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悲傷與喜悅

到了醫院,小五被推進了休息室。

我焦急地守在一旁。

過了大概三個小時,他終於醒過來了。

他睜開眼,看着淚汪汪的我。輕輕的幫我拭去了眼淚。

“怎麼了?小澈,怎麼哭了?”

我強裝鎮定,微笑着說。

“沒事,你沒事就好。”

“我…怎麼了?發生什麼了,怎麼在醫院?不是要去吃飯嗎?”

他顯然對自己暈倒的事毫不知情。

“嗯…是啊,本來要去吃飯,你突然暈倒了,好在醫生說你只是因爲沒好好吃飯導致的低血糖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還好你沒事……”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

我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餓了吧?”

他的語氣很溫柔。

“有點…”

“我沒事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嗯,好。”

他從牀上坐了起來。

我擦乾了眼角的淚滴,

和他一起準備走出醫院。

“小五……”

“嗯?”

“你嚇死我了,以後一定要好好吃飯,不能再嚇我了。”

我帶着撒嬌的口吻有點生氣的輕輕打了他肩膀一下。

“嗯,一定,對不起……”

就這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們一起出去吃了飯。

回家的路上,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

只好將這感覺憋在了心裡。

殊不知,我的直覺是準確的。

他不單單是低血糖,

醫生的診斷也不對。

後來,我搜索了大量資料和古籍。

才知道這是一種發病率只有十億分之一的超自然現象疾病。

《因帕庫特綜合症》。

(impact syndrome)

患上這種病的人,會不時地“人間蒸發”。

隨着時間的推移,每次消失的時間也會變長。

從一開始的半個小時…幾個小時,

到後來的幾天,幾個月,幾年。

嚴重者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

就像自然死亡一樣。

而患者本人並無任何感覺,記憶會停在消失開始的時候。

傳說,古代瑪雅人的滅亡就是由於他們身上發生了這種不可思議的超自然現象。

“那我回去了,真的不用我送你嗎?”

“沒事,你回去吧,回家好好休息,不用管我。”

“還是送你吧…”

“真的不用了,也不順路。快回去吧。”

我催促着他,其實是想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今天發生的事。

“嗯,那我走了,到家給我來個微信。”

“好。”

他轉身,

不時地回過頭看我,

看了大概有三,四次。

我微笑着伸出手臂向上,朝他大幅地揮了揮手。

“快走吧!”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我莫名其妙地又開始感傷起來。

回家的路上,路過了第一次和他約會的那個公園,

我漫無目的的閒逛了進去。

夜晚的公園有種說不出的寧靜。

我很喜歡這種氣氛。

於是慢慢地散步,不知不覺走到了那顆大樹底下。

土是鬆的,彷彿有人來過。

我好奇地輕輕用手扒開了土,發現一封舊舊的包在牛皮紙裡面的信。

打開牛皮紙,裡面是一封很短的信,信紙泛黃又破舊。

依稀可以辨別右下角的時間寫的是十年前的六月。

信件內容如下:

“今天,你找到了新的工作,去了美國。那邊不像中國,看新聞裡那邊很亂,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知道你的理想就是當一個攝影家,拍攝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瞬間,你知道嗎?你的每個瞬間對我來說都像照片一樣美麗。我愛你,等你回來…晴”

應該是小五的字跡。

這封信裡所提到的晴,應該就是他的前女友吧。

看完信,我心裡莫名其妙的不是滋味。

我吃醋了嗎?還是…

我小心的把信件放回牛皮紙,

又埋進了土裡。

心裡開始有種空空的又酸酸的感覺。

她的前女友嗎…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呢?

攝影師…啊,真不錯啊。

再想想我自己,

未完成的夢想。一個人。

不溫柔。天真幼稚。

突然覺得很自卑,這樣的自己,是無法和那個人相比的啊。

小五的心裡到底是怎麼看我的呢?

哎,好煩啊。

我用手搔弄着頭髮,

傳來的是昨天晚上洗頭過後洗髮水的味道。

回到家,給小五發了個微信,“我到家了。”

打開電視。正好演到風起長林裡蕭平旌和林奚在琅琊山相認的畫面。

兩個陌生人竟然是上天註定的,這種事也太浪漫了。

也許只會發生在電視劇裡吧。

忽然又想起小五說的那句話:“有啊,你相信就有。”

那堅定的聲音讓我有一瞬間也覺得,

這世界上可能真的有童話吧。

我想,有些愛就像平旌和奚兒,

少了甜言蜜語,多了信任和依賴。

到最後化爲語言的,只有一句承諾。

電話響了。

“您好,蘇澈小姐嗎?”

一個熟悉的女聲。

“嗯…你是?”

“嗯,我是夏風微涼電臺。”

我有點興奮,不會是面試通過了吧!

“恭喜您,面試通過了,我們研究後決定,您可以直接來上班了。您看什麼時候方便。”

我激動地差點要把電話摔到地上了。強裝鎮定地說道。

“嗯,明天就可以。”

“好的,那明天準時來上班吧!”

“好!我一定會努力的。”

電話那邊傳來了清脆的笑聲。

掛了電話,點了個外賣。

一邊吃着,

眼淚就一滴一滴掉了下來。

我知道自己是個感性的人,可沒想到會感性成這樣……

嗯,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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