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大早,蘇格蘭便和小雛一起在兔宮內參觀了起來。
“兔宮裡閣樓雖多,但基本上每座閣樓都有自己的用處。”小雛邊走邊向蘇格蘭講解道,“蘇哥哥你在的聽雨樓是修來給兔公主培養心境用的,推開閣樓的後窗就能看到一個小湖和一片花海,雨天的時候看雨點打得花朵搖頭晃腦,再聽着雨水落在湖泊中響起的叮咚水聲,其實也別有一番韻味……不過兔公主嫌那兒太過無趣,所以平時很少去那裡。”
“至於白公子所在的紅煙樓,那裡原名其實是紅顏樓。據說在修建紅煙樓的時候,兔公主的媽媽——也就是老王后,曾開玩笑似的說那裡以後就用來當做兔公主的新房,所以就取名爲了紅顏樓。”
“可惜,沒等到兔公主嫁人,老王后就和老國王一起死在了五年前的那場內亂中,兔公主看到紅顏樓就會忍不住想起老王后,就把‘紅顏樓’改爲了‘紅煙樓’,‘煙’字取自‘往事如煙’,以此來懷念老王后。”
“那這紅煙樓對兔公主來說一定意義非凡吧。”蘇格蘭感嘆道。
“那是當然。”小雛回了一句,然後四下看了看,發現沒人後,壓低了聲音靠近蘇格蘭說道,“在白公子入住進去之前,兔公主曾親自打掃了一遍那座紅煙樓,沒讓任何人幫忙,之後還在那裡住了一晚。我在外面看到兔公主打掃閣樓時臉上一直都紅紅的,時不時還會發出陣陣傻笑……就跟要出嫁似的。”
說罷,小雛捂着嘴偷偷笑了起來。
這位公主大人還真是不會隱藏自己的心事……
蘇格蘭不由得一陣無奈,但在想起白越狐對兔公主的心意一副裝聾作啞的態度後,又不免爲兔公主感到有些不值。
一旁的小雛卻好像打開了八卦之魂,接着說道:“不過這位白公子的態度還真是奇怪,當着別人的面對兔公主總是禮貌疏遠,一口一個‘兔公主’或者‘公主大人’的,可私底下卻是稱呼的‘兔兒’。”
“嗯?”聽到這話,蘇格蘭不由得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昨晚親眼看見的。”不等蘇格蘭開問,小雛就接着說道,“昨晚看到白公子追着兔公主離開後,我就悄悄跟了過去,老遠就看到那兩人抱在了一起,稍微近了一點後就聽到白公子叫了一聲‘兔兒’,我嚇了一跳,沒敢再聽下去……因爲太肉麻了。”說罷,小雛不由得搓了搓雙臂,好像那裡真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聽到這話,蘇格蘭卻是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昨晚白越狐追着兔公主離開時臉上焦慮的神色,看起來不像是作假。而且這些天白越狐也都在爲了兔公主的安危四處奔波,這份關心也是真的。再加上對方爲了幫助兔公主而千里迢迢來到了這萬獸國,這份付出也不一般。
所以,白越狐絕對是喜歡兔公主的,兔公主也喜歡着白越狐。那兩人很有可能已經在一起了,可爲什麼白越狐在別人面前又是那樣的態度?
“蘇哥哥,你說白公子爲什麼要那麼做呢?”小雛心中顯然也有着和蘇格蘭一樣的疑惑。
“大概是自尊心在作祟吧……”蘇格蘭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這樣啊……”小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其實,蘇格蘭這番猜測的話語,卻正好就說中了事實。
白越狐是一個自尊心比較重的人,在白銀學院受白奕歡脅迫做事時的那段不愉快回憶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得他回憶起了一些更加不愉快的過去,他不想受制於他人,也不想再寄人籬下,雖然兔公主並不會有這種想法,可其他人看到後卻會這麼想——即便是這,白越狐也感到難以忍受。所以他自來到萬獸國後,一直都是和兔公主持平輩相交的,對外也從未承認過自己和兔公主之間的關係。
這些事蘇格蘭和小雛自然都是不知道的,兩人翻過這件事,繼續參觀起了兔宮。
除了剛纔那兩座閣樓外,其它還有專門給兔公主做飯用的樓、寫字畫畫用的樓、僕人們居住用的樓……在蘇格蘭的要求下,小雛全都一一帶蘇格蘭參觀了一遍,而蘇格蘭一邊聽着小雛的訴說,一邊也把這些閣樓的具體位置和形狀都默默記在了心底。
當兩人逛完整個兔宮後,蘇格蘭也在心中構建出了一副精細無比的整個兔宮建築羣的立體圖。
這種事本來蘇格蘭只要放開精神力,一番探測就能做到,可王宮內的能人異士何其多,還有着各種威力巨大的禁制存在,這麼做無疑會招來不少麻煩,所以蘇格蘭只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法,花費小半天的時間探測了一遍整個兔宮。
兩人回到聽雨樓時已經是正午了。
蘇格蘭作爲一個已經引元入體的元修,體內有元素爲身體提供能量,對食物並沒什麼需求。小雛則不同,她雖然覺醒了精神力,而且還有着某種水系元素的元素親和,但卻從未進入任何學院學習過有關元修的事,到現在說白了就是個能使用精神力的普通人,一日三餐都是不能少的。
所以,在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後,小雛就紅着臉跑開了。
蘇格蘭笑着搖了搖頭,推開門走了進去,卻看到了早已在客廳中恭候多時的臣在。
臣在此時又是一副身披鎧甲、首頂頭盔的全副武裝形象,看到蘇格蘭後,他摘下頭盔,露出了那副堪比女人的俊秀面容,面無表情地說道:“蘇格蘭,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但那語氣卻完全就不是一副要和別人商量的樣子。
對這種性情冷淡,臉上又無什麼多餘表情的人,蘇格蘭早已經有所免疫了——這是他早些時候被觀天水鍛煉出來的。
所以,即便對方是這樣的態度,蘇格蘭心中也沒有一絲不悅,反而再次表情古怪地看了眼對方的喉結,確認了一下對方的性別後,才笑着回道:“請說。”
“譁!”
