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拿着黑色蛇杖的人是誰?”
“那絕美的師妹是誰?”
“那可愛的女孩是誰?”
“城外冰雪守衛追殺的就是他們嗎?”
“他們兩個化神、一個凝魂怎麼可能躲得過冰雪守衛?”
“或許是大統領救了他們吧,不過在冰雪護衛追殺下毫髮無算也算是奇蹟了……”
看着谷明見帶回三個陌生人,彩雲城修仙者議論紛紛。元尾等人與冰雪守衛大戰一場,製造出的巨大聲響不僅僅把谷明見吸引來,也驚動了一些城內修仙者。
“不對,那人的樣子!還有他手中的黑色蛇杖……他、他應該是元尾!”有一個尖細的聲音突然叫了起來。
“元尾?元尾在哪裡?”
“黑色衣衫、白色面孔、黑色蛇杖……白師妹說的沒錯,他就是元尾!”
三界中,燭陰界對渲墨知之最深,因爲那裡到處樹立着元尾不同的石像;帝山界對元尾知之最少,因爲渲墨的一切被人有意的遺忘。而在昊陽界,渲墨會偶爾被人提起,昊陽修仙者對這個遠古的界首有一個模糊的認識,那是一個高大的、殘暴的、猙獰的黑影,如天空中暴雨來臨前的烏雲。
正因爲如此,當渲墨重生爲元尾、當元尾來到昊陽界的消息傳來之後,元尾的模樣、特點、秉性以及諸多細節都被人廣泛傳頌。黑袍、白麪、蛇杖、神霄盾等這些詞語已經成爲元尾另外的名字。
確認了元尾的身份,彩雲城大街上一片混亂。逃跑的、躍躍欲試的、眼含怒火的、通風報信的……千人千面,沒有一個人能夠置身事外。
“元尾來了彩雲城,我們完了!我們完了!”
“閉嘴!他只是個化神境修仙者!他怎麼可能殺的了我們!”
“殺了元尾!殺了元尾!騷人大人一定會給我意想不到的獎賞!這消息早就傳遍了天下!我們一起殺了元尾!”
“不要動手,你沒看到元尾是大統領帶回來的嗎?他是大統領的俘虜,他只是大統領的獵物而已!一定是這樣的!”
人聲嘈雜,無數修仙者在谷明見一行的周圍擁來擁去,議論紛紛。
“嗡!”
一聲長鳴,整個彩雲城劇烈顫抖了一下,一個猩紅色的穹頂出現在天空,將整個彩雲城罩在了裡面。這是彩雲城天仙境的護陣!大陣開啓,即使是元尾已經突破了天仙境,即使元尾能夠施展縮地術,要想突破護陣離開彩雲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了好了!城主大人知道元尾來了所以打開了護陣,我們彩雲城從此不能出也不能進!”有人慶幸的拍着手道。
“城主真的好福氣啊!那些天仙們到處找元尾都找不到,城主哪裡也不去這元尾竟然自動送上門來!”也有人話裡含着嫉妒。
芰紅芳和谷明見並肩騎行,一路上她已經把自己的遭遇詳細告知了谷明見。
谷明見回首望去,跟在守衛們身後的元尾渾然不覺,他依然逍遙的坐在雪狼背上與靜靜說着什麼。
“看來是我娘已經知道元尾的到來,現在他絕對無法離開彩雲城!”谷明見望着芰紅芳說道。
芰紅芳心裡有些遺憾,但是臉上依然一副平靜的模樣。
谷明見有些不甘,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即使他施展縮地術也無法離開!”
芰紅芳心裡嘆了一口氣,嘴上岔開話題道:“姨娘最近好嗎?我想先去見見她老人家。還有姨夫,我得把我來彩雲城躲避的原因告訴他,我怕貿然來到彩雲城會給彩雲城帶來麻煩……”
谷明見搖頭道:“母親最近心情不好,非常不好。你還是不要去了……你就跟着我先到我的王府住着吧,我會把你回來的消息告訴父親母親,至於他們什麼時候想要見你,我再陪你去……你儘管在這彩雲城放心住着,那江忻絕對不敢來找你麻煩!芰尚也不敢!”
芰紅芳回頭望了元尾一眼,問道:“他怎麼辦?”
“他?”谷明見笑道,“先把他押到守衛營的牢房裡再說……呵呵,守衛營的牢房……那可不是個好地方……”
彷彿聽到了芰紅芳與谷明見的交談,元尾驅趕着雪狼從後面追了上來。
“谷師兄,還是請你去通報一聲谷橫刀前輩,就說元尾有口信捎給他!”元尾誠懇的說道。
谷明見厭煩的擺了擺手,“知道了……你先去休息一會,我這就去告訴我父親。”
谷明見揮手招來一個十夫長,讓他帶人領着元尾去守衛營營房等待。自己卻帶着芰紅芳轉身去了王府。
“靜靜,你來跟着我!”芰紅芳召喚靜靜道。
靜靜卻纏着元尾不願離開。谷明見更是樂見其成,勸了兩句後拉着芰紅芳獨自而去。
彩雲城守衛營偏居城內一角,粗大的鐵鏈將粗糲的石柱串連在一起圍成了一片獨立的區域。高大的營房、灑滿血跡的練兵場以及不時傳來嘶吼的雪狼棚讓靜靜覺得十分有趣,她蹦蹦跳跳着轉來轉去,樂此不疲。
“元尾師兄,你請到這邊來!”那十夫長指着營房邊上的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說道。
“這是什麼地方?裡面有好玩的嗎?”芰靜興致勃勃的跑在前面。
“嗚!”鐵門震動,裡面竟然傳來野獸的嘶吼!
