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不容易要來了監察院的黑騎作爲自己訓練的教官之後,韓東也終於笑開了顏,在榷場那邊扣留下來的衆多的馬匹,以及在這幾天生產的武器鎧甲,新兵們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制式裝備了,而且全是高規格的,韓東是準備把這一部分人馬按照自己當初在遼西時訓練的一樣,天天早操,負重越野之類的是必須的,加上夏林他們這些監察院黑騎教官訓練的騎術,以及馬上作戰計劃,韓東終於看到了日後這些騎兵們的威風了。
然而,韓東卻沒有高興起來,這些天夏林的教導方式無意之中讓韓東看到了,這夏林教導中連帶的思想工作卻是讓韓東有些高興不起來,夏林的教導方式中大量的增加了監察院的思想工作,韓東不禁有些生氣,監察院的思想教育全部是忠於秦王,忠於趙青雲,這讓韓東心情很是鬱悶。
韓東不得不叫來了張睿、劉俊義和張克強,然後又花出大精力和江曉鄒春等人重新制定了新兵們的訓練計劃,並且讓張睿和劉俊義兩人負責新兵們的思想工作,並且把以前在遼西時候的工作手冊重新翻了出來,每天抽出一些時間對這些新兵們進行思想教育。張克強依舊帶着自己的隊伍在外面負責招兵事務。
韓東對新兵們訓練計劃的改變使得夏林這些人也有了應對策略,夏林開始消極的訓練,並且在自己的訓練時間中抽出了一大部分時間進行思想教育工作,與張睿他們的教育工作形成了衝突。
韓東看見夏林都有些仇視,不過,由於監察院的訓練方式還沒有真正的學會,所以,韓東還是忍了下來。
終於,一切在一天爆發了。
那日的下午,夏林找到了韓東。
韓東有些詫異於夏林會來找自己,不過,由於夏林是自己當初找魏翔要的訓練軍官,韓東也不好意思給他不好的臉色,還是和顏悅色的說道,“呦,夏將軍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夏林走了進來,並沒有按韓東的意思坐在椅子上,而是站在了那裡,看着韓東,微微的拱了拱身,說道,“韓大人,新兵訓練工作,我們出現了一些問題,需要一些支持。”
韓東一怔,這夏林前幾天的訓練工作可從來沒有向自己主動來要東西的,現在來,確實是有一些驚訝,韓東看着夏林,輕聲問道,“夏將軍,有什麼需求儘管說,韓某定當竭力提供。”
夏林笑了笑,然後輕輕地抽出了腰間佩戴的劍,伸了出來,對着韓東。
韓東有些詫異的看着面前的這個有些反常舉動的夏林。旁邊的劉俊才和小易已經輕輕地站起身看着這個夏林,不知道夏林是何意思,這樣用劍指着韓東,即使不是刺殺,也是對韓東的極大侮辱。不過,韓東沒有動,靜靜的看着夏林,等待着夏林想要說什麼。
夏林淡淡的說道,“這把劍,使我們監察院黑騎的專用佩劍,刀呢,也和這是一樣的……”
韓東有些不解,不明白夏林說這些是何意思。
夏林看着韓東,淡淡的說道,“你們邊軍提供的軍械鎧甲遠不止此,武器之劣質,實乃不敢想象,這樣下去,我們怎麼訓練,對大衆,三下兩下就斷一支刀劍,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天,就沒有可用的兵器相用。”
韓東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夏林他們訓練士兵時,就是軍官直接用自己來源自監察院特製兵器與邊軍制造的刀劍相抗,幾次之下,邊軍制造的兵器不是捲刃,就是直接被削斷,這樣下去,是沒有多少兵器可以用的。韓東也知道兵器的鋒利程度以及結實程度是很重要的,但是這些兵器和蠻賊的相比還是很佔優勢的,只不過和監察院的相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旁邊的小易徹底怒了,站起身看着夏林,怒聲說道,“邊軍的兵器作怎麼能夠和大宋朝廷監察院的兵器作,你們集合了全國的工匠以及鋼鐵,而我們呢,我們能夠製造出來就不錯了,這樣的武器已經差不多能夠用了,那能夠比得上你們監察院的武器,與你們監察院黑騎的武器相抗,怎麼可能勝過你們的呢?”
