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天齊的突然舉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邢塵,更是神色一驚,下意識的要甩掉羽天齊的手,可惜,羽天齊的手猶如鐵鉗般死死地抓住他,讓他根本甩不掉。
“天齊,你!”邢塵神色有些慌張,又有些焦急,可最終,他沒有成功阻擋羽天齊的靈識。
羽天齊的靈識在邢塵的體內掃視了一圈又一圈,臉色由原本的嚴肅變得陰沉,最終變爲了驚恐。
衆人莫名的看着羽天齊臉色變化,都有些不明所以。查看邢塵的情況,有必要出現驚恐的神色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終,羽天齊無力的鬆開了邢塵的手,整個人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般,踉踉蹌蹌地退後了幾步,雙眼有些無神,又有些茫然。
邢塵見狀,心如絞痛,想要伸手攙扶羽天齊,可是最終,他都沒有伸手,他不知道,他該怎麼向羽天齊解釋。
其餘人看到這裡,哪裡還坐得住,凌熙第一時間衝到邢塵面前,握起他的手腕查看,瞬息間,凌熙的臉色也變得無比驚恐。斷塵瞥了眼不發一言的凌熙,也緊跟着抓起邢塵的手腕,經過查看,同樣,斷塵的神色也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陸紫陌和紅塵劫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他們沒有上前,不過,他們卻是明白,似乎邢塵的情況很不妙。
“告訴我,你爲什麼這麼做!”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是羽天齊率先沙啞的開口問道。他沒敢看邢塵,但是他的雙拳,卻是死死的握着。
邢塵暗歎一聲,有些苦澀,緩緩言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我應該這麼做,不是嗎?對付虛無,總會有人犧牲,與其犧牲這麼多無辜的人,倒不如犧牲我。”
“這就是你的回答?你覺得,即使戰勝了虛無,你不在了,那又有何意義?對付虛無我會對付,用不着你這麼做!”羽天齊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
邢塵一笑,笑聲充滿了譏諷,神色也瞬間失去了原本的平淡,變得極爲嚴肅、極爲認真道,“天齊,這話你是對我說的嗎?你覺得,你有資格對我說這樣的話嗎?天佑要做什麼,你比誰都清楚,你要做什麼,我也比誰都清楚,你覺得,你們兩個這麼做很偉大嗎?”
邢塵的突然爆發,着實嚇了衆人一跳,尤其是羽天齊,直接愣在了原地。邢塵滿臉怒容的看着羽天齊繼續道,“天佑被抓走,你爲何這麼平靜,你敢說出來嗎?你敢將你心裡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嗎!昔年你已經做了一次,難道今生你還想這麼做?我告訴你,你能夠有運氣一次,不代表你有運氣第二次。”
邢塵吼完之後,直接憤怒的轉身而去,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一旁早已呆若木雞的道上見狀,立即跟上領路。他有些疑惑羽天齊一行爲何會內訌,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觸怒這些人的時候。
“天齊,邢塵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斷塵和凌熙目光炯炯的盯着羽天齊問道,“還有,邢塵的命,到底還有沒有希望。”
羽天齊心中充滿酸楚,大腦竟一時間失去了思緒,充滿的,只有邢塵之前的那一番話。
“原來,他都知道了。”哈哈的自嘲大笑着,羽天齊沒有搭理凌熙和斷塵,有些搖搖晃晃地朝前走去,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斷塵和凌熙看到這裡,神色已經變得無比難看,他們有些惱怒。邢塵已經不能說傷勢有多重,又或者說,邢塵還有沒有救,確切的說,邢塵還有多久的命。他體內的情況,糟糕到了極點,生機全無不說,靈魂之力也虛弱無比,是邢塵強行自封了元神和靈魂,才勉強保住着最後一線生機。
至於如此重的傷勢,按理說應該隕落的傷勢,邢塵卻看起來與常人無異,毫無疑問,是邢塵用了天機之術逆天改命的結果。斷塵和凌熙不知道邢塵做了什麼,但他們卻明白,這就是爲何邢塵在十八層地獄毀滅時,沒有第一時間匯合的原因,那時候的邢塵,根本沒能力以最快的速度回來。又或者說,這樣的邢塵,能夠重新找到路離開虛空,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當然,自斷生機的邢塵讓人惱怒,而羽天齊那自暴自棄的態度,更讓斷塵和凌熙惱怒,他們不知道,羽天齊和邢塵之間究竟打的是什麼啞謎,但是,他們卻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走!”在凌熙和斷塵處在原地不知作何感想時,陸紫陌卻是冷冰冰地說了句,便領着一臉惆悵的紅塵劫緊跟而去。這一幕,又讓斷塵和凌熙有些替羽天齊悲哀。誰都能看得出,羽天齊此刻的狀態很不好,可是,身爲羽天齊道侶的陸紫陌,卻是對羽天齊沒有任何關心,不是陸紫陌沒心沒肺,而是陸紫陌失去了對羽天齊所有的記憶。
“或許,這一切,都是命。”斷塵倒是很快就恢復過來,留下道笑聲,邁步而去。只是,反應過來的凌熙卻感覺斷塵的笑聲中多出了抹淒涼。
當斷塵和凌熙追上邢塵時,羽天齊和道上已經不知所蹤,一問之下才知道,羽天齊已經獨自帶着道上而去,直奔下一處關卡。
“天齊他是瘋了嗎?”斷塵和凌熙又急又怒,立即帶着邢塵等人朝下一處關卡趕去。
當一行人抵達第五處關卡時,羽天齊已經和那守關人動起了手。而道上,則是一臉冷笑的看着,直到道上發現凌熙等人的到來,其才收起笑容,有些尷尬道,“你們不能怪我,是他自己逼我這麼做的。我也拒絕不了!”
