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忻雖然屢次在元尾的事情上翻跟頭、丟面子,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辦事依然十分靠譜。很快他就把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帶到了芰尚面前。
那男孩面目清秀,依稀有元尾和聶幽蘭的影子。更讓人驚奇的是這個男孩竟然已經突破了聚靈境,顯示出非凡的修仙資質……
“你叫什麼名字?”芰尚厭惡的盯着男孩,問道。
“我、我叫元穀雨……”男孩驚恐的回答。
“你的父母是誰?”芰尚又問。
“我父親是元尾、我母親是聶幽蘭……幾年前芰尚老祖殺了我娘,我哥哥梅歸燕帶着我逃出燕郡城。我們在南蒙荒原躲躲藏藏了幾年,直到被江忻天仙發現……”元穀雨像是背誦早已編好的文章一樣回答道。
“該死!”芰尚按捺不住自己的憤怒,她揮動花鐮劈頭斬向元穀雨。 ωwш▲Tтkд n▲C○
那個可憐的男孩來不及發出一絲聲息就已經化爲無數碎片!
“唉!”江忻攤手嘆息道,“芰師姐,這個孩子是假的啊!我只是把他打暈了讓他失去了自己原本的記憶,然後給他捏造了一個新的身份而已!他所知道的,他所說的都是我告訴他的而已!”
芰尚當然知道這些,但是她依然有些憤憤不平,“聶幽蘭是什麼野花雜草?竟然也和他生了孩子!我殺了聶幽蘭也要親手殺了她的孩子!我要殺了和元尾相關的所有人!”
“是是是!芰師姐說的對!只是,這個孩子並不是聶幽蘭和元尾的孩子,他只是一個假的!冒充者啊!他只是一個誘餌,我們用來釣元尾這條大魚的誘餌!”江忻耐心的解釋。
“行了行了!別囉嗦!你再去找一個……不用帶給我看了……”芰尚煩躁的揮手說道。
江忻只好悻悻而去。
第二天,燕郡城城門樓上,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被綁在柱子上,他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爹、娘你們快來救我啊……爹、娘你們去了哪裡……”
孩子聲音稚嫩,無助的哭喊聲讓人心生悲憫,即使是割捨了親情的仙人們聽了也覺得不舒服。不多久,已有近百個修仙者聚集在城門附近議論紛紛。
“這個孩子是誰?誰是他的爹孃?怎麼會被綁在城樓上?”
“據說,這就是當年被梅歸燕救走的孩子,最近才被江忻天仙抓住!”
“梅歸燕是誰?他爲什麼要救走這個孩子?”
“梅歸燕是燕郡城城主啊!老劉!”
“老劉,你怎麼什麼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元尾和聶幽蘭的兒子啊!而梅歸燕的母親聶融兒和聶幽蘭是姐妹,所以算起來這孩子是梅歸燕的弟弟呢!”
“老張說的沒錯,我有個妹妹是侍奉江忻天仙的仙伶,她聽江忻天仙說這個孩子叫元穀雨,就是元尾和聶幽蘭的親兒子!芰尚老祖下了命令,說是要把元穀雨當衆千刀萬刮!”
“千刀萬剮!!”
“好毒的女仙!!”
衆人發出一陣陣的驚呼,畢竟千刀萬剮而死不只是一種折磨,更是一種侮辱。是對孩子的侮辱,是對元尾的侮辱!
“芰尚老祖何必把這種恥辱加到一個還不懂事的孩子身上……”
“我想,元尾是渲墨重生,芰尚老祖不允許元尾和其他女仙一起生孩子吧!”
“芰尚老祖嫉妒心似乎極重……”
“噓!你不要命了,敢這樣說!”
不管圍觀的修仙者如何擔憂、驚恐,不管那個像元尾又像聶幽蘭的孩子如何哭泣,誰也阻止不了天仙江忻走上城頭,對着孩子斬下第一刀。
“這小臉讓人看着厭煩!”江忻嘟囔着揮出一刀,元穀雨慘叫一聲,臉上頓時一片血肉模糊!
城樓下一片譁然。
“他真的動手了!他似乎割下了孩子的鼻子!他、他……竟然不顧自己的身份!”
“堂堂一個天仙竟然對一個孩子下手……從此之後江忻的名聲算是臭到家了!”
“呸!江忻還要什麼名聲!他就是芰尚老祖腳下的一條狗,芰尚老祖讓他往東他絕對不敢向西!”
“一個天仙下賤到這個程度,實在讓人髮指!”
“你們懂個屁,要是能整日整夜的陪伴在芰尚老祖身邊,讓我做什麼我也願意!”
“是啊是啊,芰尚老祖孤單了兩萬多年,難免寂寞。所以嘛,江忻天仙就……哈哈哈……”
“閉嘴!閉嘴!你們不要命了……”
“各位師兄,我們還是遠遠的看吧。一來免得濺了身上血,二來萬一有人來救那孩子,說不定我們會遭受無妄之災啊!”
