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帳被放了下來, 朦朦朧朧的能看到牀上躺着一個妖嬈的女人,屋子裡面有那女子身上染的胭脂香,有點刺鼻。宇文嘉皺皺眉頭, 覺得和玉良緣身上的馨香一比, 這味道跟shi一樣, 有點讓人噁心, 悄無聲息地伸手將衣架上面的外衫拿過來披在身上, 沒有再看牀上的女人,轉身出了屋子。
清風端着一碗燕窩從廚房走了過來,一看宇文嘉從屋內出來驚異了一下, 剛想說話就看見宇文嘉伸出食指放到脣上,示意他噤聲。
宇文嘉一邊繫着腰帶一邊向前走去, 與清風擦肩而過的時候, 輕聲說道:“守着房門, 誰也不許進去,也不許有人出來!”
清風一怔, 臉上肅然。
宇文嘉快步的向玉良緣的院子走去,因爲天已經黑了,路上的丫鬟婆子也不多見。到了玉良緣的房門口的時候,宇文嘉被一個小丫鬟伸胳膊給攬在了外面,“嘉少爺!您現在不能進去。”
“緣緣可在裡面?”
“小姐在的!”
“我有事情找她!”
“……那也不行!”小丫鬟的拒絕讓宇文嘉一挑眉。
“青黛姐姐說了, 以後要看住了嘉少爺, 不能讓你隨便進小姐的屋子。”小丫鬟在宇文嘉的壓力下, 就把青黛給出賣了。
門口地爭執被玉良緣聽到了, 她也知道這麼晚了不能讓宇文嘉進屋, 就打發青黛出來詢問一下。
“不知道這麼晚了,嘉少爺來可是有什麼事情?”青黛對着宇文嘉一福身子說道。
“我跟你說不方便, 你讓緣緣出來一下。”
青黛剛想拒絕,屋內就傳來玉良緣清脆的聲音,青黛聽過後真的好想撞牆!她家小姐爲什麼老是拖後腿?
“青黛!讓嘉哥哥進來吧!”
宇文嘉當然也聽到了,他一撩袍子就走了進去,睨了青黛一眼,吩咐道:“你在這看着誰也不許進來!”
宇文嘉隨手就把房間門關上了,差點把後面要進屋的青黛的鼻子夾住。她恨恨的一跺腳,轉過頭正好看見守門的小丫鬟伸着脖子往屋裡瞅,便一巴掌拍在小丫鬟的頭頂上,“今天的事不許說出去,露出一點風聲,我就找你!”
小丫鬟眼裡的好奇之光熄滅了,變成了恐懼。
錦繡對誰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只要不觸碰她的底線,她都不會怪罪。可是替代了錦繡的青黛和她不一樣,手段狠厲,對待手下的小丫鬟向來不假辭色,對待犯錯的丫鬟婆子一律都是嚴懲,從她升爲大丫鬟到現在也才半年,但是玉良緣屋裡的丫鬟在青黛的手下全都被治的服帖的。
青黛貼着房門站住,盤算着時間,如果屋內有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她就衝進去。
宇文嘉一進屋,就看見玉良緣穿着一件鵝黃色的襦裙坐在牀上,甩着腿。
“這麼晚了,你找我什麼事情?”玉良緣擡頭就看到宇文嘉有些衣着不整,她皺皺眉頭,“怎麼衣裳不整就出來了。”
“緣緣,我爲了你可是守身如玉,就算是再多的女人脫光了躺在我的牀上我也不會看一眼!”
“大晚上的你又抽什麼風啊!你來就是爲了說這個?”玉良緣將腳上的鞋子甩掉,跪坐在了牀邊。
“不是。”宇文嘉走到了玉良緣的跟前,將剛纔撿起來的鞋子擺好在腳踏,“今晚讓我跟緣緣住吧!”
玉良緣難以置信地瞪着宇文嘉,伸手就掐在了他的腰上,“你說什麼渾話呢!趕緊回去睡覺去,不然我讓青黛把你打出去!”
“我要是回去了,緣緣你才得打死我!”
“到底怎麼了?你怎麼婆婆媽媽的!到底說不說!”
“那我說了,你可不能生氣。”宇文嘉坐在了玉良緣的旁邊,一臉可憐兮兮地看着玉良緣,“緣緣,那個女人在我牀上!”
玉良緣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哪個女人在你牀上?”
“我從你這一回去就沐浴去了,結果出了淨室就看到你非要帶回來的那個女人躺在我牀上……”看着玉良緣越來越黑的臉色,宇文嘉趕緊解釋道:“我可是連看都沒看一眼就來找你了,我對你的真心日月可見。”
“連看都沒看?”
