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好啦~~~
公熙看着元尾笑意裡隱藏着的陰霾,心裡是說不出的煩惱。
兩萬年前,公熙與渲墨算不上什麼知心好友。
公熙當然瞭解渲墨骨子裡的正直、熱情、但是看不慣他的張揚。在公熙的記憶中,渲墨臉上始終掛着一種邪魅的怪笑,他放肆的取笑別人的相貌、境界、功法,他隨心所欲的搶走他所看好的一切直至別人起了拼命的念頭。要想對付渲墨其實簡單,任何人只需要朝着虛空叫一聲“芰尚大人!”渲墨必定會緊張的向那裡張望,即使發現被人欺騙,渲墨必定也會訕訕的收了手掃興離去。
所有人都知道,渲墨愛着芰尚,渲墨怕着芰尚!
而渲墨也看不慣公熙的刻板與沉默,在渲墨的眼裡公熙是少數開不了玩笑的無趣之人之一。所以渲墨也很少和他交往,遇到實在避不開的場合見了面也僅僅是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這一切並不妨礙公熙是渲墨最堅定的支持者,也不妨礙渲墨將公熙看成最值得保護的嫡系力量。
好在這一切渲墨懂、公熙也懂。
“大人,到底是誰想要一統三界?又是誰想要嫁禍給渲墨?”公熙不解,但他絕對不會相信當初渲墨的濫殺出自本性。
元尾轉過頭來,“我也想知道答案!所以我邀請你來重生島幫我。”
“好,我幫你!”公熙當即答應下來,“火垢山地是渲墨的怒火宣泄而成,這裡當然就是你的天地。我願意助你在百年內重歸天仙序列!啊,不!我們是天魔!我們火垢山地天魔攜手殺出火垢山地、殺出帝山界,找出到底是誰陷害了渲墨。無論是誰,該殺的殺、當誅的誅!即使是騷人和炎獸也必罪有應得!”
天魔!這是三界最爲強大的力量。如果突破天魔,沒有什麼人再能威脅元尾!
元尾知道這一切也曾爲之心動。不過元尾不能這樣做,因爲他並沒有一百年的時間,“師兄,昊陽之災已經爆發,我不能眼看着帝山界陷入災難我卻在這裡突破天魔!”
公熙不甘,他盯着元尾的雙眸問:“即使三界曾經背叛了你,你也放不下三界衆生?”
元尾看着踏水而來的木茴、江冬兒等人,暖暖的笑道:“我不是放不下衆生,我只是放不下帝山界追隨我的親人!”
遠遠看着元尾站在梧桐樹下一如當初在邽山皇城相見的模樣,江冬兒忍不住痛哭着撲到元尾腳下大叫:“師父!師父!”
元尾撫摸着江冬兒的臉頰,笑道:“你很好!”
江冬兒流離顛簸,心裡一直都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爲自己擋風遮雨,那身影如父親一樣溫暖,那身影自然就是元尾。爲了找到元尾江冬兒甘願冒險踏入火垢山地,如今見元尾好好的站在眼前,怎能不讓他激動!
江冬兒告訴元尾燭陰之災後帝山界的覺醒、以及聶幽蘭在兩季山外的等候……
元尾默默的聽着,這些纔是他無法放下、割捨的一切!
“我記得當年帶你離開邽山皇城,師兄曾經讓我替你保管一尊帝印。後來我把帝印送給你,那帝印你還保留着嗎?”元尾突然問江冬兒。
“父王遺志、師父的叮囑都在冬兒心裡,從來不敢忘!”江冬兒取出一方普通的帝印交給元尾。
元尾一手託着邽山帝印,另一隻手裡出現了帝山印。兩隻印在他混沌鍛器訣的催動下化爲兩股靈力互相融合到一起,夾雜着劇烈的錘擊、斧劈以及鑿刻聲,一隻巴掌大小的青色新印懸浮在他面前的虛空裡。印身爲方,印紐是龍,這就是神器人皇印。
“冬兒,你雖然不是我的兒子,但我從你父親手中接過你的那一刻就已經把你當做我的骨肉。你已經長大成人,又經過火垢山地幾十年歷練,所以我要派你統領帝山獵人保護帝山界!”
“師父,我願意!我願意爲帝山不受兩界奴役貢獻我的身體和魂魄!在我踏入火垢山地之前我自命人皇、自命真龍之子!江冬兒請求師父賜我人皇之名、賜我真龍之子之名!”江冬兒大聲說道。
元尾笑道:“我賜你人皇之名、我賜你真龍之子之名!我賜你人皇印!從今之後你可以用我功法,用我靈器殺盡來犯敵人!”
看着元尾心情大好,柳萬、梅宏向前一步跪倒在江冬兒身後,“渲墨大人、哦不!元尾大人,我們也想拜你爲師!”
元尾卻黯然道:“我曾收江冬兒、聶採、風潤冬、燭陰獵人林優優四個弟子,可是少有盡到師父的責任。如今三界大亂我又身不由己,即使收徒也是空有名號不如不收。你們願意成爲帝山獵人,與我一起平定三界之亂嗎?”