韓東看着小易,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了,然後看着夏林,輕聲說道,“邊軍制造的武器沒有監察院兵器作生產的好,可是這已經和大部分軍隊裡面的制式武器差不多了,最起碼比得上蠻賊的兵器,比他們的好多了,已經算不錯了。”韓東頓了一下,然後看着夏林,繼續說道,“你若是嫌棄我們這裡的兵器,那我們也沒有辦法了,只有請你們監察院的黑騎借用一些兵器了,這樣也許可以彌補我們邊軍這方面的不足了。”
夏林頓時語塞,看着韓東半晌沒有說出話來,“這……我們……我們監察院怎麼能夠給……你們邊軍……呢?”
韓東笑了笑,沒有說話。
夏林看着韓東,想了一會兒,接着說道,“還有,如果你們想要我們監察院的人來訓練你們的新兵,就應該聽從我們的安排,你們指定的計劃和我們的訓練方式相沖突了,這樣……恐怕不妥吧?”
韓東看着面前的夏林,也知道了夏林的意思,但是沒有點破,只是笑了笑,說道,“邊軍的訓練計劃是邊軍集體決議的,而且這個計劃很有效的,所以我們不會輕易改進。而且邊軍是用來打蠻賊的,不是用來內鬥的,所以,計劃就有我們來安排了。”
夏林看着韓東,氣鼓鼓的說道,“你不要忘了你是我們殿下的手下!”
旁邊的劉俊才徹底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便大聲說道,“你還不要忘了,這是邊軍,這是定北,不是汴京城的監察院,也不是你們家!”
“放肆!”韓東對着劉俊才一陣怒罵,喝止了劉俊才的話。然後輕聲的呼吸了幾下,轉頭看着夏林,說道,“這邊軍是朝廷的,是大宋的,是天下的百姓的。不是那個個人的,也不是某個勢力的,所以你這話說的不對!我們邊軍是爲了天下受苦受難的百姓,這個你儘管放心,所以,請你不要忘了這一點。”
夏林看着韓東,譏笑道,“爲了天下百姓?我看不一定吧!”
韓東看着夏林,也沒有反駁,只是笑着,然後詰問道,“那你們的殿下是爲了什麼?爲了邊軍將士再多死一點,爲了大宋疆土再多割讓一些,爲了和蠻賊一起手握着手然後一起佔領整各大宋,你說啊!”
韓東的話無疑是說到了夏林的心中,對於這個秘密,整個大宋內部都在傳着,不過,趙青雲趙青峰從來沒有承認過,而韓東也從來沒有對這件事情發表過任何看法,只是推辭的說道沒有聽說過,然後就不再說了。現在韓東再次的提出來,而且當着夏林的面提出來,是赤裸裸的打夏林的臉。
夏林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來任何話來,顫抖着看着韓東。
過了一會兒,夏林逐漸平息了,然後看着韓東,說道,“這件事情,……說不定……嗯……是假的……”
“來……你來看看這個!”說着,韓東從書房的一個抽屜裡面拿出一張紙扔在了夏林的面前。
夏林屋裡的濺起地上的紙,砍了下去,然後瞬間便呆滯了,不敢再看下去。
韓東看着夏林,不屑的說道,“看完以後,再給我,不準傳出去!”
說着,轉頭看着小易和劉俊才,也叮囑了一遍。
韓東看着夏林,輕聲的說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夏林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拿着手中的紙張,發着呆。
韓東輕聲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好了,這些事情還不是你這個剛剛進入到政壇的任務所能夠理解的,我也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後,才知道的,不要放在心上即可。”
韓東也知道自己的這一番說辭估計不能夠彌補夏林心中現在的悵惘,便接着說道,“當官者,當以民衆爲重,只要能夠爲了天下的民衆,怎麼樣都行,但是不能夠出賣基本的良知。只要百姓們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不再有像琅琊王,流民這些的叛亂就行了,然後讓天下每一個百姓都能夠好好地生活,吃飽穿暖,有房子住,而且不會因爲吃穿住行用,而使自己拿不出來,這樣就是一個好的官員,就是一個好的執政者,我現在也許還不是一個好的父母官,但是,我在這裡和你承諾,再過三五年,你看看定北行省的情況,你再說。”
夏林無言的放下了手中的紙張,然後轉頭向着外面走去,然後帶着自己的監察院黑騎走了。
當天晚上,夏林再一次的過來了,這一次來到邊軍,夏林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看着韓東說了一句話,“我會好好的完成我的任務的。”
韓東點了點頭,拍了拍夏林的肩膀,然後再次說道,“北疆五省我一定會收復過來的,你等着,到時候還希望你懂能夠踏上幽州城!”
夏林回頭看着韓東,說道,“我要第一個踏上幽州城頭!”
語氣中的鑑定讓韓東也爲之一振,韓東看着夏林的鄭重,不禁點了點頭,說道,“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