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膝下有黃金”暫且不說,像里昂這樣的人,哪怕是打斷了他的雙腿,他也不會跪下!
“呵呵,你一個將死之人,還需要知道那麼多嗎?”
“將死之人才害怕死不瞑目,不是嗎?”傅司臣輕鬆的語氣顯得異常豁達,似乎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里昂疑惑的眸子在他的身上打量着,這個傅司臣……肯定不止是現在而已,他肯定留了後招,不然……怎麼可能表現得那麼輕鬆?
“殺了他!”
一聲令下,里昂毅然轉身。
身後即可想起了一陣繁雜的聲音,他快步走出房間,門沉沉地關上。
里昂就站在黑暗中,背對着沉重的石牆,聽不到裡面傳來的一點兒聲音。但是,他知道,裡面的人一會兒就會來找他報告,說,“他已經死了。”
不論他有多麼想從傅司臣那裡多得到一些東西,也比讓他活着再算計自己好。
不過五分鐘不到,四個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其中一個拿着一把刀,上面還染着鮮紅的血,一言不發地向里昂點了點頭。
他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嘴角笑意忍不住上揚,拿起手裡的文件,喃喃道,“這天下……是我的了!”
有了SO集團和斯達克集團,又有浮石集團那麼大部分的股份,只要他合理地操作,總有一天,浮石也會成爲他的囊中之物!
里昂很自得,腳步輕快地走在前面,五個人走出車庫,從黑暗走到了光明,里昂臉上的笑意也綻開得越明顯,直到他看到了站在車庫外的人,還有停着的所有車輛。
“里昂,束手就擒吧!”
一個嚴肅的聲音從喇叭裡傳來,而不遠處,無數的槍支指着他。
里昂錯愕了。
這些人……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當時他的人都告訴他周圍沒人了啊,而且,他自己也注意到了周圍確實沒有人。哪怕是倪佳人……他最後注射的東西應該也起效了。她不會有多餘的力氣去說這些,估計還沒和何軒說上兩句話,人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而且,那個藥有一個後遺症……會擾亂人的大腦神經,造成記憶錯亂。
哪怕她有意識,在他預計的時間裡,她也不會記得具體的地址了。而且,她所知道的也只是那個地方的內部,如何進出和周邊環境她都是在無意識中經過的,所以……不可能是倪佳人!
那到底……
“里昂先生,我們……先撤了!”身邊的人輕聲說,然後突然往後跑,留他一個人在原地。
等他再想跑的時候,身後的人已經圍上來,他無路可退了。
他請的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僱傭兵,要逃過警察的那點兒追擊綽綽有餘,而警察一開始盯的目標就不是他們,他們趁着其他人稍不注意就溜了,可被衆多槍支指着的里昂就不一樣了。
他環視四周,才發現就連居民樓裡都有狙擊手就位了,只爲了抓一個
他,竟然耗費了那麼大的心力。
“警察先生,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里昂舉起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我可是一個很合作的外國友人。”
聽到他話的人都忍不住泛酸,這個商業大佬說話還真是一點兒都不靠譜。若是他都能算得上友好,那恐怖分子都能算得上良民了。
“不管如何,你都要配合我們回去接受調查!我們已經請了大使館的人協助,你必須配合!”警長一點兒沒給他面子,沉着臉說。
如果里昂真的是主導了麗灣的那起連環殺人案的話,那就是罪大惡極,而且,情節惡劣,應當重處!
那一場殺人案中死去的人,每一個都是老實本分的工人,他們家裡上有年事已高的父母,下有年幼的子女,都等着自己家裡的頂樑柱賺錢養家呢,結果倒好,一個人爲了達成自己的丁點兒目的,就讓他們的頂樑柱突然坍塌了。
他們一點兒防備都沒有,家裡的所有擔子一下子全落在了妻子身上,換誰又受不了?
一個完整的家,從此就要生活在悲痛之中了。
而這樣的家庭不是一家,是三家。
自己的孩子、父親,原本是老老實實的人,不曾犯過什麼錯,怎麼就該遭受到這樣的不幸呢?
里昂無話可說,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就算是長了翅膀飛出去都有可能被狙擊手擊斃,他乾脆不抵抗了,就站在原地,乖乖地伸出了手,等待冰冷的手銬銬上他的雙手。
警察見狀,慢慢地走過去,果斷且迅速地掏出手銬將他與自己拷在一起,並拉着他一起上了警車。
警車開走的那一刻,里昂從車裡探出目光來,看見剛纔逃走的那四個人,此時都被穿着制服的警察壓着走出來,臉色都不太好。
他遠遠地望去,似乎……都是鼻青臉腫的,難不成被打了?
