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了大姐留下的字條,就跟着她的丫鬟上了馬車,我還問爲什麼車伕不是牛大牛二,結果那丫鬟說牛大牛二忙着,這是大姐花錢僱的……,後來大姐讓她的丫鬟把我捆上,要賣給一個穿的不三不四的女人,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那女人居然看上了大姐,直接將大姐砍暈帶走了,然後趕着馬車就走了,幸好路上有一個好人把我救了,不然我都回不來了……嚶嚶。”
玉李氏聽玉良緣說完,如何不知道玉良笑被抓到青樓去了,眼前猛地一黑就暈了過去。
宇文嘉洗完澡換好衣裳剛走到堂屋門口就聽到了玉良緣話,他抿了抿嘴脣,眼底一片幽暗。他沒有進堂屋,反而轉身離開了。
既然玉良笑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怎麼也要幫幫她纔是。
宇文嘉去長工那選了幾個強壯的莊稼漢子,就直接奔縣城去了。
嘉祥縣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他打聽了風月場所的位置之後就大張旗鼓的去了。
因爲宇文嘉的大動作,倒是讓一些民衆都好奇了起來,宇文嘉挨家找,終於找到了玉良笑。
“老鴇,你趕緊把人叫出來,不然別怪我砸了你這青樓!”
“喲,小哥兒好霸氣,我金媽媽還真沒見過誰來我這砸過場子!”
“今兒你就見過了!趕緊把你今天拐走的姑娘交出來!”宇文嘉一把大刀在腰間別着好威風。
“小哥兒可知道那姑娘可是自己找上的我!”金媽媽拿着手絹一甩,似笑非笑的看着宇文嘉。
宇文嘉不耐煩的說道:“我當然知道!少廢話,我今天要是不把她贖出來,我們家緣緣肯定又愧疚連累了她姐姐,傷心了!”
宇文嘉的話音一落周圍就是一片譁然,這裡面有內幕啊!
老鴇眼珠一轉,“今兒那小胖妞是你什麼人?她姐姐想要賣了她,她居然還會擔心她姐姐?”
“你管她是我什麼人!趕緊交不交人?”
周圍哄得一聲就喧鬧開了,恰好這時候玉成林和玉成才帶着人來到了畢芳閣的門前,玉成林驚詫的喊道:“嘉哥兒你怎麼在這?”
“二叔,大小姐就在這裡面,這老鴇不肯交出來!”
“……”玉成林真不知道這宇文嘉是真傻還是假傻,你說誰家的姑娘被拐到青樓來不是悄悄的把人贖出來啊,他不但站在青樓門口大聲喊叫,還帶着家裡的長工,笑姐兒的名聲算是徹底的毀了。
不過玉成林不但不怪罪宇文嘉,反而覺得宇文嘉順眼多了。那個坑自己寶貝閨女的小蹄子,要不是她是自己的侄女,玉成林想一竿子打死她!
玉成才也不見得多喜歡那個做作的侄女,不過怎麼來說都是玉家的血脈,不好讓她淪落這髒污的地方就是了。
上前把宇文嘉拉回來,自己前去和青樓老鴇談去了,至於最後花了多少銀兩贖出來,從大房的家產裡面扣就是了。
因爲人找回來的及時,玉良笑倒真是沒有遭到多大的罪。回來後,她把自己關在了房屋裡面,好多天都沒出來。
村子裡面都傳遍了,玉李氏根本不敢出院子,看着人事不省的玉成柱,她只能拿糟心的女兒出氣。
因爲聽了老鴇的話,玉良緣將她屋內桌子上放着的常常使用的點心,拿到了老郎中那裡,結果居然查出來,那點心中不但有少量的罌粟,還有致人肥胖的秘藥。
宇文嘉站在一旁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氣的直髮抖的玉良緣攬在懷裡,笨手笨腳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水,“緣緣別哭!你這麼一哭我心都碎了。”
玉良緣抗拒了一下後就將臉埋到了宇文嘉的懷裡,“她們怎麼能這麼對我!若不是經人提醒,我豈不是還被矇在鼓裡?自小我就被她餵了這點心,那女人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怎麼會這麼狠?”
老郎中看玉良緣哭的那麼悽慘,“嘖嘖,幸虧你遇到的是老夫啊!不然你絕對活不過三十歲!”
