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遊你怎麼下來了?花穗下來就行了,這個時候還不躲好,快進去---”馬車外,小福子焦急的看着拎着兩把菜刀手抖得厲害的遊庚說道。
遊庚是陸箏的人,即便他有些武藝,陵陽王府的人也斷不會讓他出手,更何況他還只是個廚子。
“快進去!”
遊庚卻沒有動。
他是從宮裡出來的,聽過也見過不少風浪,知道今日若無外援,他們可能就交代在這裡了。
如果今日陸箏和蕭祁出事,那來人也一樣不會讓他活。
陸箏待他很好,時常坐在廚房門口等他做的美食,並且十分認可他的廚藝,遊庚沒有家人,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特別的感覺,有些像家人,爲這樣的東家拼命,他願意。
他目視前方那一片攔路的人,腿腳雖然有些發軟,但聲音堅定,“東家在車上,我理當保護東家。”
一聲譏笑聲從前方傳來。
拎着砍柴刀的花穗聞言,轉頭看向遊庚,和小福子對視了一眼,得了小福子的示意,一把拎起遊庚塞回了馬車,順便關了車門。
馬車內,還沒反應過來的遊庚還要出去,待對上蕭祁的眼神時,這世子的眼神怎麼和王爺這般像?
遊庚又老實的坐了回去,只是手中緊緊握着的菜刀沒有放下。
外面,爲首的黑衣人輕蔑的看了一眼站在馬車前的兩名侍衛,視線落在身材嬌小的花穗身上,眼底滿是輕視。
他擡手示意,肅殺之氣蔓延開來,身後的人瞬間將馬車包圍了起來,下一刻,刀光劍影圍繞在馬車四周。
少女拎着一把砍柴刀,她面無表情的像看白菜一樣看着周圍黑壓壓的一片人,握緊了手中的砍柴刀。
一道刀影從斜方閃過,花穗身形一動,擡手一個刀背拍在來人的肩頸處,砍柴的刀又寬又重,衆人只聽得砰得一聲重響,來人重重的摔在地上難以起身。
花穗就守在小福子前方,一刀拍倒一個,若是還能起身的,她就再補一腳,直接將人踹飛,踹到吐血。
她的砍柴刀雖未見血,可卻極大的力氣打擊了來人的氣勢,衆人心底一驚,這小姑娘難不成是天生神力?
不多時,馬車前方的刺客漸漸遠離花穗的周圍,只餘幾名高手。
起初,爲首的黑衣人眼底輕蔑,像看雜耍一般看着這蕭祁身邊僅剩的這幾個人,這一刻,他的目光落在花穗身上。
他眼底晦暗,擡起胳膊,手臂上的袖箭對準了還在人羣中大殺四方的花穗,袖箭小巧袖珍,箭尖上泛一層薄薄的綠光。
小福子眼尖,驚慌提醒花穗,“花穗小心!”
嗖得一聲袖箭已出,圍攻花穗的幾人聽見那袖箭的聲音不顧被花穗重傷的危險,齊齊擋住花穗的退路,以防她避開。
袖箭如流星一般轉瞬及至,在離花穗一個拳頭的距離時,突然調轉了方向,只聽得叮得一聲袖箭釘在了遠處的樹上。
爲首的黑衣人瞳孔一縮,戒備的環視周遭,是誰在暗處相幫?
“砰”得一聲,阻攔花穗的其中一人被她拍倒在了地上,比方纔的力道大了不少,這次是直接拍吐血,她眼底一片冰冷,像是在生氣。
下一瞬,一道身影快速的落在馬車前,馬車前已經負傷的兩名侍衛立即朝來人靠了過去,“世子無恙……”
長平將手中的劍一橫,盯着前方的人,聲音冷冽,“隨我一起突圍。”
他話音一落,身形一動,提劍朝着爲首的黑衣人刺去,霎時,又陷入一陣混戰中。突然,馬兒揚蹄嘶鳴一聲,不等小福子駕馬,已經狂奔了起來,小福子慌忙攥緊繮繩,求救道:“長平……”
這該死的馬兒莫不是要瘋了?
長平轉身要追,卻被黑衣人阻攔了下來,花穗見狀手下發狠,一聲嬌喝聲,圍着她的人倒了一片,她提着砍柴刀朝着馬車消失的方向追去。
馬車內,遊庚險些又被自己的菜刀傷了,他心有餘悸的收好吃飯的傢伙,手下緊緊的扒着車框。
小福子駕車的技術一般,馬兒狂奔了一會才逐漸慢了下來,林中岔路不少,這時小福子已經辨不清他們身在何方了?
“汪!”
不知從何處又傳來一聲犬吠聲,小福子手一抖,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即費力停了馬車,“主子,這馬車我們怕是不能再坐了……”
今日小福子雖然慌亂,可他卻能在短暫的慌亂後冷靜下來,這麼多野狗圍攻他們,既然不是爲了吃食,那必然就是爲了某一個人。
而他們這一羣人,只有陸箏最怕狗。
很顯然,這些人是衝着陸箏來的。
蕭儲南能將小福子放在蕭祁身邊不是沒有原由的,若是隻是伺候人,有的是手腳勤快的。
可如小福子這般懂蕭祁又勤快又機智的卻少。
小福子能想到的,蕭祁自然能想到,方纔只有長平一人趕到,那其餘的侍衛必定在解決後面的野狗,可還是有野狗追來。
陸箏身上無傷,那麼,就是他們坐的馬車被人動了手腳……
車門被打開,遊庚率先下車,手中還不忘拎着陸箏的藥箱,小福子連忙上前幫蕭祁下車。
陸箏還是沒醒。
小福子還不知道靈蘭香的事,一臉焦急,“姑娘一直未醒嗎?這可怎麼好……”
這麼大動靜,她就一點都感知不到嗎?
遊庚狂點頭,“路上一直沒醒。”
可不關他的事啊,飯菜他可沒下毒。
蕭祁低頭看了一眼懷中依舊呼呼大睡的陸箏,再次放棄了用靈蘭香,就算陸箏醒了,聽到狗叫,一樣害怕,還有可能挪不動腳步。
“汪!”
狗叫聲由遠及近。
“主子,快!”
幾人離開剛剛離開,十幾條野狗就追了過來,圍着馬車不住的狂吠,有的野狗甚至已經撲上了馬車,又片刻後,兩道身影追了過來。
其中一人將手中的一包東西往遠處撒了一片,野狗便圍了上去,爭相搶奪。
另一人去馬車中查看,見馬車中空無一人,他也不意外,走到馬車後面,從馬車底部拿出一個東西,擡手丟進了不遠處的水坑中。
“人不在這,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