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威開的是哪一輛車出去的?”鍾原問及鍾輝。
“我沒有記得住,是一輛銀白色的車。”鍾輝回答了鍾原。
“黃斌,趕緊找人給我追去,程威所有的車都要查清楚,看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子是不是辛紫。”爸爸說完陷入了沉思。
大約半小時後,黃斌回來了。
“鍾叔...你看...”黃斌遞給了鍾原一疊照片。
待鍾原看完照片後,鍾輝搶過了照片,越看越是憤怒,“爸爸,你看是不是,千真萬確是辛紫,她騙我,她根本沒有回上海。爸爸,我不想呆在這裡了,她騙我,可是爸你還說她已經到了上海。”
鍾輝甩開他爸爸的胳膊,提了包離開了酒店,鍾輝要回學校。他自己在躲避事情。鍾輝再也不想回S市了。再也不想見到那個女人了。鍾輝走出門以後,鍾原就在屋裡大發火了“去!趕緊把司亮給我撤回來,怎麼做事情的,辦不好居然騙我。”
黃斌的臉顫抖着,黃斌從跟了鍾原已經好幾年了,還沒有見過老闆發這麼大的火氣。
走出酒店鍾輝開着他爸鍾原送給他的汽車就走了。
一路上鍾輝把車頂放下,吹着寒風行走在人生的高速公路上,鍾輝的心裡不知道該停留在什麼地方,其實停留在什麼地方又有什麼關係呢。既然辛紫也在騙自己。何必又去獨自傷心呢。不該去留戀了。
高速公路兩旁的風景是那麼的蕭條,是啊,都已經是深冬了。新年即將到來了。又是一個夜晚,又是一個肅靜的夜晚。只有停車,駐足,橋邊。
鍾輝站在路的兩邊,看着遙遠的遙遠,想着遠處的遠處,不知道此時是誰又在可憐自己?是自己,只有自己可憐一下自己而已。是誰纔是,落花有誰憐,是自己吧,況且還不是花。
進入深冬,一片的寧靜。
鍾輝站在橋邊,看着灰暗的菸頭在手中靜靜地燃燒,如果生命也如菸頭,不經意間就安靜的燃燒到了盡頭,爲何做人卻要經歷如此的痛苦。
煙霧騰飛,猶如一條灰龍盤旋而起,龍,把我的死心也一起帶走吧,鍾輝默默地發呆。
陰沉的天空沒有一點的光亮,快要下雪了,是啊,快要下雪了。
以前下雪的冬天是那麼的令人神往,而現在呢?
鍾輝愛着辛紫,就如同愛着自己最喜歡的雪一樣啊,鍾輝把辛紫與雪相比,鍾輝寧願拋棄所有去伸手接住你,而你卻變成了一滴雨。你只是一滴雨。
鍾輝在心裡告訴自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如果我還在苦苦的追尋一段沒有未來的愛情,或許我是在自尋其辱罷了。辛紫,過了今夜,我不會在想你了。鍾輝已經暗下決心,他要把自己對辛紫最深沉的愛意全部留在這座橋上。
死去吧,我的愛人,從此心中不再擁有你了。
想起自己從學校裡到這時候的點點滴滴,鍾輝忍着火車上的惡臭來到S市,尋找那個似曾相識的女孩子,如今,自己居然連這樣一朵落花都沒有資格相憐。
離開.....到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去,躲在。
躲在冬天的深處,靜靜的等待心的死亡。
鍾輝感覺到頭頂的涼意越來越深,是啊,自己還是活着的。開始下雪了,一片片的雪花襲擊着鍾輝的心,伸手去接。雪遇到手的瞬間就會融化,鍾輝在心裡猶豫着,爲何你沒有讓我看清楚你的樣子就要化成水了呢?破碎了,一個美麗的夢。
我在這裡 和這座城市
一起等待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你在哪裡 我深愛的女人
一直盼望分手之後第一次相聚
這個冬天沒有給我驚喜
沒有你在身邊的空氣
那飄落的白色
那孤單的角色
那理所當然的失落
這個冬天沒有給我驚喜
沒有給我曾想象的畫面
也許久違的雪
也許從未來過
也許故事從未發生過
愛 等待
推開陰霾的晴朗
情 埋在
冰封的雪白
我依然在等待
你說的未來
既然相愛
爲何分開
剩孤單一個我
獨白
是啊,還是一個人的冬天,鍾輝默默地唱完了陳楚生這首歌曲。
雪花依然在飄,鍾輝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默數着心裡的傷痛,傾仰着自己腦袋,讓更多的雪花落在自己乾涸的臉龐,靜靜地也很安靜。
手機鈴響了,打擾了鍾輝的思緒。一個人的冬天。
是辛紫,鍾輝早已經改爲老婆的名字,鍾輝突然感覺十分的厭惡。她和程威在一起骯髒的樣子縈繞在鍾輝的大腦的左右,渾身充斥着想死的血液。手機還在想,鍾輝狠狠地撩起胳膊,將手機扔向了遠方。手機在空依然在響着那首一個人的冬天。好遠好遠的地方手機四濺,那首歌曲也從此失去了聲音。
橋下是一個破碎的手機,橋上,是一個破碎了心的人。
他媽的,一切都是浮雲。
蕭瑟的冬天,一個人在守候,車輛稀疏的駛過,留下了車轍的痕跡。大雁的飛過卻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我在你的心裡是否也留下了足跡?
公路的盡頭開始出現了明亮的燈光,像極了黑暗中的啓明燈。八卦,一陰一陽,衍生了整個世界,衍生了世界的萬物,好想爲自己占卜一卦。鍾輝的眼睛黑沉了。
發出燈光的車輛有一輛變成了兩輛,有兩輛變成了四輛,近了。
駛過,只是一位過客而已,誰又會記得剛剛駛過的幾輛名車。
車轉身,像光一樣的迅速,攔在了鍾輝的面前,後面緊隨着三兩車。車上下來了八個壯漢。
“兄弟,我們想請你幫我們一個忙,跟我們走一趟吧。”前面穿戴整齊的人和氣的說,瞎子也看得出來,雖然語氣和緩,但是眼神的犀利足足可以證明來者不善。鍾輝心裡明白,這位開口說話的就是這幾個人中職位最高的人吧。
“兄弟,在想什麼呢,這忙難道你還不想幫了嗎?識時務者爲俊傑。”後面有一位站出來說話,顯然是給前面的人拍馬屁的。
鍾輝還是沒有說話,鍾輝心裡明白,只不過是想詐取爸爸的錢財的人。用這種綁架的形式要點錢花而已。這倒也精彩啊。反正辛紫的事情已經讓自己死過一回了,還有什麼好怕的。鍾輝想起爸爸送給自己的車裡還有點裝備,這些裝備當然不會取了人的性命,但可以讓人長時間的昏迷,用來防身的。有意思。
鍾輝往後退了幾步,斜斜的倚在自己的車身上,幾個人也順勢跟了幾步。
就在鍾輝與這幾個人默默地對視中,遠處又是一片光明,靠近了。
車上下來了一個人。只有一個人。
“大家都在忙着呢,我也來混口飯吃。”後來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