有些看熱鬧的走了,更多看熱鬧的又圍了上來。熙熙攘攘的人羣裡突然有人騰空飛上了城頭,這讓那些看客們發出一陣陣的驚呼。
“那是梅家的梅崇武前輩!他要幹什麼?”
“梅前輩是梅家僅有的前輩了,他要是死了,梅家徹底完了……”
飛上城頭的果然就是燕郡城梅家的梅崇武,他揮動一把鐵扇捲起一陣颶風撲向江忻。
梅崇武聲勢雖然浩大,但畢竟只有化神境的修爲,他在天仙江忻面前弱小的如同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
江忻冷哼一聲,他手中法杖滋滋啦啦爆發出一道刺目的紫色閃電擊在梅崇武身上。梅崇武就那樣被擊中、懸浮在半空。可是梅崇武僵而不死,紫色閃電爬上他的身體,形成一個球形的囚籠把他困在其中,慢慢折磨。
這一切對於江忻來講實在太簡單,他就是想要這樣折磨元穀雨、梅崇武,他就要用這種最不齒的方式來釋放自己胸中的怨氣。
原本,願意追隨、擁護元尾的修仙者幾乎全部損失在了燭陰界,而後梅歸燕一番鼓動,帝山修仙者已經少有人願意爲元尾出頭。
如今見梅崇武如此慘烈的下場,再也沒有人敢來救元穀雨。他們眼睜睜的看着江忻把梅崇武烤成乾屍吊在城門上示威,看着江忻在元穀雨身上又割下幾塊血肉……
幼小的元穀雨已經昏死過去,江忻意興闌珊的在他嘴裡胡亂塞了幾粒丹藥保證他暫時不死,這才叫人好好看守,自己去找芰尚邀功去了。
出乎意料之外,自此之後一切十分平靜,再也沒有人來妄想救走元穀雨。幼小的元穀雨每日都會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江忻割掉幾塊血肉,雖然有丹藥維持,但是幾天之後他已經是奄奄一息,沒了哭喊的力氣。
燕郡城長老殿裡。
芰尚焦躁的走來走去,江忻搓着雙手不敢言語。
“你是不是走漏了風聲?他們已經知道這個元穀雨是假的?”芰尚責問江忻。
“可是,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師姐、我、界首和梅歸燕,就連那個孩子也自認爲自己就是元尾和聶幽蘭的孩子!再加上梅歸燕已死,透漏消息的只有界首大人……”江忻小心的推測。
“楚師兄怎麼可能會把這事透露出去?不會是他!”芰尚斷然否決。
江忻心裡有些不痛快,卻又無法反駁芰尚,只好說道:“師姐說的對!那……外人應該不知道這其中的真假。那個梅崇武不是來救元穀雨嗎?這說明他們已經認定元穀雨就是元尾的孩子!”
“可是,除了梅崇武之外,爲什麼沒有人來救元穀雨呢?我想不明白!”芰尚十分鬱悶。
“哈哈哈,師姐何必不痛快!這說明元尾已經在帝山界十分不得人心,沒有人願意追隨他、擁護他啊!我覺得,甚至沒有人願意爲他傳信……”江忻寬慰芰尚道。
芰尚卻更加着急:“那可不行!那可不行!這消息要是傳不到元尾耳中,那我們所做的這一切豈不是白費!江師弟,你現在就去找一些弟子,讓他們去火垢山地送信!”
“一切都聽師姐的!我這就去辦!”江忻順從的說道。
看着江忻急匆匆的離開,芰尚卻依然無法開懷。她以幾乎不可聞的聲音嘟囔着:“他到底突破了沒有?我這樣做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這邊芰尚坐立不安,那邊江忻卻已經找了幾十個心腹弟子。
“江應景,你帶着你的師弟、師妹們去火垢山地傳送消息,不管在那裡見到什麼人,即使是見到了食人花也要告訴他們,就說元尾的兒子元穀雨正在燕郡城受苦受難……要是能夠有幸見到元尾,一定要告訴他,他的兒子元穀雨在燕郡城等着他救命!”江忻叮囑道。
江應景卻十分猶豫,“師父,我聽說修仙者去了火垢山地後會被地火燒掉血肉,只留一副骸骨,是不是真的啊?”
另外一個弟子插話道:“當然是真的!我們親眼看到天仙唐天一到火垢山地就被地火焚燒成一具黑乎乎的骸骨,最後還被一羣食人花拖入火垢山地深處!”
江應景更加惶惑:“師父,我們這些弟子境界最高的只有化神境,我們去了火垢山地怕是有去無回,更談不上散播消息了!”
看着弟子們猶豫,江忻勃然大怒:“你們這些沒出息的東西!難道你們不知道當下有多少帝山修仙者自願進入火垢山地嗎?他們去的你們就去不得?當年人皇江冬兒一個人獨闖火垢山地,最終還不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你們到底去還是不去?”
看着師父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江應景當然不敢再說什麼,他和師弟師妹們紛紛取出飛行靈器,朝着火垢山地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