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薛靜都呆在薛氏集團的副總經理辦公室,整整一個樓層,就只是一個辦公室。其舒適程度令人咋舌,這當然也是薛靜身份特殊的原因。
薛靜,可是薛林的獨女。
雖然是辦公室,但在這寬闊的房間內,還擺放着席夢思柔弱的大牀,健身器,書架還有存放食物的冰箱。
這哪裡是辦公室,簡直是一個小型的豪宅。
處理完了手上的文件之後,薛靜蹙眉揉着太陽穴。三天三夜,沒日沒夜的處理薛氏集團的各種事物,差點讓她累垮。
這期間‘北藤勳'有來過,還強制性的讓薛靜睡了一會兒,這纔沒真的倒下去。當然,這個‘北藤勳'是假的。
薛靜起身從辦公椅上站起來,朝着大牀走了過去,順勢倒在牀上。閉上眼,享受柔弱的大牀帶給自己的舒適感覺,暖洋洋的令人直欲沉睡。
腦海驀地閃過,那天在那家酒店門口,‘北藤勳'眼底那久違的神色。薛靜就像做了噩夢一般,一瞬間,從牀上彈了起來,胸口微微起伏,臉色泛白。
眼眸裡滿滿的都是傷感,“阿勳……你還好嗎?”
小靜,我等你回來……
不管一年,兩年,五年,還是十年,……我等你!
腦海響起曾經北藤勳對她說過的誓言,薛靜覺得很苦澀。
那個時候,雖然年紀小。可是,卻讓現在的她感覺很懷念,至少那個時候,他還在她的身邊。
“唉……”
只是那麼一個眼神,薛靜就明白了,逃出來的——不是北藤勳,而是另有其人。
不管,這個假扮的人有多麼高明,裝得又多麼相像。但是,卻沒有北藤勳帶給她的靈魂上的吸引。
腦海閃過一幕幕跟北藤勳的相處,雖然十年沒有再見面,十年沒有聯繫,可再次相遇後的相處,讓她對他不再是幼時的喜歡,十年的思念也變成了深深的愛。
不管她做了什麼,他都是堅信她愛他,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她推北藤纓下海,估計他也不會對她開始冷漠。
……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帶給她太多美好的回憶。
若不是,薛靜的智慧異於常人,恐怕現在就會以爲北藤勳已經死了,好在……她是薛靜。
薛靜曾恨過自己太聰明,現在她卻慶幸自己的聰明,至少,她能用自己的聰明去推測北藤勳是否安全。
苦澀蔓延嘴角,薛靜的心裡很難受,沒有北藤勳的日子,薛靜覺得好孤單。
“阿勳,對不起,是我把你拉進來了。”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修長的身姿走了進來,薛靜驀地轉過頭看向門口,那張熟悉的臉,讓她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一瞬間過後,薛靜就恢復了往日的樣子,微笑着看着沈涵,薛靜淡淡的道,“我這兒,你倒是來得挺頻繁,也不怕被他們找茬嗎?”
沈涵對薛靜的話,沒有絲毫的不自在,笑着走到牀邊坐下,纔開口道,“你居然沒有在審批文件,怎麼,終於知道累了嗎?”
嘴角再次上揚了幾分,薛靜反問,“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有什麼事情?”
沈涵微微一愣,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隨即神色嚴肅了幾分。
可是,薛靜卻知道,那份嚴肅是刻意爲之的。
“一個禮拜之後,就是華子涵的生日宴會。到時候,華家會宴請各大集團的股東去參加,你也在宴客的名單之內。我想不用我多說,你會懂我的意思。”
聽着沈涵的話,薛靜起身走到落地窗的旁邊,看着樓下來來往往的車輛,心裡很難受。
像,的確很像,就連對她的那份在乎都是如此的相像,可……
再怎麼像,他也不是北藤勳!
沉默了許久,薛靜擡頭輕輕吐出一口氣,扯了扯嘴角,背對着沈涵道。
“這次宴會,看似是華子涵的生日宴。但是,實際上也埋藏了針對我的陷阱,你是想告訴我,讓我參加這次宴會的時候小心一點嗎?”
看着薛靜的背影,沈涵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
只是對於薛靜的聰敏有些驚駭,雖然早就從組織裡,得知薛靜的智慧高得離譜。可是,同樣曾經被譽爲天才的他,也沒怎麼當一回事。
他剛纔故意的沒有說出其中的問題,只是在最後提醒了薛靜一下。他竟然就猜到這次的生日宴是針對她的,這纔想了多久?
拋開心頭的想法,沈涵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
薛靜轉身看着沈涵,眼底一片柔和,笑着說道,“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你還是跟我保持距離的好,免得那些人抓到你的把柄,到時候你又沒有好果子吃!”
沈涵那張跟北藤勳一模一樣的臉上,浮現邪氣的笑意,“所以,靜兒你是擔心我麼?”
笑意驀地消散,薛靜轉身道,“話不能這麼講,我只是不想拖累你,你跟我的關係是處於敵對的,不管怎麼說,跟我保持距離,對你來說是很好的!”