“恩,沒看。”
“你說謊!沒看你怎麼知道是女的??還知道是誰?”
“……”
“你還是看了!”玉良緣就跟一個炮仗一般炸了起來,環住了宇文嘉的脖子就一口咬在了他的臉上,“你看別的女人,還到處招蜂引蝶!”
這一口玉良緣可是下了狠心,差點給宇文嘉的臉咬出了血,宇文嘉苦笑了一下,伸手拍着玉良緣的後背,“緣緣,先解決了那人,你再跟我算賬好不好?”
玉良緣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女兒香,宇文嘉深吸一口氣,要不是場景不對,他真的想把玉良緣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給就地正法了。
咬完玉良緣就後悔了,她伸手戳戳宇文嘉的肚子,“疼不疼?”
宇文嘉裝作很疼的樣子,“疼,緣緣給吹吹。”
“真的很疼嗎?我剛纔太生氣了,我看看破了沒有?”玉良緣直起身子,想要近距離的看看。
宇文嘉抓住了玉良緣的手,“你親親,親親就不疼了!”
玉良緣瞪了宇文嘉一眼,但是還是在剛纔咬的地方蜻蜓點水般親了一口,宇文嘉又伸手指指自己的嘴巴,說道,“這裡也疼,也要親。”
“……給我穿鞋!我去收拾那個賤女人去!”
“奴才遵旨!”
“……看你的死相吧!快點。”
宇文嘉伸手握住了玉良緣的小腳,給她套上了繡花鞋。
“你就在這呆着哪裡都不許去!”玉良緣掐着腰,指着牀上的宇文嘉的鼻子說完轉身就氣哄哄地帶着一衆拿着掃把的丫鬟,向宇文嘉的院子走去。
清風守在院子門口一看見玉良緣,想起宇文嘉說的話,就猶豫了,杵在院子門口像個木頭樁子似的,不知道該不該讓玉良緣過去。猶豫了良久他一閉眼睛,跟要捨身取義似的,攔住了玉良緣。
“小姐,少爺不在。”
“我當然知道他不在,你讓我進去。”
“少爺說不讓……”
“清風讓開!”隨後而來的宇文嘉開口說道。
清風一看宇文嘉都發話了,自然不在門口堵着了,玉良緣推開院門,直奔宇文嘉的臥室。
一推開臥室的門,玉良緣向裡一瞅就看到了蚊帳裡面朦朧的身軀。
忽然一股火就哄地一下充滿了胸腔,玉良緣伸手一把將蚊帳扯下來,吩咐道:“青黛,給我把那個賤人打下來!”
渾身赤|裸的含香一看到玉良緣出現就知道壞事了!來不及穿衣就被混亂的掃把給打到了地上,她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不住地向玉良緣求饒的同時,眼睛還在不斷地尋找着宇文嘉的身影,發現宇文嘉根本沒有出現的時候,失望地閉閉眼睛,上前一把抓住了玉良緣的裙襬,打算破釜沉舟拼一把,“小姐!別打了!小姐,……別打……我只是爲了報答嘉少爺的救命之恩,……求求您饒了我吧!……別打了!……我只是想要照顧一下少爺的生活來報答他,……絕對不會和你爭寵的!……哎呀!……別打……”
玉良緣一手扯開了含香的手,將她狠狠的推到了一旁的空地上,說道:“給我狠狠的打!將這個睜眼說瞎話的賤婢給我打死!”
青黛扯過一旁的牀單扔到含香赤|裸的身上,免得污了玉良緣的眼。她陰沉着一張臉,反手拿着掃把,狠狠地抽打在含香的身上,“賤婢!敢爬嘉少爺的牀!浪蕩貨色,都污了我們小姐的眼睛!”
玉良緣帶來的丫鬟也都沒有手下留情的,大部分丫鬟都是跟着玉良緣長大的,還有部分是三年前進府的。玉良緣對待下人極好,在玉家下人心裡的地位很高,這些丫鬟都恨不得將這個敢與小姐搶準夫君的賤人打死!
含香看着玉良緣就冷眼站在一旁看着,感覺再不停下來,自己就要被打死了!一邊閃躲着那些不斷往自己身上招呼過來的掃把棍子,一邊吼道:“我已經是嘉少爺的人了,說不定肚子裡還有了嘉少爺的骨肉了呢!小姐還未過門就如此容不下別人,也不怕落下一個妒婦的名聲?”