老郎中寫下了一個單子遞給了玉良緣,“這個要三碗煎一碗,睡前先喝一半,用第二個方子煮好的水泡澡,泡半個時辰後換成冷水泡一刻後,讓人揉搓你的手心腳心腰椎和足三裡。每個地方揉二百下,然後再泡藥浴半個時辰,泡好後服下另外半分湯藥。堅持三個月,就能將身上的毒素排乾淨,恢復你本來的面目。”
玉良緣很激動的接過了方子,有些難以置信。
宇文嘉大概的掃了幾眼後表示懷疑,畢竟現代的美女們很注重身材沒事就減肥啊減肥的,也沒見誰真的瘦下來,一般都是控制食慾。“郎老大爺你這個靠譜麼?”
老郎中一聽宇文嘉的話就生氣了,跳起來對着宇文嘉的後腦勺就是一下子,“你個臭小子!居然敢懷疑我,我祖上世代爲醫,我還能糊弄你們不成!”
玉良緣將藥方疊好後放到了懷裡,順手在宇文嘉的腰間擰了一把,“老大爺?怎麼你還想大我一輩兒怎麼着?”
“……不敢……不敢,我錯了。”
“謝謝郎中爺爺了,只是不知道診金是多少?”
老郎中眯縫了下眼睛,好似回憶什麼,良久他才說道:“……天意……我們也是有緣分,算了,還是十五個銅板,今天又能去喝一壺桃花酒了。”
收了宇文嘉遞過來的銅板,老郎中直接就開始攆人了,“去去,老夫要關門了。你們看完了就趕緊走吧!”
玉良緣苦笑不得的被老郎中攆了出來,被宇文嘉牽着手帶回了家中。
剛回到房裡,一個身上帶着一股異味的女子就從耳室衝出來跪在了她的身前,玉良緣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女子亂的已經打結了的頭髮油乎乎的頂在頭頂,一身灰撲撲的衣服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她跪在玉良緣的跟前,不住的磕頭求饒着:“二小姐,求求你,饒恕了奴婢吧!求求您了!……”
玉良緣驚詫的看着她,“你是?”
“奴婢是明秋……二小姐,求求您發發慈悲饒恕了奴婢吧!奴婢有重要的事情稟告。”
玉良緣驚呆了,看着她瘦的已經脫了相的面孔,完全想不到這是曾經那個略有姿色的明秋!
玉良緣俯下身子不嫌棄的伸手掐住了明秋的下巴,“說說看,你有什麼讓我感興趣的消息?說得好就饒恕了你,說的不好……”
後半段話沒說,明秋卻已經瑟縮的無法言語,玉良緣略帶冰冷的手像一條吐着猩紅色信子的毒蛇一般,在她的臉上摩挲着。
“小……小……小姐……”
玉良緣的眼神很冰冷,因爲看着明秋的這副樣子,忽然想起了前世,這個賤人終於被她找到了,那時候宇文嘉已經勾搭上了和碩郡主,就是在她被宇文嘉設計淹死的前幾天,她前去了這個賤人的家中,想要拿回母親的遺物,卻沒有想到玉良笑也在,明秋這個賤人爲了巴結玉良笑,她指使下人將自己按着跪在了她的跟前,用庶母的身份替孃親教訓自己,一個耳光接着一個耳光,直打到自己雙眼昏花纔像是對待叫花子一般把自己轟出去了……
“叫我幹什麼?想好了怎麼說了嗎?”玉良緣圓潤的指尖順着明秋的下巴滑向了她的喉痛,在她脆弱的喉嚨處一圈一圈的打着轉,好似在考慮如何下手一般。
明明沒有一點危險,但是明秋就是感覺自己喉嚨發緊,而且脖子處還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感。
頓時一股溫熱就順着她的兩腿之間汩汩地流了下來。
看着她膝蓋下的一灘,玉良緣皺了一下眉頭,“你,將我的地弄髒了呢!”
明秋的腰一酸,就癱軟在了地上,她用衣袖擦拭地面上的溼濡,不斷的顫抖着道着歉,“對……不起,二小……姐,奴婢錯了,奴婢,這就……擦乾淨……擦乾淨……”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玉良緣才八歲,明秋卻覺得自己面對她的時候壓力很大,每當注視到玉良緣的眼睛的時候,她都有一種好像是被毒蛇給盯住了的感覺,那冰冷的寒意穿過了毛孔滲透至骨髓,渾身發抖。
“可是你怎麼擦都擦不乾淨了呢!”隨手一揮,一個耳光就清脆地拍在了明秋的臉上。
明秋猛地仰起頭看着玉良緣,那瞪大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怒火。
玉良緣揚起手又是一個耳光抽過去,直打的明秋吐出了一顆牙來。“你瞪誰呢?”
