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昊宇看似滿不在乎,而她卻從耳根子一路熱起來,連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最後只好埋首在他的頸側當鴕鳥。
來到雙開式的白色大門,進門後,黑白兩色爲主的客廳立即映入眼簾。
這絕對是出自於名設計師的傑作,才能把單調的黑白兩色,搭配得如此協調出衆,又不失沉穩時尚。客廳裡的白色真皮沙發,配上白色的大理石牆面,黑色書架點綴牆面,還有全套的視聽音響組合。
他抱着唐琳來到沙發放下,也不管她渾身的骯髒是否會玷污了白色皮面。接着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低聲交談了幾句,掛上電話後,他人已經從冰箱拿出冰寶,走到她的身邊說:
“躺下,我先用冰寶幫你冰敷,家庭醫生很快就到了。”
這種時刻,已經是晚間十點後,醫生還得外診,看來,程家的家庭醫生也不好當呢。
唐琳難得乖乖聽話,試着向後靠在沙發椅背上,當她移動身體挪好位置時,頭部一陣疼痛襲來,讓她禁不住嘶聲輕呼。
“啊嘶——”
“很痛是嗎?”他立刻趨上前,仔細盯着她的額頭瞧,“額頭看來有點紅腫流血,那人下手挺重的。”
然後視線滑到了她那過短的短裙,隨即瞥向那雙破皮擦傷的膝蓋,最後將目光往上掃過她的臉龐,說:“你該上醫院包紮的,你看看你,傷成這樣還在逞強。”
他伸出手,手指帶着暖意輕觸她的臉頰,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抽回手,站起身逕自離開客廳,沒多久帶了條薄毯過來,遞給她。
原先唐琳還有點納悶,室內溫度並不會很冷,他卻遞了條毯子來,結果低頭一看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
噢,糗爆了!
她的小褲褲幾乎要露出來,難怪他要用毯子蓋在她的腿上。
難怪他剛纔抱她的時候,要她別亂動,如果當時有第三者的話,早就看盡裙底風光。
我的媽啊~真的是丟臉丟大了!
她的臉紅全部落在程昊宇的眼底,爲了稀釋她的尷尬,他忍着笑意,淡淡地說:“口渴了沒?我去幫你倒杯水來。”
唐琳猛點頭,心裡正巴望
着他趕緊離開呢。
待人走後,她忍不住哀嘆,懊惱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臉,感覺自己在冰塊臉心裡的形象已經徹底崩壞。
不久,水端來了,他就着她一口一口慢慢喝。
稍後,唐琳環顧了四周,忍不住好奇地問:“這裡就你一個人住?”
“嗯,我不喜歡被打擾,所以只僱用了鐘點阿姨來維持清潔。”
“哦,這樣啊……”
其實,她還困在自我尷尬裡,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和冰塊臉聊些什麼纔好。
突如其來的沉默瀰漫在他們之間,像是個突兀的空白。
對於程昊宇,唐琳始終是有點心理壓力的,忽然進入他個人的私領域,反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還是他先打破沉默說:“你先這裡休息一下等醫生過來,我先去換件衣服。”
就在程昊宇轉身要離去之時,唐琳突然瞥到一抹暗褐色的紅,將他的衣袖染紅了一大塊。
她倏地坐起身,伸手打算抓他的手臂好好瞧個清楚,“等等,你的手是不是受傷了?”
“沒事。”
怎料,他卻像是躲避瘟疫似地躲開她的手。
唐琳望着程昊宇匆匆離開的背影,不明白他到底怎麼了。
約莫十來分鐘後,對講機響起,門禁警衛通報說家庭醫生到了,沒多久,只見有個穿着中山裝雙鬢霜白的老先生,提着一個黑色公事包,熟門熟路的走進客廳。
老先生劈頭就問:“病人在哪?”
“趙醫生,這位是唐小姐。唐琳,這是趙醫生,他擔任我們家醫許多年了。”
透過程昊宇的簡單介紹後,趙醫生從公事包拿出手電筒和聽診器查看她的傷勢,原本的疼痛也在趙醫生妙語如珠的風趣言談中,減輕許多。
“好了,看看明天的情況,暫時沒有大礙,不過我建議還是到醫院裡做個腦部檢查會比較妥當。”趙醫生說完,轉向程昊宇再叮嚀幾句醫囑,順便幫他包紮手臂上的傷口。
“小子,你英雄救美啊,把自己搞成這樣。”
面對趙醫生的調侃,程昊宇選擇沉默以對。
趙醫
生又交代了幾句,叮嚀她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就要去醫院一趟。
臨走前,醫生好像想起什麼事情來對程昊宇說:“對了,程老夫人的生日宴,你會回去吧?”
“當然。”
“那好,我們到時候見了。”
唐琳看着簡略包紮後的膝蓋,心想明後兩天的場子都在南區,希望不會影響到纔好。
說實話,對於程昊宇一再地出手相助,除了上次他說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特殊關係,只是朋友,並沒有別的意思,她也只能暫時擱置內心那股莫名的感覺。
通常那種難以界定的異性關係,她是不會花太多心思去困擾自己,無非也是礙於她的自尊心,不想搞得自作多情似的。
唐琳明白自己對他和江子陽的感覺不同,多了些小心翼翼。
坦白說,很多時候,她看不透程昊宇,並不明白他的心底到底兜轉着什麼樣的心思。
只能說那些當老闆的人,氣場都比較強大吧。
逼得人不得不低頭。
送走了趙醫生,程昊宇回頭看了正在發呆的唐琳,不知道她又在想什麼。
一天到晚老是走神,總是遇上麻煩,連他都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老是撞上她需要援手的時刻?
看了眼她額頭上的紗布,還有那雙貼上紗布的腿,這副德行,怎麼能送她回去?
他蹙起了眉頭,問她:“你這傷,回去誰照顧你?”
彷彿她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愣了下,然後搖搖頭。
隨即,又擡起臉,一副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樣子,“我沒事,這點小傷,難不倒我的。”
就這麼好強?!
程昊宇不發一語,伸出一根手指直接往她額頭上的傷口碰了下,其實他根本沒出力,只是指尖輕輕碰觸到而已,就見她痛得縮了縮肩膀,連忙閃躲開來。
“啊嘶——別碰,痛着呢。”
“喔?剛纔是誰還在逞強?”
“你……!”唐琳一時無話可說,才擡起手想撫了撫傷口,卻又像驚覺什麼似的,立刻放下。
意外地,她竟然瞥到冰塊臉嘴角一抹來不及掩飾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