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濟世神醫

離別竹家村,海晨依舊穿着自己的那套縫縫補補的衣服。在海晨內心世界裡,不想虧欠任何人,他給範祥治癒了頑疾,僅接納範祥所贈送的一套舊衣裳。海晨再次來到城區,他遊走在大街小巷之中,盼望能遇見心中那個她。他苦苦追尋着自己所愛的人,無論走到天涯海角都要找到莫小芳。

沿途他只行醫治病,卻不端碗乞討。他給貧苦的民衆發常用的藥方,遇到好心人家,求得化齋以腹飢,給患了頑疾的者對症施治,開具藥方,用藥如神,長年累月惡疾都是十來天就治好。從而來獲得生活所需或微薄的報酬所得。這方式看來是相互抵償。畢竟是醫者父母心,遇到特別貧寒人家染上疾病,海晨都是饋贈配方的中藥,還送上預防用處的靈丹妙藥。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事物,海晨只是赤腳遊醫,衣衫襤褸,一副酸寒模樣。他醫術越是精湛,越是招惹是非。事物本性不能以多壞多好來評價。壞心腸的人更是無處不在,這些僞善的世人,他們邪惡的內心牴觸礙眼事物,認定都是異類必剔除。可謂避之則吉,遠離污濁,免得受沾染。

一戶大戶財主從不敢相信這乞丐一樣赤腳大仙。也因果循環,作孽過多而得到報應。此老爺患上怪異疾病,看過許多名醫都沒法根治。

這日老爺子坐在八仙轎椅上,讓四個家丁擡在閒遊街市。老爺子無精打采地擡頭四望,繁雜街上,熱鬧非凡,行人絡繹不絕。在街道某角落一個衣衫破舊的青年豎着算卦招牌,可招牌上只是一個“醫”字。奇葩的人展示如此奇特景觀。大城中的醫館和藥鋪廊坊多不勝數。這赤腳醫生能賺得幾個錢。做轎的老爺心想,“這人一身襤褸,稀奇古怪的模樣,難道靠矇騙來爲生計!他雙眼雪亮,顧盼流轉,炯炯有神,在人羣中顧盼流轉,似乎一直在尋覓着人生的光輝……”海晨在人羣中看到這位貴氣十足的老爺,他們只是互相對視一眼。短暫的偶遇,海晨憑着行醫經驗,看到這位老爺身染惡疾,走路不便,並瞬間看懂其病因和病理。海晨故意高舉行醫牌,招搖幾下,示意老爺子停留下來。果然,老爺令家丁往海晨那邊湊近過去。老爺子知道自己身體欠佳,纔將信將疑地示意家丁光顧遊醫。

海晨拿起紙筆,快速揮灑筆墨。“病徵時隱時現,夜難眠,噩夢醒,思慮亂,嘗參不償心,麻木不仁,難以行……”簡短几行,確切精準寫出了老爺子患疾症狀。“這是診斷依據?你可有良方解藥?你不是經常來此擺攤是嗎?”老爺子提起精神,問了幾句。海晨只是猛擺手,下意識指指嘴巴,在紙張旁寫出簡單的偏方,另加一句“水,睡,多行善舉……”老爺子見偏方很簡單,更不領悟後面一句話的含義,收起張藥方,並掏出半吊銅錢遞給海晨就匆匆離去。

過幾天,老爺子自己走路上街,精神抖擻,精氣十足,煥然一新,環顧街市,走了兩條街,好不容易在巷尾看到遊醫海晨。老爺子看懂藥方上“多行善舉”的寓意,他身爲大財主,這次找海晨,是報答打賞其給予治病良藥的恩德。老爺子給了海晨五兩銀子,可海晨擺手搖頭拒收。可老爺子堅決給海晨,擺在他的簍籮裡,拱手作揖,揚長而去。

海晨看着其背影,這老爺肥頭大耳,其相貌兇悍,來者不善。其吃得過多滋補佳品,虛不受補。精氣虛旺,不加節制病患會反反覆覆地復發。且滋補養生湯品,時令季節不對,病從口入,禍患無窮。海晨本意想叫老爺子留步,努力大聲呼喊,可張開嘴只能大呼氣,忽然想起啞巴說不出話來。但海晨總覺得治病良藥,一些人真正需治療的是良心。

海晨一介遊醫,四海爲家,卻處處洋溢正醫者仁心凜然正氣。日上中天,烈日炎炎,他口乾咽燥,恰好路過一戶人家,見院子木柵欄敞開。海晨是個彬彬人士,本來想問屋裡有沒有人,可偏偏他是個啞巴,想說而說不出來。他環顧四周,東張西望,左顧右盼,良久不見人影,只好入院內,走到水井處,自己打水大口大口喝,解渴消暑清熱。

海晨正在暢飲冰涼之際,毫無徵兆地讓人奪走水瓢。海晨當下嚇蒙圈,眼前出現一個年輕婦人,披麻戴孝,眼腫盈淚,滿臉哀傷。驟然發現,靈臺點香燭,紙錢燃香爐,多麼可怕一幕,場景陰森可怕。海晨倒吸一口氣,腳下顫抖,猛往後退卻還是不聽使喚。那年輕婦人可兇巴巴,大聲痛斥,“不問自取視爲賊,你這人膽好使,頭七未過就來俺寡婦家撒野,深惡痛絕……”小寡婦痛罵着,拿着木瓢朝海晨一頓揍砸。海晨舉手擋掩頭面並躲閃。小寡婦一輪情緒失控無比激動,咳嗽不休,猛然她眼前一黑昏倒過去。