凌熙有些不爽,一字一頓道,“此處的規矩,還是和上一處關卡一樣嗎?”
“這個!”道上一怔,有些扭捏,只是,當其看見凌熙那欲要殺人的目光,立即開口說道,“大致差不多,只是取消了比試的範圍,必須到一方隕落,纔算真正分出勝負。”
“好啊!果然啊!”凌熙聽聞,頓時大笑起來,似乎因爲羽天齊和邢塵的事,凌熙的心情也變得極爲不好,只見其直接一掌,將道上剩餘的那一條手臂斬斷。如果說發泄,凌熙此刻也只能發泄在道上的身上。
道上再斷一臂,對其本源的損傷難以言喻,可是,遭受了如此大的折磨和創傷,道上卻是沒有發飆,而是硬咬着牙去一旁療傷了。
“會咬人的狗不叫!這道上,看來心中的恨意已經達到了頂點!”凌熙瞥了眼,冷冰冰的言道,目光隨即就轉向了戰場。無論道上最後會採取什麼手段對付自己等人,凌熙也是不在意了,他心中在意的,只是羽天齊和邢塵。
“天齊他太莽撞了。”斷塵暗歎一聲,羽天齊在第四處關卡已經真元損失嚴重,雖然有丹藥恢復,但這才過了多久,消耗的真元就算恢復的再快也不可能恢復回來,而羽天齊又莽撞的進行第二場生死相搏,着實有種在賭命的感覺。
“是啊,他完全是在置氣!”凌熙贊同的點了點頭,目光偷偷瞥了眼邢塵,見後者神色無異,終於,凌熙一咬牙,衝邢塵說道,“邢塵,你究竟爲什麼這麼做。”
“不爲什麼,只是爲了減少傷亡,淨土有九天十地大陣,聯盟大軍想要闖過大陣幾乎不可能,我只能以天機之道助聯盟大軍一臂之力!”邢塵平靜道。
“九天十地大陣?”凌熙有些莫名,這個大陣,他是聞所未聞。但是,一旁的斷塵聽見,卻是霍然色變,九天十地大陣,他知道,這是流傳在古界最強的大陣,與十二星象大陣一樣,是天道的傑作。
在斷塵的解釋下,凌熙、紅塵劫、陸紫陌很快就明白了這九天十地大陣的威力。其可不是羽天齊佈置的十二星象大陣可比,這是虛無親自佈置下的絕世殺陣,而且有着無數高手坐鎮其中,簡直就是處絕地。難怪邢塵豁出性命,破解這樣的大陣。
“那聯盟大軍……”凌熙神色有些不好看道。
“放心,九天十地大陣已破,阻攔不住聯盟大軍的腳步。”邢塵很是驕傲地說道,憑自己一條命,可以換來整個聯盟大軍的勝利,邢塵並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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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你!”凌熙重重的一抱拳,雖然和邢塵的交集都是因爲羽天齊一個人,但是凌熙還是打從心底欽佩邢塵的心胸和奉獻精神。
邢塵見狀,微微一笑,隨即便不再多提外界的事,而是看着場中道,“等這一局結束,希望你們可以攔着天齊。我不想他做衝動的事。”
“你的意思是,他還會繼續挑戰?”凌熙和斷塵神色一變,若是羽天齊真這麼做,那羽天齊就是真正的在找死。縱使羽天齊再強,又豈能一個人連勝這麼多同級高手。
“我瞭解天齊,他是在宣泄,在他沒有恢復冷靜之前,他是絕不會罷手的。”邢塵哀嘆一聲,他其實想一直隱瞞自己的情況,可是,卻還是被羽天齊發現了。而這樣的結果,就是換來羽天齊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