“願意!我們願意!”柳萬和梅宏異口同聲答道。
“昊陽之災已經來臨,你們去吧!”元尾揮了揮手,一聲嘹亮的鳥鳴響徹天宇,一隻巨大的三羽鷹掠過洗垢湖落在重生島上。那三羽鷹一身青色羽毛如同精鐵鍛造,在他尾翼上拖出三隻彩色翎羽,散發出七色光華。
“請三羽師姐把江冬兒三人送出火垢山地!”元尾吩咐道。
三羽鷹高傲的點了點頭,等到江冬兒三人爬上它的後背,三羽鷹振動羽翼破空而去。有了地魔境的三羽鷹相助,江冬兒只需幾天時間就可以離開火垢山地!
“那鳥只是長了三根鳳羽,憑什麼那麼高傲?”木茴在元尾身後小聲嘀咕着,“總有一天我會扯下它那三根羽毛!”
與木茴的沒心沒肺不同,公熙則憂心忡忡,“大人,你把帝山印毀了,這不等於自斷手臂嗎?”
所有人都知道,渲墨的武器只有一個,那就是神器帝山印。
帝山印居於三界神器之首,渲墨的威名有三成來自於他的帝山印。
帝山印是帝山界的煉獄,渲墨把他的敵人魂魄囚禁在帝山印中,生不如死。
“印出帝山震、印落三界驚。”說的就是帝山印,可惜從此之後三界再無帝山印。
公熙不知道,對於元尾來講這帝山印並不是一件吉祥的靈器。當年帝山印一出,枯桃身死魂滅,自己也險些喪命大印之下;而後韋寶兒充作器魂抵擋了燭陰獵人的追擊,卻最終耗盡了她的所有魂魄。
元尾晃了晃手中的蛇杖解釋道:“與渲墨不同,我更喜歡這把蛇杖!”
公熙知道元尾刻意保持着與渲墨的距離,也就沒再說些什麼。
“公熙師兄,我要你爲我守住火垢山地,守住洗垢湖與重生島。說不定哪天,我還會狼狽逃回這裡!”元尾說道。
“大人,你是要去誅殺那些侵入帝山界的昊陽獵人嗎?”公熙問。
“不,我想去昊陽界!”元尾的回答讓公熙有些意外。
“昊陽界?你是去找芰尚主母?”公熙又有些明白。
“不!”元尾卻搖了搖頭,“對於元尾來講,芰尚是個陌生人!我去昊陽界只是想讓三界知道我元尾還好好的活着,我要讓昊陽界知道被人獵殺的滋味!我要讓昊陽之災不再發生在帝山界!”
公熙這才明白,元尾想用自己的方式來徹底結束帝山界的痛苦!
“不如我跟你去!”公熙建議道。或許有了公熙的保護,元尾的昊陽之行會順利很多。
元尾搖了搖頭,“我需要火垢山地、帝山界需要火垢山地!而我將以自己的力量在昊陽界突破仙境!”
原來,元尾將昊陽之行當成了自己的歷練之旅。公熙知道元尾的驕傲,他放心的大步離去,只留下他豪邁的聲音在洗垢湖上回蕩:“大人,公熙這就去叫醒火垢山地的老兄弟們。大人放心,火垢山地永遠是你的火垢山地!”
等到江冬兒、公熙相繼離去,木茴這纔有機會湊到元尾跟前。
“說罷,你去昊陽界真的不是爲了那芰尚?”木茴酸澀的問。
元尾愛憐的撫摸着她的秀髮,“我不是渲墨,芰尚也與那陰謀無關,我爲什麼要去找她?”
木茴撇了撇嘴,“公熙說芰尚是三界第一美,任何人都抵抗不了她的誘惑。你們要是舊情重燃,那我該怎麼辦?”
元尾拍了拍她的腦袋,“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化神境修仙者,又是昊陽燭陰追殺的第一目標。也就是你這個傻丫頭纔會追着我不放,在芰尚眼裡我必定早已無足輕重……”
木茴卻跳了起來,“你胡說,就你這醜樣我什麼時候追着你不放?明明是你在我十歲時就偷看我洗澡……”
一邊的劉明和遙念實在受不了木茴的喧鬧,他們對視一眼慢慢向後退去。元尾卻叫住了他們,“劉明師兄,在我離開帝山界時,我孃的起居就由你和遙念還有毛喃照顧。”
元尾看了看梧桐樹後的小小茅屋,低聲說道:“我娘遭受大難刺激,秉性有些古怪,師兄足智多謀一定給我盯緊了千萬不要闖出大禍來!”
……
元尾最終安排妥當,儘管毛喃一臉幽怨、儘管木茴滿腔怒火,元尾還是留下劉明、遙念和毛喃留在火垢山地照顧母親元邑,而自己將帶着木茴、雲異同赴昊陽。
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先去兩季山下,因爲那裡有聶幽蘭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