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放走那妖精!”
小武氣急敗壞地衝進未寒時,看到葉限和輕寒正坐在後屋喝茶,透明玻璃杯中是紅茶,旁邊小碟子放着幾樣乾果和栗子蛋糕,真是悠閒又優雅。
小武的到來破壞了這份恬靜,葉限也不惱,指着對面的椅子道:“坐。”
小武氣呼呼地坐下,輕寒一聲不吭,只盯着手裡捧着的茶杯看,像是要從那紅茶中看出一朵花來。
“你明明知道她殺了兩個人,還吃了人肉!”
小武坐下後,雙手按着桌子,這種肢體語言代表他對葉限充滿了抗拒。
“你也知道殺人的是妖精,你是人界的警察,如何管得了妖界的事情。”葉限回答的雲淡風輕。
“可是,可是……你明明那抓到她!”小武被葉限噎了一下,想了想悶出這麼一句。
“謝國成和江二當年盜墓,毀壞墓主人屍骨,被厲鬼所害這叫一報還一報,難道你也要去抓這隻鬼嗎?火狐狸她就是一隻狐狸,就像狼羣將一個人給咬死吃了,你要去滿山抓狼將它槍斃嗎?她是狐狸,就算化作人形也是一隻動物,和動物講法律?那獵人是不是都要被判死刑呀?想抓狐狸抓鬼也好,找你們武當的老道們咯,這事我可管不了。”
小武被質問的說不出話來。
不錯,火狐狸就算一直頂着林小姐的樣子生活,可她畢竟是一隻狐狸,人間的法律對她不起作用。
“可是,可是她已經修行了,怎麼還能去做傷天害理的事!”小武想想,還是覺得氣不過。
吃人啊,這個狐狸精殺了人還吃人,真是太可恨!
“天地間只有人類嗎?若是說起來,動物怕是比人更早在這個世界立足吧?憑什麼動物就要遵守人制定的規則,傷天害理?動物間只有弱肉強食。”葉限說到這裡眼睛閃閃發光。小武愣住了,他想不到葉限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似乎有些道理,但身爲人類,又如何能承認自己要被動物耍的團團轉?
“人類,在兇猛的動物面前只是一塊肉。”葉限說到這,嘴角露出笑紋,“武松打虎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估計是隻未成年的虎。”她臉上戲謔的笑容刺痛小武的眼,他噌地站起來,重重拍在桌子上:“真過分!”
“嗯,是很過分,看,我的紅茶都被你拍灑了?你要來一杯嗎,大吉嶺紅茶,味道還算不錯,加片檸檬很好喝。”
葉限說着將一塊蜜餞放在嘴裡,眼睛微微眯着,嘆息一聲:“甜食真是容易叫人滿足呀。”
小武氣惱地轉身就走,葉限道:“好走不送,麻煩把門關好。”
砰的一聲,小武重重地將門甩上。
叮噹當,屋內掛着的鈴鐺亂響。小松鼠墩子嚇得嗖地一聲躲到一個罐子裡,見平安無事又探出頭向周圍看看,這時它看到,對面屋子裡的葉限,好整以暇的扇着扇子,嘴角邊是深深的笑紋,眼睛明亮中透着一種說不出的笑意,墩子心裡一哆嗦,嚇得又縮了回去。它跟着葉限生活幾年,明白這是葉小姐又起了壞心思。
小武回到警察局,剛進門就有人急忙跑來說:“局長找你。”
小武來到局長室,敲門進來,聽着安局長聲音有點不對勁,見他進來啪的一聲將一封信拍在桌上。
小武走過來問:“局長,您找我?”
“你看看吧。”安局長將信遞給他。
小武有不祥的預感,安局長臉色陰沉,看來不是好事。打開一看,嚇了一跳,急忙回看向安局長。
“是不是你做的?”
安局長問。
“局長,你聽我解釋,我是……”
“不管你是怎麼回事,現在死者家屬舉報你偷竊死者財物!”
安局長氣憤地一把搶過那信:“恐怕現在滬城各大報紙都已經上大新聞了!你怎麼眼皮子就那麼淺?二十根金條就要斷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不是的,叔父,不是二十根,只有十根!其中五根我還暫存在未寒時。”
“未寒時?葉限那個店?”
“是,這幾起案子也是和她一起合作的,叔父,相信我只有十根沒有二十根,那家屬是胡說八道。”
小武眼睛一轉:“死者謝國成是個盜墓賊,偷墳掘墓這種事是斷子絕孫的,那金條就當他死了做功德了。家屬還想發這等不義之財,真是無恥。”
安局長想了想:“好吧,你把金條如數交上來,我幫你想想辦法。”
“那報紙……”
“我已經叫人去關照各家報社。如果他們不聽話,我也沒有辦法,”安局長嘆口氣。
小武聽他的意思其實事情不會太糟糕,便急忙告辭又急匆匆去未寒時取那五根金條。一路上不住後悔,方纔是被葉限氣暈了,竟然忘記這件事。那天他拿着盒子和金條去未寒時,一直將金條放在那沒有拿回來,當時是覺得反正是飛來的橫財,大不了分給葉限一部分,以後大家做事也方便,想不到此事竟然被人盯上了。
“找我要金條,小武,你沒發燒吧?”
葉限正好很輕寒走出來,聞言柳眉倒豎,看着小武咬牙切齒:“你這人,不就是剛纔爭執幾句,你就氣壞心來害我!”
小武一愣:“啊?葉小姐,我不是,我們不是說好了,那金條是死者的,你得還給我。”
“葉小姐我先走了。”輕寒點頭說道。
小武心裡像是被什麼捏了一下,有點疼,他急忙解釋:“葉小姐,你不能言而無信。”
葉限笑了,笑的很甜美:“小武啊,你年紀小我是從不和你計較的,什麼叫言而無信,我和你約定了什麼?有誰見證?你這就叫做空口無憑,青天白日,可不好誣陷人。”
小武慌忙中看了輕寒一眼,輕寒臉上流露出一絲厭惡。是了,是了,她是寶慶幫的人,本來就對警察局有偏見,現在怕是對自己偏見更深了吧?
輕寒告辭,小武看着輕寒的背影,目光中充滿了悵然。
葉限轉身就走,小武一把拉住她袖子:“將金條還給我。”
“小武,別鬧了,我雖然和你師兄也算是有些交情,可也不能一再容忍你,好了,這次看你師兄的面子不和你計較了。”葉限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
小武看着她的明媚的笑臉,喇叭花一樣性感的紅脣,忽然打個寒顫,他指着葉限結結巴巴地問:“難道,難道你是故意的?那信是你寫的?謝國成的家屬,之前怎麼沒有出現?”
葉限嫣然一笑,探頭靠近小武吹了一口氣:“傻孩子,你說的是什麼呀,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