如此想來,他覺得自己的選擇還是沒有錯。畢竟,他們找來的這一批刑警哪怕是在國際上都是頂尖的,他要是試圖逃跑肯定會被打成馬蜂窩,而那四個人只是受點兒皮肉傷已經很輕了。
在這羣國際刑警面前,僱傭兵再厲害,也要落得半分遜色,何況……這些僱傭兵也只是中上等,比起這批頂尖刑警……可不是隻有捱打的份兒嗎?
只是,難以想象,傅司臣到底從哪裡調來的國際刑警?他雖然很強大,可總不至於有可以讓國家出動保護的地步。想來……上面的人也不會那麼輕易地同意吧?
里昂歪着脖子想着,卻忍不住再一次感嘆,又一次見識了傅司臣的實力,看來……真的不能低估這個人。
不管是比聰明才智,還是比心狠手辣。
里昂被帶走了。
這羣人不用想,還是傅母調動了自己的人脈調來的。傅母在刑警隊一直都是傳奇一般的人物,不管是誰都要對她敬上三分,對於這些頂尖的刑警來說,也曾想要一睹她的真容,更想跟她格鬥一次或者比一比槍法,再不濟就比
一比誰更適合偵查也行。
所以,當上面的人委託這個任務的時候,大多數暫時沒有任務的人都欣然接了這個任務。一直到了現場才知道,傳奇的號召力有多大。
就連配合行動的警察都被嚇到了。
這麼大的規模出動,還只是爲了保護一個人。人數已經是他想到的上限了,關鍵是裡面的人可都是以一敵百的精英中的精英。
里昂一被帶走,現場所有人訓練有素地撤離。不到三秒,原本還能看見一點兒苗頭的人,瞬間消失無蹤了。
傅母從車裡走出來,看着現場隱藏在暗處的人,做了一個他們常用的手勢表示感謝。然後踩着高跟鞋往地下車庫裡趕去,雖然故意壓抑着自己的步伐,卻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加快。
那裡面的可是自己的親兒子!
原本以爲她等一下傅司臣就出來了,豈料,里昂都被帶走了,他還在車庫裡沒有出來。
她這纔想起來擔心傅司臣會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
匆忙趕到地下室,傅母只是拿着手電在牆壁上稍微研究了五秒不到就打開了地下室的門,她匆忙地跑進房子裡,看見傅司臣正躺在一間溼漉漉的房間裡,就這麼靜靜地趴着,腹部的血順着冰冷的水泥地滿滿染着他身下的每一寸。
他臉色蒼白,連嘴脣都沒了血色,手卻輕撫着那似乎有幹了的血跡的地。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嫌自己傷得不夠重嗎?”傅母的眼眶瞬間紅了。
她不是一個愛傷感的人,卻在這一秒觸動了心絃。
傅司臣身下的血的確是他的,可那一點幹了的血……是倪佳人的。
傅母有些恍惚,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恍惚間聽到傅司臣說,“媽,爲什麼……我就是保護不好她呢?爲什麼我想給她幸福,帶給她的卻總是傷害?明明……她不用攪和進這樣的事情當中的,她可以很美好……很美好地過完這一生……”
他不是沒有看到倪佳人身上的傷,在她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就覺得她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了,感覺被折磨到只剩下了一個軀殼,像是一個……被放空了思想,只能任人操作的木偶。
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會說話,而那時候,他看到的她……是空洞的,連絕望都沒有,像是已經麻木了。
她被裡昂折磨到已經麻木了。
不會去掙扎,因爲掙扎會帶來更大的痛苦;不會表現痛苦,因爲痛苦會刺激里昂更加肆虐……
“所以呢?趴在這裡等血流乾,然後以死謝罪嗎?”
傅母冰冷的語氣比這地下室還要冷上幾分。地下室的溫度凍着他的身體,而傅母的話卻扎進了他的心裡。
“佳人到現在都還沒醒,醫生說她被注射了導致神經紊亂的藥品,而且身上的傷口很深,特別是……手,她可能再也拿不起畫筆了。別說是拿畫筆,就連鼠標操作畫圖也成了難事,如果能簡單的生活自理已經是萬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