明秋垂下眼瞼,將眼裡的憤恨和陰沉盡數斂去,只想着等自己有朝一日翻身的,一定磋磨死她。
玉良緣自然看到了明秋的神色,單手掐住了明秋削尖的下巴,盯着明秋的眼睛,“看着我!我打你不服氣?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着什麼小算盤!你這點心思我還不看在眼裡。”
那一瞬間玉良緣忽然動了殺機,恨不得現在就一刀子捅進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可是玉良緣不想就這麼輕易的饒恕了她,她忽然溫和了臉色,輕輕地在咬牙隱忍的明秋臉頰上輕輕地拍了拍,“你若是恨我,那你就恨錯人了,我這也是對你好是不是?”
明秋咬住了已經充血的紅脣,像是對待敵人一般死死的盯着玉良緣,恨不得生吞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就在這樣的目光下,玉良緣忽然笑了,“你覺得我是這世上最可恨的人?”
玉良緣站起身,像貓兒一樣慵懶的伸個懶腰,“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你知道你今天有這樣的下場是誰導致的麼?”
看着明秋一臉不是你還有誰的表情,玉良緣伸手不顧髒拉住了明秋的手,“明秋姐姐,我可是爲了你好!”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從外面買來的丫鬟,你母親是大伯母不器重的陪嫁僕婦,去年大伯母忽然要恢復你們一家子自由身,但是前提是你要自願賣身到我們家來,然後到我們二房給大伯母做眼線。”
這些其實都是前世玉良笑告訴玉良緣的,這件事隱秘的只有明秋他娘、明秋、玉良笑和她娘知道,所以可見,明秋此刻有多麼的震撼。
玉良緣故作高深的說道:“覺得很詫異是不是?想着我是怎麼知道的呢?我告訴你,我玉良緣想知道的事情,沒有什麼是查不出來的,單看我想不想罷了。”
“小姐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啊!”玉良緣的聲線無線的拉長,就在明秋暗自竊喜的時候,玉良緣忽然一把抓住了明秋的手按在了硃紅色的印泥上,然後按在了一章雪白的供紙上。
明秋的臉色都變了,“你怎麼強行逼供!”
“只要我有銀子,誰管我供詞是怎麼來的呢?”玉良緣抖了一下那張供詞,明秋是認字的,臉上立刻就失去了血色。
“小姐!奴婢是要當眼線來着,可是奴婢還沒有起到作用就被您查出來了,求求小姐就饒恕了奴婢吧,奴婢願意自梳然後做牛做馬來伺候小姐,求小姐就饒恕了奴婢吧!”明秋這時候才怕了,十一二歲的女孩誰願意去軍營做那萬人騎的軍妓呢?她爬到了玉良緣的跟前抱住了玉良緣的大腿,苦苦的哀求着。
被玉良緣一腳踹到了一邊。“髒死了,別碰我!”
大燕雖然民俗風氣很開放,但是對奴僕卻很苛刻,一僕不侍二主,一旦奴僕有二心,就會被送往辛者司,有辛者司統一將女的送往軍營做軍妓,男的送往西北苦寒之地做苦工,直到他們死不然不得私自逃離。
“嗯?你就背叛了大伯母他們,這樣背主的奴婢我可不敢用。”玉良緣坐到舒軟的榻上,慵懶的靠在扶手處,右手輕輕的在上面輕叩。
“求小姐不要把奴婢送往辛者司,求求小姐,奴婢肯定一心一意服侍小姐絕無二心。”
“砰!砰!砰!”明秋的額頭都磕出了血來,玉良緣看着差不多了,纔出聲制止了明秋。
“明秋啊!我也不是不想給你機會!你的賣身契還在我的手裡,加上這張供詞,我想,不用我說什麼,你就懂什麼意思,看你怎麼選擇了。”
明秋閉了閉眼睛,良久才說道:“奴婢願意回到大夫人處,給小姐做眼線。”
“不~不~不~眼線什麼的太低檔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做姨太太麼?我給你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