芰靜臉色突變,她指着十夫長罵道:“城主的修仙伴侶是我孃的姨娘,你讓我們住這樣的爛房子?”
十夫長只是凝魂境修爲,但是卻十分狂暴,他伸手劈頭蓋臉向靜靜打去,“死丫頭,淪落到我們彩雲城了還胡亂叫喚什麼!”
靜靜看着十夫長的手掌襲來卻不動聲色,她小嘴翹起輕輕吹出一道長長的哨音,那十夫長猛地收住自己的手掌,有些茫然。
“你在幹什麼呢?”芰靜笑着問十夫長。
“幹什麼?幹什麼?”十夫長像是失了智,又像是忘了自己是誰,只是呆呆的看着芰靜喃喃自語。
芰靜原本是靜潭中的一團死氣,後來芰紅芳以自己的骨笛爲她鍛造了軀體。生活在芰紅芳身邊兩百多年芰靜自然與她一樣精通聲音的奧妙,因此那一聲簡單的口哨裡混合了魂魄的力量,早就迷惑了十夫長的心智。
元尾鬆了一口氣,一條墨色龍影慢慢顯現並消失,那龍影原本將芰靜盤繞在其中,即使芰靜沒有迷惑十夫長的心智,如果十夫長的手掌落下,那他也只是死路一條。
“你不是要帶着我們去那鐵門裡面看一看嗎?”元尾提醒道。
十夫長彷彿恍然大悟,他一把拉開鐵門就要往裡面走。而十夫長帶領的那十個守衛大驚失色,“十夫長,裡面有三目狼,不要進去!”
然而這聲音似是晚了許多,等到鐵門打開,一個巨大的黑紫色狼首探了出來一口咬住十夫長的咽喉將他拖入鐵門之內。
“好神氣的三目狼!爹,我想要一頭坐騎!我就要那三目狼!”芰靜拉着元尾的手臂滿臉期待的說道。
“這三目狼到底是什麼來頭嗎?你等我先問問……”元尾一臉寵愛,可是沒等他回頭,那十個守衛早就四散着逃走了。
“算了!我們還是去門裡面看看,要是三目狼聽話我們問問他願不願意做你的坐騎!”元尾道。
兩人推開鐵門,門後是一個數丈寬的方形石屋,那三母狼正在忘情的撕咬着十夫長,看都不看元尾和靜靜一眼。
“喂!吃飽了嗎?”芰靜脆生生的問。
那紫色三目狼足有凝魂境的境界,這對於一個獸族來說早已超過了化形器,也早就擁有一個修仙者的靈智。
元尾見三目狼並不應聲,於是小心的問道:“三眼師兄,這裡是你的住處?”
三目狼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身材高大,足有一丈多高、三丈多長。在狼首額頭上明顯的生出第三隻眼睛。而在三目狼的脖子上竟然被人鎖了一根鐵鏈,鐵鏈叮叮噹噹另外一頭埋入石壁。
“你、你、你是人家的看家狗嗎?”靜靜指着鐵鏈驚訝的問道。
“狗?我是狼!狼和狗是一回事嗎?”三目狼並不服氣,“對了,你們是誰?難道是十夫長押送來的囚犯嗎?”
“囚犯?我們怎麼會是囚犯?你怎麼會認爲我們是囚犯?”靜靜有些不解。
“不是囚犯來彩雲城的地牢幹什麼?”三目狼在石屋內走來走去,一刻也不閒。
“這裡是彩雲城的地牢?”靜靜勃然大怒,“谷明見竟然想把我們送入地牢?!”
“你們是谷明見抓來的囚犯?很好很好,我不吃你!我向來只吃谷家的人!”三目狼蹲在牆角懶散的笑道。
“什麼?你想吃我們?你能吃的了嗎?你三隻眼睛都沒看到我爹是化神境嗎?我、我剝了你的狼皮!”靜靜被谷明見怠慢,一肚子氣沒地方撒只好灑在三目狼身上。
三目狼看着靜靜的身體突然化成一陣黑煙,猛然察覺巨大的危險來臨。他當即從地上站起,三隻眼睛散發出紫色幽光,身上的狼毫根根直立,長長的獠牙閃着寒光隨時準備撕咬着什麼。
三目狼機警的四下看着,石屋裡除了悠閒的元尾再無其他。
可是,下一息三目狼覺得後背一陣劇痛,靜靜早已騎在他的後背,小拳頭如雨點一樣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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