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揚倒吸一口涼氣:“那這裡還叫仁義村?這明明是亂——倫村啊。”
“對,就是這樣,這些年一直這樣。”
那個婆婆的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那姑娘已經被這樣恐怖的秘密嚇壞了,她做夢也想不到外間人人傳頌的仁義村內質竟然是這樣的。也終於明白了婆婆之前要求退婚,現在又要縫她下體的苦心,她整個人都嚇得癱軟成一團,緊緊地靠着土地婆婆,陳飛揚輕輕拍着她肩膀:“姑娘不怕啊,婆婆給你做主。那個誰啊,你繼續說。既然這樣,可是外面怎麼都說這村子人好,仁義,團結一致呢。”
婆婆冷笑:“幾十年來,男人們都守着這一個秘密活着,幾乎每個人都參與了,都有把柄在別人手裡,互相牽制,當然會比別的村子團結。”
“他們爲什麼這麼做呢?”
陳飛揚實在搞不懂,就是動物界,母獸也會在小獸長大後將它驅趕出去,就是避免近親亂——倫的悲劇,怎麼這人都不如動物了?
“是個詛咒,一切都是從那詛咒開始。”
兩個姑姑到底是這村子裡的人,對這件事知曉的要比婆婆多。一個姑姑流着眼淚繼續說:“故事還要從我們的一個姑婆婆開始。”
前朝年間,這村子裡嫁過來一個女人。這女人長得好,楊柳細腰眉目如畫,嫁給莊二後不久就生了一個女兒。
這莊二是在外行商的,一個人做行腳商,全國各地販賣東西,有人嫉妒他竟然能從外面帶回來這麼個漂亮老婆,便私下都說這女人過去是在秦淮做ji女的,村子裡就有人光顧過她的生意,後來就洗白從良嫁給了莊二,就是生的這個女兒莊蘭,也不知道是不是莊家的種子。
“多半是孽種。”
“就是,那女人騷性的不行,一定是孽種。”
莊二的親哥哥也跟着這麼嘀咕。
時間久了,那女人的形跡越發明顯,她經常站在門口,和來往的男人們眉目傳情,過了幾年又生下一個兒子,莊二年近四十有了兒子,認定是自己有後了,也就更寵這個女人,女人越發水性,經常在大白天和別人打情罵俏。
莊二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憋悶的不行,又不敢和妻子發泄,他疼這女人疼得不行,怎麼捨得說她呢。
這天看着妻子抱着兒子從村口走過來,一路上笑呵呵地和村民們打着招呼,他遠遠地看着,親眼看着他親大哥藉着去摸他兒子的時候在他妻子身上抓了一把,莊二怒火中燒,氣沖沖跑回家,看到六歲的女兒正揮舞着小手向他跑來,嘴裡還喊着:“爹爹抱!”
這是你的女兒。
不,這不是你的女兒這是孽種。
不,不,這不是孽種,就是你的女兒。
怎麼可能?那婆娘當初接客無數,怎麼就那麼巧正好壞了你的女兒?
腦海中閃來閃去幾個念頭,他眼睛通紅,一把抱起女兒,匆匆奔向柴房。
莊二媳婦抱着兒子回到家,屋子裡喊一圈不見丈夫出來。
她把孩子放下,打算去柴房抱點柴火做飯,一推開柴房門,整個人都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她哭喊着撲向正在着急系汗巾子的丈夫:“你瘋了啊你,是不是人,你是不是人,那可是你女兒啊。”
莊二冷笑:“那時候你每天迎來送往,怎麼就能確定是我的種。”
“就是你的,就是你的。”女人哭叫着廝打着。
柴草上,一身血跡的小女孩已經疼的昏死過去,幼小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爹爹會讓她很疼。
女人哭的累了,坐在地上呢喃:“作孽啊,作孽啊。”
“別鬧了,再鬧就把你賣掉!”
莊二被女人哭的心裡發虛:“趕緊去看寶貝兒子好不好,一個賤丫頭有什麼好哭的,早晚有這麼一天,與其便宜不知哪裡的小子,不如便宜了老子,也不枉我白養她一場,嘿嘿,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懂什麼。”
木已成舟,這女子只能抱着女兒清洗身體上了藥,心裡忐忑不安,家醜不可外揚,這男人看着老實巴交,自己才選擇了他,千里迢迢從蘇州來到這裡,沒想到竟然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這女兒蘭子到底是不是莊二的種,她自己也有點琢磨不清。畢竟那時候入幕之賓那麼多,天曉得到底是哪一個的。想想這些年莊二待自己不薄,自己常年養來的水性,和村子裡其他男人眉來眼去過過乾癮,男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罷了罷了,就當自己做下的孽,自己當初以殘花敗柳的身體跟了莊二,這女兒就當是還他吧。這村子在大山裡面,自己一個小腳女人怎麼跑的出去,只能咬碎牙齒肚子裡咽,胳膊斷了袖子裡藏罷了。
莊二見女人後來並沒有和自己鬧,心裡篤定這女人是不敢鬧的,膽子越發的大了,等女兒傷口好了些,便又抓了弄了幾次,可憐六歲的孩子什麼都不懂,親媽又裝着什麼都看不到,就這樣懵懂着到了十來歲,這村子雖然閉塞卻並不窮困,也請的教書先生教授私塾,女孩在外面聽了先生講課,知道她爹爹做的不像是好事,後來莊二癮上來時又抓着女兒莊蘭來做那事,女孩躲閃哭叫,被莊二的親哥哥莊大撞見,一見弟弟將侄女壓在身下,莊大怒道:“好你個莊二,還說什麼一奶同胞,有這等好事竟然不與我知道,若是今天沒發現,我還矇在鼓裡。”
莊二氣喘吁吁:“既然被哥子看到那就分你一口,我這女兒的好處,包你嚐了一次就忘不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莊大嘗得甜頭,酒醉的時候得意洋洋將此事宣揚出去,這村子裡的人本來就猜測莊二媳婦不是正經人,一聽莊二的女兒可以隨便弄,便有幾個人私下找到莊二,給他幾個銀錢也要分的一杯羹,嚐嚐這女孩的滋味。
陳飛揚聽到此處,眼睛瞪得老大,整個人都呆住:“這天下竟然有這樣該天打雷劈的事!”
婦人流着淚說:“莊蘭從此就迎來送往,被他爹媽今天賣給這個明天賣給那個,只瞞着外面的人,村子裡人人都知道她被人欺負,女人們有人嫉妒罵她狐媚子,有那可憐她被無良爹媽荼毒又無能爲力的,只能嘆口氣罷了,這樣過了幾年,那蘭子長到十六歲,竟然懷了不知誰的孩子,她實在忍不下去,便將這村子裡的齷蹉告訴了村子裡唯一的一個外人。“
”唯一的外人?”陳飛揚眼睛骨碌碌轉,着實想不起這唯一的外人是哪個。
“就是村子從外地聘來的一個塾師,是個讀書人。”
婆婆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