給我!”
林容也從徐書恆背後,探出了個腦袋,“老闆,他醒了?”
韓卿那道有些清冷的目光,就朝她掃了過來。
林容一怔,當場手腳都放好,乖乖地站在病牀前,“老闆好!”
這道眼神,其實沒有以前的冰冷,但卻有種好像要把她洞穿的犀利感。
她的第六感,馬上察覺到了一種危險感覺。
而那邊徐書恆卻還在碎碎念,“老大,你怎麼樣?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能走動了嗎?”
韓卿的目光,終於從林容身上移開,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不記得了。”他聲音有些冷漠,連帶着目光都是有些生人勿進的味道。
徐書恆頓時滿腔的激動,都當場被一盆子冰水澆了下來,弄得個透心涼,“不記得,是、是什麼意思?”
“你是誰?”韓卿面色有些淡然,好像只是在問今天天氣如何。
徐書恆的腳步戛然而止,跟被捏住了喉嚨一樣,半天竟然都發不出聲音。
林容在旁邊聽了幾回合,她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躲在邊上拉了下徐書恆的衣服,“喂,老闆好像失憶了。”
徐書恆哪裡還不明白,只覺得晴天霹靂,他也太慘了。
怎麼會失憶?
好不容易星雲搞得像點樣子了,老大也清醒了,可以一起慶祝。
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失憶?
他一口氣都堵在胸口,鬱悶不已。
關鍵是韓卿此刻,完全看陌生人一樣的目光看着他,就像是在他胸口打了重重一拳,讓他想要吐血。
但韓卿此刻就算是看到徐書恆的鬱悶,也完全當做沒看見。
他很快又把探究的目光,落在了一直躲在徐書恆身後探出個腦袋的林容身上。
林容馬上對着他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失憶總比死了殘了的好,她很想的開。
可是,下一刻韓卿淡漠的聲音響起,直接激起了她一身雞皮疙瘩。
“行政部,林容?”
那聲音,可能因爲躺了太久,還有些無力,但卻讓林容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臉上。
明明病房裡是中央空調,四季如春的適宜溫度,但她覺得冷汗都要留了出來。
“哈?”林容立馬抱着自己一頭短毛,躲到了徐書恆背後。
“林容?”痛心疾首的徐書恆,聽見這個名字眉毛就掀了下,“老大,你還記得她?”
他一把就將林容從自己身後就拖了出來,一臉絕望跟鬱悶,“你還記得林有容,然後竟然不記得我了?”
林容被他一手抓着手臂,無法逃走,只能翻了個白眼。這種時候,這種問題,見鬼的根本無關緊要好嗎?
重點是,他怎麼會叫她林容?
行政部……
他……怎麼會知道……她以前沒穿過來前,是行政部小員工?
“老大,林有容說要換名字,改叫做林容,你是看到報紙報道了吧?”徐書恆馬上又囉嗦了起來,“我知道了,你不記得所有人,但是看到新聞報道,所以認出她來了,對不對?”
林容無語地扶住自己的額頭,覺得聽不下去了。
這是在吃她的醋嗎,哎喲喂!
夠了啊!
“嗯,既然老闆失憶了,我們還是第一時間去向醫生了解下情況吧。徐大,你陪着老闆,我去見醫生。”林容一下子就轉身,幾乎在徐書恆沒反應過來前,就像兔子一樣竄到了門口。
“有道理,那你去吧。”徐書恆後知後覺,現在完全被噩耗給擊潰得整個人都慢一拍。
但在牀上的男人,顯然此刻非常清醒,“林小姐,請留步。這位先生,能否請你暫時離開,我想跟林小姐單獨談一下。”
林容抓着門把手,覺得後背都要溼了。
徐書恆訝異地看看她,又轉過頭看看病牀上的韓卿,最終點頭,“好。”
如果老大,看見以前報紙上關於他跟林有容的緋聞,大概會誤會他們的關係吧,把林有容留下來倒是合理的。
雖然報紙都是瞎寫的,徐書恆很清楚,但是對待一個失憶病人,也不必較真。
關鍵是,林有容的英文能跟美國醫生對話?那才真是見鬼了!
還是他去問病情,比較靠譜。
徐書恆就在林容一臉絕望中離開了,還吩咐她好好陪韓卿聊天敘舊。
她都要哭出來了。
敘舊,敘什麼舊啊?
“林小姐,我應該沒認錯吧?行政部入職三年,公司上下衆所周知的美女。”病牀上的男人,頭髮估計很久沒有修剪,前面的頭髮都有些遮住那雙黑眸了。
林容腿肚子都打了下顫,覺得老天是不是在玩她。
這是韓卿?
韓卿怎麼可能知道林容在那個世界的過去啊!
老天,又來了個魂穿!
我擦,這傢伙是誰啊。
別隨便跟她敘舊啊,開什麼玩笑。
“老闆,哈哈,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都聽不懂吶~”林容皮笑肉不笑,“是不是失憶併發的其他症狀呀?你一定搞錯了哈~什麼行政部吶,我十年前就在星雲做小練習生了哈~”
牀上的男人眯了下黑眸,那眸光怎麼看都怎麼危險。
“哦?那麼盜墓筆記這些,也是我失憶的後遺症?後面的沙海呢,你怎麼不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