好吧,薛靜撒謊了……
她只是很排斥這個北藤勳而已,她不願意跟除了北藤勳以外的任何男人,有過於親密的行爲。
沈涵愣了愣,沒有從薛靜的話裡找到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深深吐出一口氣,沈涵起身長嘆,“好吧……那我就先走了,記住我的話。”說着,沈涵轉身就朝着門口走去。
薛靜的眼底閃過一抹異色,忽然開口叫住了沈涵,“北藤勳,你等等!”
腳步驀地止住,沈涵轉身疑惑的看着薛靜,沒有說話,等着她的下文。
薛靜此時的表情,充滿了猶豫和哀傷,微微低頭不讓沈涵看到她此時眼底的神色,語氣平緩冷淡,“北藤勳,我拜託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我不希望你出意外,你懂嗎?”
沈涵愣住了,看着低頭的薛靜。
他看不到薛靜的表情,可卻能從她的話語裡聽出,這位薛小姐……是真的愛上北藤勳了。
一時間,沈涵的心裡有些複雜。
他會這麼做,都是照組織上頭的意思來的,並不是他自己的意願。更何況,他現在根本就沒有自己做主的權利。
薛靜這話讓沈涵的心裡觸動很大,他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看到這樣的薛靜,他總會不忍心去騙她,心底總是有一股莫名的衝動。那衝動,想要告訴薛靜,你面前的不是真的北藤勳!
真的北藤勳,現在正在組織總部受折磨呢。
可是他不能這麼做,不能!
咬咬牙,沈涵轉身背對着薛靜,第一次說了一句發自真心的話,“我也只是希望你平安而已。”
語畢,沈涵邁開步子離開了辦公室。
薛靜這時才擡頭,眼底噙滿了淚水,剛纔的話,她是對北藤勳說的、也是她想要對北藤勳說的,卻不是對眼前這個北藤勳說的!
因爲……她並沒有看着沈涵說出這番話。
薛靜找不到真正的北藤勳,面前卻有一個假的北藤勳。
她很想把沈涵當成真的北藤勳,說出那番話。
可是,薛靜卻清楚的知道,她的話,北藤勳不會聽到,就算對沈涵說了,沈涵也不會告訴北藤勳。
深深吐出一口氣,薛靜閉上眼,淚水一瞬間滑過臉頰。
心在痛,它在痛。
三天來,她不止一刻的後悔,沒有在回來之後表露自己真正的心意。
……
陰暗的房間內,只有昏黃的電燈照亮。
門被打開,那相貌妖孽的男人走了進來,看着斜靠在牆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俊逸男人。
此時,他身上白色的休閒套裝,已經佈滿了劃破的口子,口子邊上被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觸目驚心的紅。
嘴角上揚,進來的男人臉上笑容看上去很猙獰。
“北藤勳,你還是不肯說嗎?只要你現在說出來,我立刻就可以放你走!”男人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居高臨下的看着,靠在牆上緊閉着雙眼的北藤勳。
聽到聲音,北藤勳額間眉頭緊蹙,吃力的睜開雙眼。
一雙明亮的眸底充滿了痛楚和不甘,嘴角微微上揚,北藤勳的語氣還是一如既然的冷淡堅定,“我什麼都不知道!”
男人臉色一變,更加憤怒,“北藤勳!!你真的想死嗎?!”
這些天,來自沈涵的回報,讓這個帥氣到妖孽的少年很生氣。
這讓男人一想起自己一天得不到那資料,每天對他而言都有巨大的損失,就更憤怒。
可這三天,他叫人對北藤勳用盡了各種各樣的狠毒手段,可是,他就是死咬着牙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這執拗頑固的性子,讓男人很是頭疼,可是,他又不敢真的幹掉北藤勳。
“我如果真的告訴你薛靜的事情,纔是真的找死。”北藤勳冷笑着看着面前氣急敗壞的男人,仍舊不肯屈服。
三天了,他受盡了各種各樣的酷刑,他北藤勳從小到大雖然生活艱苦,可也沒有受過這樣的酷刑。
以至於,在受這些生不如死的對待的時候,北藤勳頻頻昏死過去。
每次昏死過去,總會被冰水澆醒,刺骨的寒冷,幾乎是一瞬間就將他的神智喚醒,緊接着就是繼續酷刑。
三天來,北藤勳始終咬緊牙關。
不管這個男人對他用什麼酷刑,他始終就是死咬着三個字‘不知道'。不管怎麼樣,他就是不知道。
也因爲這三個字,這個男人對他用的手段,一次比一次狠毒陰辣。可就算是這樣,北藤勳還是沒有說關於薛靜的任何事情。
他不管現在薛靜,到底相不相信那個假的北藤勳。至少,他不會讓薛靜的消息從他口中泄露出去半個字,一個音符都不行。
看着固執的北藤勳,男人就要瘋掉了。
他不止一次的想要一槍崩了北藤勳,免得看着他這張冷酷的臉以及冰冷固執的話語,氣的讓他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