下一瞬,一道道冰牆從四周拔地而起,將屋內的兩人掩蓋在了其中。
蘇格蘭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然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對方的小小“怪癖”,不由得有些無語地看了對方一眼。
這人……不這樣就不能好好說話了嗎?
“這樣就好了。”臣在點了點頭,對自己的傑作頗爲滿意的樣子,然後看着蘇格蘭說道,“你和白越狐的合作我已經聽白越狐說過了,他讓你在兔宮內佈下法陣來保護兔公主對吧?”
蘇格蘭點了點頭。
“我要你在兔宮內再佈下一個攻擊型的法陣,威力越大越好。”臣在開門見山地說道。
蘇格蘭聽到後不由得一愣,問道:“爲什麼這麼做?”
“我聯繫了帝天殿下,他說你和我們是一夥的,可以不用客氣隨意使喚。”臣在回道。
“等一下!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問你爲什麼要佈置這麼個法陣,還有……”蘇格蘭頓了頓,咬着牙說道,“帝天那傢伙真是這麼說的?”
這傢伙以爲自己是老幾?
“你的事我也聽說過。”臣在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不會真以爲這麼簡單就能把帝天殿下最珍視的妹妹給帶走吧?帝天殿下能忍住沒有殺你,只是讓你幫着做些事,就已經格外仁慈了。”
聽到這話,蘇格蘭面部表情不由得一僵。
臣在繼續毫不留情地說道:“還是說你覺得自己真能打得過帝天殿下?真要打起來,帝天殿下可不會給你時間佈置法陣的。”
蘇格蘭自然知道——他能在擂臺賽上打贏帝天,其實完全是靠的花費了好幾天時間以及無數珍貴材料佈下的那個超級法陣,以及帝天在戰鬥中的有意放水。就帝天在戰鬥中展現出的那些實力來說,不借助外力的話,蘇格蘭根本就無法戰勝對方。
可知道歸知道,被人就這麼當面說出來,還是會感到有些難堪啊。
“好吧,我知道了,不說這個了。”蘇格蘭連忙尷尬地轉移了話題,“說一說你爲什麼要佈置這麼個法陣……我總不能幫着你做什麼壞事吧。”
“哼。”臣在有些意猶未盡地冷哼了一聲,“不知好歹。”隨後才說起了自己要蘇格蘭佈置這麼個法陣的用意。
“昨天白越狐也告訴你了,王宮內其實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防衛掌控在我們手中……實際上這只是明面上的防衛,王宮內還隱藏着很多強大的力量,這些若是也算上的話,我們的這點力量根本就不值一提,若是大皇子和我們發生了什麼衝突,或者是想殺人滅口的話,我們抵抗不了多久就會被對方全滅。”
聽到這,蘇格蘭也有些明白了過來,接着臣在的話說道:“所以才需要我佈下法陣來反擊麼……可你們不是打着來幫助萬獸國的旗號麼,會發展到那一步?而且你們可是林之國的人,大皇子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就這麼殺了你們吧?”
“他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我們,並且有人可以嫁禍的話,林之國也不好追究他的責任的……”說到這,臣在面帶不屑地笑了笑,“這種事又不是沒有發生過,他五年前不就是藉着叛軍之亂殺了自己的父母,然後再嫁禍給叛軍才登上王位的麼。”
臣在那無比確定的語氣讓蘇格蘭感到有些詫異……好像他說的那些根本就不是謠言,而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