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蹲在桌子上,雙眼緊閉,兩隻猴爪子本能地死死抱着腦袋。
整個書房,一片死寂。
空氣之中,還殘餘着恐怖劍意。
“我這是掛了嗎,嗚嗚……我終於還是掛了……”
“掛你個頭!”
“蓬!”
陳長生用劍身,對着小灰的腦袋一拍。
“啊!”
小灰慘叫一聲,從桌子上滾落下地,差點被這一劍敲得魂飛魄散。
它急忙睜開眼睛,瞧得陳長生正拿着萬惡之劍,對自己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多謝陳先生手下留情!”
小灰頓時大喜過望,太好了,又逃過了一劫。
它急忙連滾帶爬的來到陳長生身邊,跪拜在地:“陳先生的不殺之恩,小的沒齒難忘,陳先生簡直就是小的的再生父母。
小的日後必定誓死效忠陳先生,陳先生即便是要小的上窮碧落下黃泉,小的都絕不皺一下眉頭,肝腦塗地,豪氣干雲,擲地有聲,樂不思蜀……”
“打住!”
陳長生擺手。
小灰趕緊將嘴巴一閉,眼巴巴的看着陳長生。
揉了揉太陽穴,陳長生瞪小灰一眼:“你這死潑猴,不會用成語就別用可以嗎,聽得我腦仁都疼。”
“是!是!”
小灰急忙點頭:“陳先生教訓得是。”
將萬惡之劍隨手丟回那個角落上,陳長生來到書桌旁坐下,這纔好整以暇地道:“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說不清楚,你還是會掛的。”
小灰身子一顫,心中嘀咕,能別總將這個“掛”字,掛在嘴邊嗎?
怪嚇人的。
弱弱的看了陳長生一眼,小灰這才說道:“陳先生,不瞞你說,我就是當初,黑市派來挑戰七仙峰的宗主青陽子的。”
“嗯?”
聞言,陳長生不禁錯愕:“當初黑市派來挑戰青前輩的,不是無桑老人嗎,怎麼又變成你這隻潑猴了?”
“他自然也是。”
小灰點頭道:“但黑市最初派的是我,因爲我沒有完成挑戰,黑市後來才又派的無桑老人。”
“那你爲什麼沒有完成對青前輩的挑戰?”
陳長生蹙眉,困惑問道。
小灰悄悄看了不遠處的陳蝶兒一眼,心道,當初我被小主愣是變成了一隻猴子,連修爲都被封印了,還比個卵啊?
當然,它是不會將這番實話說出來的,說道:“因爲我痛恨黑市,我的心裡,其實早就叛出了黑市,我爲什麼要給黑市效力?
所以,趁這次黑市派了來挑戰七仙峰宗主的機會,我乾脆溜出來,不回去了,黑市見一直沒有我的消息,這才又派的無桑老人。”
它這番話邏輯嚴謹,沒有絲毫破綻。
陳長生微微蹙眉,隱約感覺事情可能沒這麼簡單,但,又的確挑不出什麼毛病。
他只能擺了擺手:“那你說,爲什麼要叛出黑市?”
小灰點頭:“不瞞陳先生說,我在黑市,是一名黑市聖者,但,平時卻沒被人穿小鞋,因此,我早對黑市痛恨至極。
我在黑市的處境,如此難堪,只有傻子纔會繼續效忠黑市。”
它擔心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會被陳長生看出破綻,於是急忙轉移話題道:“陳先生,事實上,我們現在的處境,仍舊十分不妙。”
“哦?”
陳長生目光微亮,頓時表現出了一絲興趣:“那,你說說看,我們現在的處境,如何的不妙法?”
小灰跳到書桌上,對陳長生眨了眨眼睛說道:“陳先生,你看啊,假如黑市派大批高手過來,將七仙峰和這端陽鎮的人,全部控制,以此來威脅你交出十方煉獄,會怎麼樣?
爲了保住七仙峰和這端陽城的人,到時候,你不得不將十方煉獄交給黑市,我沒有說錯吧?”
言畢,它又悄悄看了不遠處的陳蝶兒一眼。
這番話,就是陳蝶兒之前與血魔老祖在討論時說出來的,現在,它卻將這話搬出來,說給陳長生聽。
陳蝶兒錯愕的張了張小嘴,這小東西,果然是隻潑猴,夠頑劣的。
不過,她卻沒有出聲。
“咦,小灰,你說的倒是有道理。”
陳長生沉吟起來,揉了揉眉心道:“黑市若真這麼做,的確頗爲的棘手。”
他與七仙峰有協議,七仙峰將十方煉獄送給自己,而自己,則幫他們化解這次危機,如今看來,七仙峰的這場危機,是依然存在的。
另外,他如今居住在這端陽鎮,倘若這端陽鎮的居民,他也會心生內疚。
“就是啊,陳先生,所以,我們目前的處境,是極其不妙的。”
小灰急忙說道:“我覺得,我們務必要在黑市想到這個策略之前,找出一個對應之策,不然,一旦等黑市行動,那就什麼都完了。”
“沒錯。”
陳長生點頭,沉吟着道:“而且,以黑市的勢力,與得到十方煉獄的決心,他們早晚會採取這一招。”
“陳先生,那我們接下來,將這端陽鎮的居民,全部遷移,讓黑市來的時候,直接撲個空?”
小灰眨了眨眼睛道。
“咚!”
陳長生伸出一根手指,在小灰的頭頂上敲了一記。
“啊!”
小灰慘叫一聲。
即便它的實力已經恢復,也難以抗衡住陳長生的這一記敲打,它宛若五雷轟頂,身子狂顫不已。
“剛纔還覺得你挺機靈的,怎麼一眨眼,就蠢得跟豬一樣了?”
陳長生完全不知道小灰被自己敲打一記是怎樣的感受,瞪了它一眼說道:“搬遷整個端陽鎮的居民,你是不是傻,這麼多人,你將他們安頓在哪裡?
還有,你怎麼和這些居民說,讓他們搬他們就搬,憑什麼,他們願意嗎?
再者,這麼多人一起搬遷,這可是一場大規模的遷移,需要多久時間才能完成?估計還沒搬走,黑市就已經殺來了。”
小灰:“……”
陳長生繼續說道:“七仙峰方面也是啊,人家可是有着數萬年基業的名門大派,你說搬就搬?”
小灰用猴爪子使勁揉了揉被陳長生敲打的腦袋,哭喪着臉道:“可是陳先生,如今我們的處境,真的非常不妙啊。”
“嗯,老爹,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陳蝶兒也走了過來,眨巴着靈氣十足的眸子,對陳長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