海晨立即進行施救,隨身的解毒丹藥和無意在田間荒野採摘到一些草藥正好派上用場。海晨先是給昏倒的病人服用解毒丹藥,接着將田間草藥熬水;待小寡婦醒來,即時喂上熬好的湯藥。病者喝完湯藥不久,她就氣息濃郁,臉上紅暈,朝氣蓬勃。

小寡婦還未反應過來,見地上一張紙上寫,“黑氣瀰漫,滿身疾苦,積怨極深,病魔無情,人間真情,急切水火從速救治。草藥尚簡,可對症下藥……”她拾起來看着看着,似乎看懂些事情。又見海晨猛打手勢,已經完全明白,他是一個赤腳大仙,雲遊至此,一場誤會,卻還是善舉,小寡婦跪在地,對海晨磕幾個頭。

海晨立即過去扶起小寡婦,深知她如此悲慘遭遇,非常揪心不已。立即在紙上寫,“這是一場災疫危機爆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速隨我來。挨家挨戶派發草藥,並宣傳講解湯藥做法以及功效。草藥的發源產地在田間。”

“我叫朱珍燕,夫君和一家老小四口人染上奇怪的病,才兩天就睡過去再也沒起來,僅我倖存下來,”她說着,悲從中來,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

他們徒步沿路挨家逐戶上門派發草藥,好幾戶人家已,爲時已晚,奄奄一息。好幾個重病患者,性命攸關之際,幸好讓遇到海晨,海晨立即以解毒丹藥救治。直到解毒丹藥所剩無幾,海晨已經知道此病具傳染,此村早就蔓延開來,易感人羣很多,病患衆多,這樣救治速度太慢,必須想個絕佳的決策。海晨打手勢示意朱珍燕歸家,然後將其院子裡大水缸搬上板車,還放上兩捆柴草,拖至村頭路口處,架起簡易行軍竈,就近一戶人家借來一口鍋,然後生火煮草藥湯。朱珍燕幫忙添柴加火,海晨一瘸一拐地在旁邊一戶人家水井打水至水缸。這戶人家大人患疾及時喝上湯藥沒性命之憂,但身體虛弱無力,行走不便,心裡想幫忙還幫不了什麼。還好其家的小姑娘沒染病,非常懂事幫助海晨他們熬煮湯藥。古時的鍋都很大,一鍋就夠幾十人份量。湯藥熬好,人力不足沒法挨家逐戶派發。

先是朱珍燕和小女孩,挨家敲門傳遞口信精神,“救星降臨,治病湯藥在村口,可行走的人速去領取救治家中的病人。”小女孩的聲音很響亮,一喊就幾戶人家出來,拿着沙盤瓦罐迅速到取藥點。

海晨覺得以兩隻鍋熬煮草藥湯,出現短暫的供不應求。他也忙得不可開交,應接不暇。還好朱珍燕是個得力助手,她還召集村中精神健旺的近十個婦人幫忙操工。共開了八個臨時爐竈,搬來六個大水缸。打水添柴,這些工序這支隊伍做到井井有條。朱珍燕是個聰慧女人,已熟辯解毒湯藥的幾種草藥,帶領幾個婦人到到田間採摘,裝上一板車,迅速載回村中。大車草藥歸來,十來婦人七手八腳立清洗乾淨。海晨搭配取適量下鍋,繼續大批量熬製湯藥。柴火不熄滅,直到深夜還在煮湯藥,這支辛勤付出的隊伍已經累得精疲力盡,可他們心裡都很欣慰,樂趣無窮。這種無私奉獻的精神是最美好最充實的一天。本村和上下三村都確保家家戶戶都喝上解毒湯藥。對於這支辛勞的醫療隊全力付出,人人感激,個個喜愛。

朱珍燕協同海晨擔任主力軍師職務,他們由午時操勞到深夜,一直奔波勞碌於數百人份量的湯藥熬製高效出品。那種勞累,大汗淋漓,早就溼透了衣裳。一直到深夜這支辛勤奮戰的醫療隊才散場歸家。海晨從中挑出幾種草藥,給她們一人一捆,幾次打手勢傳達信息。他們都不領會,只好用柴枝地上快速地寫,“草藥加鹽熬水,泡澡清除疲憊。”朱珍燕隨口補充,“這是神醫的靈妙之方,藥浴療法,舒適身心,不然身體虛透,病侵附就糟糕?”海晨聞言,立即豎起大拇指讚美一番,並示意她遞手掌過來。海晨快速地在她手掌上寫,她傳遞解讀,並大聲告知大家,“虛脫乏力,薏米芡實姜粥,反覆服適量草藥湯,慢慢恢復精力,以防反彈,極易感染者需三五天療效。草藥配方到我家領取,此類草藥田間常見,多備無患。常喝預防。感謝大家齊心協力,共同阻止這病情蔓延開來。現可撤走爐竈,大家互相協助搬上板車,各自回家,務必泡藥浴,才舒服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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