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天的晚上,連續幾天高強度的任務之後終於有了短暫的休息,節目組爲了感謝岑儼和韓羽這幾天來的賣力幫忙,專門去鎮上買了一些現成的食物,簡單加工即可,沒有讓傍晚纔回來的他們再做飯。
終於可以洗完澡就吃飯,大家都感嘆幸福來的有點不真實。
經過幾天的相處,大家也都熟悉了,伍熠發揮了自己的愛說本質,笑着說:“儼哥和羽姐來之前,我們真沒幹過這麼多活兒,導演組這個錄法是準備以後再也不來往了。”
岑儼扶額,開玩笑說:“其實我們有時間,可以多待幾天,不用這麼着急的。”
鏡頭外的導演雙手合十,比着口型說:“多擔待。”
韓羽揮揮手示意沒關係,“這個跟拍戲的辛苦不一樣,其實我還挺想過過這種田園生活的,可能年紀大了。”說完她自己都笑了,女明星的年紀向來是忌諱的,她卻調侃自己。
“羽姐你拍哪個戲最苦?”
韓羽想了想,“也沒有最苦,古裝劇都不太輕鬆,跟現代劇不一樣,可能我現在一直都還在工作,當時覺得辛苦,過了那個時間之後,其實也就不覺得苦了,而且以後或許還有更苦的呢,自娛自樂吧,就不覺得苦了。”
伍熠認真的點點頭,岑儼說:“做演員這個職業,已經得到了很多,所以付出也是應該的。”
“伍熠小朋友是覺得《天下長安》沒過癮。”秦滄調侃伍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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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熠撓撓頭,“沒有沒有,我是原來看過一個報道,說羽姐拍戲在水裡泡了三天,最後電影裡就一分鐘,就覺得很敬業,也挺不容易的,我拍《天下長安》真的是,目前爲止挑戰最多的一個戲,學會了很多新技能。”
“值得表揚,騎馬射箭都是他自己來,武打百分之八九十吧,也都是他自己上,有些動作實在做不了才用替身。”秦滄像個家長一樣誇讚自己孩子。
伍熠聽秦滄這麼誇自己連忙揮揮手,嘴裡說着:“不敢不敢,應該的。”
岑儼和韓羽都點頭,年紀輕輕能做到這樣不容易了。
“年輕嘛,應該多挑戰自己,我剛入行的時候根本不會演戲,要擯棄雜念專注這一件事,而且我很幸運的是遇到好的導演,可能你們年輕人都不知道,裴峰導演。”韓羽看着四個小朋友一臉茫然的樣子笑了,“其實別說你們了,現在很多人都忘了,他已經很多年不拍戲了,但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導演,要知道,一個好的導演是會調教出好的演員,我那時候十幾歲,又不是科班出身,根本不知道演戲是怎麼回事,完全不知道找鏡頭之類的,就自己演自己的,那些專業的東西都是他教我的,在他身上我學到了太多太多,直到現在都一直受益,而且他從來不罵人,不管演成什麼樣子,他都很有耐心的教你。真的很可惜,他不拍戲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消息,如果那個時候聯繫方式能方便一些,或許還能找到他。”
岑儼和秦滄都比韓羽年歲小,只是聽說過裴峰的名字,“他和趙晉導演、施質綱導演是同一批吧?”
“趙導不太清楚,他和施導是同學,還有薛齊,他們都是一屆的。”
“薛齊我知道!我媽可喜歡她了,要不是她,我媽都不會同意我做演員。”回珄聽到薛齊的名字一下子激動了。“我媽說她懷我的時候反應特別大,多虧了看電視上薛齊的電視劇才熬過來的,可能也算做了胎教。”
“女神薛齊,上一輩人的全民記憶,她的戲風靡一時,可惜那麼年輕就不在了。”岑儼帶着幾分遺憾說道。
“是啊,我剛出道的時候公司就想把我打造成‘小薛齊’,那時候想做薛齊的接班人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大家覺得她真就是女神,神聖不可褻瀆,任何人都不能同她相提並論,所以說我像薛齊,那簡直就是不自量力。你們可能不知道,裴導脾氣很好,但是薛齊就是古靈精怪那種姑娘,我們拍戲時她去探班,看到本人我們都震驚了,怎麼會有那麼好看的人,她站在那就像一幅畫,特別美好。那時候我還沒談過戀愛呢,看他倆相處的模式就覺得,哦,這就是愛情的樣子。在那之後很久,都影響了我的戀愛觀。”韓羽臉上帶着笑,滿是回憶。
樊易安和冷嵩這兩個非科班出身的藝人對薛齊和裴峰這兩個名字都是一臉茫然的樣子,戲劇學院的伍熠說:“我在學校見過他們的照片,裴峰導演是導演系,薛齊前輩是表演系,他們是同一屆,兩個人在學校的時候就在一起了,薛齊前輩封后的電影就是裴峰導演的,當時他們被稱爲‘金童玉女’,後來薛齊前輩去世後裴峰導演就再也不拍戲了。”
回珄剛考入電影學院,對兩位前輩也不是很瞭解,只知道薛齊很年輕就去世了,她長大以後媽媽有時候看電視還會說再也找不到薛齊那樣喜歡的女演員了。
房間裡有短暫的沉默,大家都在爲這個早逝的女神惋惜,半晌之後還是韓羽打破了沉默,“她一直都是我的偶像,到現在也是,他們結婚的時候我還去了,她的笑容我到現在都記得,那麼美好的一個人,太可惜了。其實你說我們現在工作條件苦,再苦哪能有以前苦,現在的保護措施和替身已經在很大程度上保護我們了,他們那個時候哪有替身,拍古裝戲飛檐走壁不就是鋼絲吊着嗎,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如果她能活到現在,一定能拍更多更好的戲。”
岑儼說:“他們那個年代演戲真的是帶着熱忱和質樸,沒有那麼多雜念,心無旁騖的去塑造一個角色。不像我們現在,演戲之外的附加項太多了,總會分心,我見過不少演員拍戲都是用表演技巧去偷懶,不願意爲角色付出太多感情,而且不管不顧就演自己的,只要自己好就行了,纔不管對手如何。”
“保持初心很重要。”秦滄接了岑儼的話,“而且好的對手很重要,可以無限信任,能接得住對方的戲,而不是總想着壓制對手凸顯自己。”兩人相視一笑。
“演戲要爲劇情服務,言行要爲角色服務。”一直很少話的冷嵩悠悠的說了這麼一句,原本在認真聽前輩說話的伍熠和樊易安都扭過頭看他,他察覺了,連忙說:“一點體會。”
“小嵩說的很對,拍戲的時候演員本身是最低的,一切都要爲角色服務,總想着自己怎麼才帥纔好看,那樣演不好戲。”秦滄讚賞的說道。
韓羽看着外面突然說:“其實我現在挺希望有一個機會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去詮釋一個角色,拿到劇本反覆看幾遍,然後捕捉人物特點、研磨角色個性、情感關係,好好的做一做案頭工作。最好是個普通人,不要家國大義,沒有生死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