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蛇杜悅的魂魄意外醒來,除了認出元尾就是自己的師父渲墨之外,其他一切均茫然無知,如同一個傻子。
元尾有些悵然,他將杜悅的魂魄收入蛇杖,有了器魂的蛇杖變得有些沉重。
“恭喜大人靈器終成神器!”婆娑搖曳着腰肢嬌聲道。
元尾將她摟在懷中,暫且忘記了心頭煩惱,“老劉,帶我們去苦蔭城!”
老劉竟然也生了一對閃耀着灰鐵光澤的翅膀,飛翔在空中速度甚至可以媲美羽族!
幾天之後,三人來到一處巨大的天坑邊。
“大人,這就是苦蔭城的一個入口。這樣的入口有幾百個,可是每個入口都有機關,要是沒有腰牌,就算凝魂境修仙者也不能安然進入!”老劉指着不見底的天坑解釋道。
“苦蔭腰牌能有多大用處!姑奶奶我有這個!”婆娑從懷裡掏出一塊白色玉牌笑道。這玉牌上銘刻了“燭陰獵人”四個陽字,正是那個蘇師妹的東西。
元尾自然認出這是燭陰獵人的身份象徵——界牌。這界牌裡藏着攜帶者的身份證明,只不過因爲那個蘇師妹沒有突破凝魂境,因此沒有得到炎獸老仙親手鍛造的赤**牌。
老劉率先躍入天坑,元尾一手攬了婆娑一邊扇動鱗翼慢慢跟在他的身後。
那坑極深,初入百丈光線漸無,直至如墨的漆黑。好在老劉身後亮起一團螢火,朦朧間照亮幾丈之內的空間。在黑暗中再下百丈,已經能夠遙遙可見坑底的亮光。
“大人不要出聲,一切由老劉安排!”老劉再次叮囑道。
最後百丈過後,三人穩穩站在了一個巨大石臺上。
石臺與天坑連爲一體,在石臺四周懸掛了八塊數丈見方的重石。那些石塊均爲機關操控,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同時擊在石臺上。元尾掂量了那巨石的重量及來勢,自知無法安然而退,也就沒再什麼言語。
“是誰?”石臺下面有人怒吼。
“苦宮護衛營戊部劉明任務歸來!”劉明高舉腰牌表明自己的身份。
“原來是劉前輩!不知道另外兩位又是誰?”
“這兩位都是城主大人的客人!”劉明又道。
巨石之後的守衛不再懷疑,隨着一陣吱吱咯咯的齒輪轉動響聲過後,石臺中央出現了一個向下的石階。
元尾三人順階而下,苦蔭城第一層出現在他們面前。
苦蔭城藏於地下共三層:日夕之野、定昏中原和月華山地。日夕之野最上;定昏中原居中,是陰四殊所居苦宮所在之地;月華山地最下,囚禁易神喻的蔭宮就在那裡。
雖然居於地下幾百丈,但這日夕之野並不顯得侷促。幾千畝之上的原野生長了數不清的奇花異草,原野之上百丈有浮雲,浮雲有光,柔和的照亮了整個日夕之野,雖然暗如日夕,但是經久不衰。
老劉領着元尾和婆娑漫步林間幽道,商量着如何去找易神喻。
“老劉!夕王讓吳統領帶你們押送鏢車,任務是否已經完成?”就在元尾四下打量時,一個啞嗓門的凝魂境老婦發現了他們的行蹤御器而來。
“鳩前輩!”老劉趕緊回話道,“鏢車已經送到逐日宮……”
“對方來人了嗎?”那老婦連忙問。
“來了,來了,來的是一個蘇前輩……她……她……”老劉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嗯?”老婦看了看老劉,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元尾和婆娑厲聲問道:“吳統領呢?他們又是誰?”
“我們是誰?”婆娑冷哼一聲,“這下人不是已經告訴你我是誰了嗎?下人終究是下人,居然連話也聽不明白!”
“你說誰是下人?”老婦勃然大怒,她揮舞手中一杆鹿角叉就要撲過來。
“你敢!”婆娑面色如霜,她高舉手中一塊白色玉牌道。
老婦定睛望去,待到看清玉牌上那四個大字“燭陰獵人”,心裡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忙不迭的收了長叉,“原來是貴客!不知貴客尊姓大名?夕王說貴客取了仙資就會離去,怎麼光臨我們苦蔭城?”
看着已經突破凝魂境的老婦竟然對着自己低聲下氣,婆娑得意起來,“下人!老劉明明已經說過我姓蘇,你卻還要問我尊姓大名?!”
老婦一愣,等她細細回憶老劉剛纔的話語後才猛然明白,原來眼前的這個豔麗少女就是“蘇前輩”!
“原來是蘇師妹親臨苦蔭城!”老婦立刻換了副面孔。
“什麼?”婆娑又怒道,“你只是一個下人竟敢稱我爲師妹?!你是誰?我要讓陰四殊誅殺你!”