“你打吧!打死我好了!最好連我肚子裡的孩子一起打死,到時候看嘉少爺還要不要你!”含香此刻已經慌亂得張口胡說了,反正再這樣下去,自己也只有被打死的份。還不如先唬住玉良緣,再想辦法。
“停下!”玉良緣抿了抿嘴脣。
含香一看玉良緣吩咐丫鬟們停手了,雖然一身狼狽,但是卻滿臉的得意之色。“怎麼不敢打了?母憑子貴,說不定有了我的孩子,嘉少爺就不會娶你這個妒婦過門了。”
“你再說一遍!”玉良緣眼裡冷的好似都結了冰,她的手緊緊地攥着,青筋都跳了起來。她覺得現在自己的胸腔裡面有一團火在燃燒着,她真的後悔引狼入室,重生一世她還是這麼瞎,這麼識人不清。
前幾天,宇文嘉怕她閒着太無聊,就帶着她坐着馬車去街上轉轉,正巧走到自家酒樓附近的時候發現街上有惡僕欺負落難的家族小姐。本來宇文嘉是不想救的,但是因爲自己看到那女子就想起來,前世爹和孃親都死後,明秋霸佔了所有的家產,對自己緊緊逼迫的場景。一時間心裡升起了一絲憐憫,就央求宇文嘉把人救了下來。後來又可憐那個世家小姐孤身一人無親無故,纔將她領回府裡。
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心軟,居然領回來一隻中山狼!
上前一步,掐住了含香的下巴,玉良緣柔聲說道:“你說什麼?有膽子再和我說一遍!”
含香有些害怕地拍掉了玉良緣的手,“你要幹什麼!別碰我!”
“我要幹什麼?你說呢?”玉良緣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反問道。
“你不顧救命之恩勾引我未婚夫婿,對我恩將仇報,對待你這樣的賤人,你說我會做什麼?”
“嘉少爺,救我啊!草菅人命啦!”含香突然懼怕了,感覺此刻的玉良緣渾身都泛着一股子陰沉,讓她脖頸發冷,心裡發寒。
“你喊吧!!我倒要看看他會不會進來!”玉良緣冰冷的手如同毒蛇一般從含香滑膩的臉上滑過,“嘖嘖,這小臉,這般滑啊!確實有勾引人的資本!”
還沒等含香反應過來,玉良緣反手就抽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
含香驚呆了,伸手捂住了發麻的臉頰,滿臉的難以置信,忽然她看到了從外面踱步進來的宇文嘉,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含香的眼裡迅速地醞釀滿了淚意,楚楚可憐地看向宇文嘉,“嘉少爺……您再晚來一步,可能見到的就是奴婢被這毒婦磋磨死的屍體了!……嚶嚶”
含香假裝哭泣,伸手藉着捂臉的功夫將紅腫不堪的那一面遮住,然後把哭的梨花帶雨的那一面對着宇文嘉。
玉良緣聽到含香的話一皺眉頭,回頭看向宇文嘉不滿地說道:“你怎麼進來了?不是說讓你在外面等着嗎?”
“緣緣,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含香呢!”宇文嘉沒有回答玉良緣的話,快步走到了含香的面前,當看到含香那半張完好嬌嫩的臉的時候,皺了下眉頭。
“你說什麼?”玉良緣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宇文嘉會這麼說。
“含香,她打你了吧!給我看看,傷的怎麼樣!”宇文嘉的話溫和清潤,含香向站在宇文嘉身後的玉良緣拋去一個得意的眼神,然後就佯裝傷心的要往宇文嘉懷裡撲。
“嗚嗚,爺~~奴家這張臉會不會就此毀了?”因爲被宇文嘉抓着肩膀,含香沒能撲成,只能緩慢的拿開手,將受傷的臉給宇文嘉看,以求得到憐愛。
“可憐的,右邊的臉都腫了呢!既然如此……”宇文嘉的話頓了一下。
含香本來充滿期待的看着他,只是沒有想到的是,等待着她的卻是“啪”的一聲脆響。她左邊的臉頰不但麻了,連左耳都開始嗡嗡直響。在嗡鳴聲中她聽到了宇文嘉冰冷的話,頓時整個人如置冰窖。
“眼下兩邊一樣腫了,順眼多了。”
接着宇文嘉從懷裡拿出一塊帕子仔細地擦了擦自己的雙手之後,這才拉過玉良緣的小手,換了塊帕子一邊替她擦手,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緣緣也太心慈了,這等賤婢怎麼能勞累你親自動手,仔細髒了你的手。”
“剛纔手打疼了吧!給你親親,親親就不疼了。”說完宇文嘉擡起玉良緣的手,放置脣邊溫柔地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