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你,那你用什麼來交換呢?”
“需要多少錢?”
白文迪之前對未寒時做過一番調查,知道求葉限辦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葉限一聽到錢的事情,頓時笑成花朵一般:“白先生可是不差錢的,你自己覺得做成這件事能值多少錢?”
白文迪想了想:“兩萬元如何?”
葉限笑而不語。
白文迪咬咬牙說道:“三萬元。”
葉限笑了:“白先生,秦太太,哦,是那假的秦太太,真正的王老太太幾乎身無分文都能送我一棟房子,白先生你可是滬城著名大律師,出身豪富之家,不會這樣小氣吧。當然有的人沒有錢的話可以用靈魂交換,至於你,我對你一個小白臉靈魂沒多大興趣,反正你又不缺錢。”
白文迪被她說的滿臉通紅:“那你說,再加多少?”
“十萬元,你拿出十萬元我幫你找到梅花,還會幫助你得到正義者聯盟的絕對領導權,將齊老大等人清理出局,這十萬塊花的絕對值得。”
葉限笑的意味深長。
她用聯盟的絕對領導權做餌,葉限清楚,白文迪在聯盟建立上付出極大心血,他是不甘心聯盟被齊老大這樣的人掌握的。果然白文迪考慮一下:“成交,不過我要回老宅拿錢,現在身邊沒有這麼多錢。”白文迪做律師掙得不少,但大部分錢都拿來做救助事業,一時間拿不出十萬元來。
“好,先簽訂契約,未寒時幫你找到梅花,找到那些被賣掉的大部分孩子,將齊老大等人趕出聯盟。”葉限說話是故意給自己留條後路。找到大部分被賣掉的孩子,而不是全部。
這次齊老大從黃泛區帶回來三十四個孩子,她不可能找到全部,只找到大部分就算是能交差。
至於……那個小梅花……葉限心裡暗笑一下,其實她就在樓上,梅花假裝被齊老大的人綁架不過是爲了進一步激怒白文迪而已,果然,他上當了。
真是當局者迷,白文迪作爲一個律師,本該對文字陷阱最爲敏感,但此刻爲了找到梅花,竟然沒有發現葉限言語間的問題,馬上在契約上籤了字。
“少爺,你回來了。”
白文迪很少回家,一進白家大門,傭人就驚喜地圍上來。他點點頭,邊走邊問:“老爺在家嗎?”
“在,在,少爺你可有日子沒回來了。”
傭人們簇擁着白文迪進了門,有老傭人稟告道:“老爺,少爺回來了。”
“逆子!”
一個拄着柺杖的老人從樓梯上走下來。他一身長袍馬褂,屋子裡光線有點暗,他整個人都像是藏在陰影中,缺少生命的鮮活,像是從聊齋變幻莫測的荒山宅子中走出來的殭屍。
“爸爸,我是……”
“你……因爲你,咱們白家被小報記者編排,你好意思回來?”
白老爺在年輕的姨太太攙扶下走下樓梯,面對兒子怒容滿面。
小姨太太在一邊勸道:“少爺一年難得回來一次,老爺你這樣會把少爺嚇跑了再也不回來呢。”
白文迪看着小姨太太朝自己拋着媚眼,低下頭說:“我需要二十萬塊。”
“哈,要錢了纔回來,我養出來的好兒子真是孝順。”
白老爺氣的揮舞着柺杖,那柺杖舉得高高,卻遲遲沒有落下。
小姨太太眼睛骨碌碌一轉,挺着胸脯擋在白文迪面前:“老爺,你不要生氣,不要打少爺。”
說話時腰肢還扭了幾下,身段曼妙。
白文迪討厭死這種曖昧的氣氛,一把將小姨太太扯開,毫不憐香惜玉:“爸爸,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白老爺柺杖狠狠地往地下一頓:“滾,好好的一個家因爲你的原因被外面的人嚼舌根子,你還有臉回來。”
“因爲我?”
“報紙上將我們白家說成什麼!”白老爺子氣的又揮舞着柺杖。
白文迪一把按住白老爺手中的柺杖:“報紙上說的沒錯,我們白家,還有你和爺爺當年就是這樣,你們害了無數的孩童,臨到老還不反省嗎?”
白老爺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你這逆子,你說什麼?”
“難道我說的有錯?爺爺那樣,你也那樣,你們當年殘害了多少孩子,他們有的和我年紀相仿,你們做那些齷蹉事情時候有沒有考慮我的心情?”
“孽障啊,孽障。”白老爺想打兒子,又擔心柺杖打的太狠,看了一下週圍,隨手拿起沙發上的坐墊,用力砸向白文迪,“哼,要不是隻有你這一個兒子,我早都打死你了,你這孽障。”
小姨太急忙拉住白老爺的胳膊:“老爺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還不是我們心疼你。”
“是,你娶了那麼多老婆,只有我這一個兒子,你從沒想到這是爲什麼嗎?一切都是報應,從你向爺爺學,對那些女童下手時就註定你以後要斷子絕孫!”白文迪罵的狠,可以說是在詛咒自己了。
“斷子絕孫!你是我的兒子,你說我們白家斷子絕孫!”白老爺氣的眼睛通紅。
“是,我沒打算結婚生子,沒打算讓白家這罪惡卑鄙的種子繼承下去,爸爸,你和爺爺的所作所爲已經毀掉了我,毀掉了白家的未來,現在是我要爲你們贖罪,你給我二十萬。”
白老爺冷笑:“好,有種,詛咒我斷子絕孫,你算什麼?從今以後你不是我兒子,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我白家的錢就是燒了扔了送給別人,也都和你沒關係。”
白文迪眼睛一轉,點點頭:“是,你的財產你有權處理,不過爺爺的遺產我是有繼承份額的,我只拿回我該得的份額。如果你不把我繼承的份額交給我,那我們只能法庭上見,爲了白家的名聲,爸爸你也不希望我們走到這一步吧。”
“你……你……”
白老爺想不到兒子講完情懷又開始對着他講法律,氣的指着白文迪說不出話來。
白文迪軟磨硬泡,終於從他父親這裡拿到了二十萬元的支票,他從白家出來,叫了一輛黃包車直奔未寒時。
此刻已經是晚上,從白家走出來一段路上沒有路燈,黑漆漆的。走了一會,車子忽然停下來,白文迪問:“怎麼不走了?”
車伕嘿嘿笑了一聲,呼啦啦從黑暗中圍過來幾個人,一個人將白文迪從黃包車上拽下來,惡狠狠地問:“錢呢?”
這二十萬其中十萬是要給未寒時簽訂契約用的,剩下十萬他打算用來安置那些孩子,白文迪好不容易從他父親那拿到錢,當然不肯輕易交出去,那些人一頓拳打腳踢,將他打翻在地,白文迪意識漸漸模糊,將公文包壓在身底下緊緊地護着,迷迷糊糊中聽一個人喊道:“錢在包裡,錢在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