“老身鳩季……日夕之野夕王陰燦茹座下大弟子……”老婦心中憤怒,她沒有想到燭陰獵人會如此霸道,竟然將如此身份地位的自己視爲下人!可是礙於陰四殊對燭陰獵人的巴結,她還不敢立刻翻臉。
“咳咳!”看着鳩季臉上一陣紅又一陣白,元尾輕聲勸解婆娑道,“蘇師妹,這裡是苦蔭城,我看還是不要給陰四殊添太多的麻煩纔好。”
婆娑這才極不情願的作罷,“走吧走吧,趕緊離開!我還想看看這日夕之野有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別來煩我!”
鳩季不敢反駁,她悄然退去之後並未通報她的師父夕王,而是一臉憤懣的進入了一座古塔……
“蘇前輩,你和鳩前輩大吵一場,怕是暴漏了我們的行蹤……不如我們快一些去那旋風階,早日潛入定昏中原……”老劉小聲提議。
“大膽!你這是怪我亂髮脾氣嗎?”婆娑瞬息翻臉。
元尾自然知道這苦蔭城之大超過了所有修仙聖城,這裡面的實力怕是不弱於第一聖城鹿吳城。要想爲擾夢報仇,也只有隱藏行蹤暗地裡行事。他拉了婆娑,跟着老劉掩藏形跡而去……
一座昏暗的古塔內。
在婆娑面前受了呵斥的老婦鳩季一路疾行,轉眼已經身處頂層大廳。
“鳩師姐?你爲什麼如此憤怒不平?”昏暗的大廳裡一個清瘦書生模樣的中年人訝異的睜開雙眼問。
“又有兩個燭陰獵人潛入苦蔭城!魯賢師弟,我們再不動手怕是來不及了!”鳩季氣急敗壞的訴說了自己的遭遇,“這燭陰獵人囂張跋扈,根本不把第三界看在眼裡。等到他們進入苦蔭城,苦蔭城將成爲人間煉獄!陰四殊被一己之利矇蔽了雙眼,斷然不會考慮我們的死活!”
那魯賢足有凝魂境九周天的修爲,看樣子足智多謀。他輕輕捻着頜下短鬚,沉思道:“師姐不要着急,據我所知,到現在潛入苦蔭城的燭陰獵人已有兩百餘人,除了已經成爲夕王陰燦茹座上客的那幾個,其他大多已經被我們暗中剷除。只要我們在他們大舉入侵之前救出主母,苦蔭城一定還有一線生機!”
魯賢又看了看依然憤怒的鳩季,安慰道:“師姐傳我口信,讓蛛金師弟帶人將那姓蘇的燭陰獵人暗中剷除就是了。師姐潛伏在夕王陰燦茹身邊一定要抑制住自己的脾氣,千萬不要露出什麼馬腳。要知道夕王爲人多疑而且最爲殘忍……”
鳩季答應着就想離去,走了幾步後又道,“那個一身黑色拿了蛇杖的燭陰獵人已是凝魂境二週天的修爲,而且他身上透露出一種淡淡的危險。我怕蛛金師弟無法將他剷除,反正我也閒着,不如和蛛金師弟同去!”
魯賢笑她過於小心,但最終還是同意了鳩季的建議。
日夕之野的房舍大多奇形怪狀,有高高的樓閣、古塔,也有低矮的茅屋、殿堂,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枯樹卻在裡面混住了不少修仙者的蝸居,就連日夕之野邊緣的峭壁上也被人掘出無數個大小不一的洞穴……
“到處都是洞穴、到處都是該死的蟲子!好在這裡並沒有什麼腐爛的氣息,否則我一息也呆不下去!”婆娑隨手摺了一朵桃花別在雲鬢,一邊抱怨道。
元尾想要隱藏行跡,可是婆娑實在太過於出衆,她那“天下第一”的仙伶稱號到底名不虛傳,一路之上被她吸引的蟲族修仙者不下百人,他們或遠或近的跟在三人身後議論紛紛。
“那師妹面生的很,我怎麼從未見過她的美豔!驚人,實在太驚人……”
“師妹的胸、師妹的腰、師妹的臀……沒有一處不讓我留戀……”
“如此驚人的修仙者怕是什麼大人物的伴侶,我們遠遠看着一飽眼福也就行了,千萬別驚擾了美人,說不定會給我們帶來橫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別攔我,我要吸一口美人的芬芳……”
這若有若無的議論並沒有引起婆娑的不悅,相反,她甚至開始搔首弄姿,頻頻左顧右盼,彷彿誰都能落入自己的眼中。
“師妹!”
一聲粗狂且客氣的呼喚響起,一個鐵塔一樣的身影站在了婆娑面前。這人極其高大,足足高出元尾一個頭。
元尾擡頭,發現那是一個全身金色的年輕人,他頭上沒有半根頭髮,面龐英俊瘦削,身上卻全是虯結的疙瘩。
“我叫蛛金,不知能否有幸邀請師妹到家中一敘?”蛛金已是凝魂境五週天的修爲,他上身穿了件滿是大窟窿的無袖坎肩,窟窿裡裸露出異常飽滿的筋肉。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十分粗狂,舉止卻彬彬有禮。
蛛金的出現讓婆娑眼前一亮,她那搖曳的身體彷彿被風吹着,緊緊地貼到了蛛金身上,“原來是蛛金師兄!師兄盛情邀請,我哪裡有不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