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柔和胡芯曾經在元尾紫魅的幫助下摘得一些千年藍露果,她們應該是把那奇異果實送給了白九嬌,因爲她們現在竟然當上了斥候隊長,統領着五六個人的小隊伍。
看着元尾等人的到來胡柔十分開心。
“大叔,其實我們巡查斥候是鹿吳城最輕鬆的,每天也就是在城外溜達溜達,要是運氣好了採到些靈材靈藥交上去,還能得到不少獎賞呢。再說了,憑着大叔煉骨境的境界,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升爲賞金斥候。”
所謂的賞金斥候,就是可以領取特定的偵查、暗殺等任務從而換取大量賞金的斥候。這種斥候具有較高的地位,也有足夠的時間進行修煉。
然而,自從元尾等人被編入斥候營,他們卻從未被派出城外,或許,白九嬌知道城外有個追殺他們的斷雲分身吧。想到這一點,元尾對這個冷漠的大統領有了些好感。
當然,元尾等人也趁着難得的機會修煉起來。
因爲吞噬了青衫紅妝修煉了萬年的軀體,元尾本就接近突破煉骨境三週天的關口,又加上幾個月的忘我修煉,新境界的突破已經近在眼前。
這天晚上,暴雨傾盆而下,整個斥候營消失在一片黑暗中。元尾嘗試着衝擊了幾次最後的靈穴,卻遲遲沒有什麼效果。
雨點敲打在氈房頂上發出噼啪噼啪動聽的聲音,元尾索性停下修煉邁步走出氈房。清冷的雨水淋在身上,元尾感到一種溼潤的舒暢,他伸出雙手閉着眼睛擡起頭,想要感受更多的雨氣,他並沒有發現,那天空灑下的雨線像是被他所吸引,紛紛向他落去。下意識裡元尾再次運轉靈力衝擊靈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的衝擊竟然十分順利!
靈力在靈脈中急速運轉,暢通無阻!
可是,隨着他突破煉骨境三週天,腿上的魘骨又一次毫無徵兆的搏動起來,元尾一個趔趄痛苦的跌坐在泥水中。
對於魘骨的反應元尾早已經歷的多了,他第一時間運轉混沌鍛器訣,開始煉化魘骨。
自從突破至煉骨境,元尾就開始強化自己的骨骼並煉化魘骨,經過多年持之以恆的修煉,那遍佈全身的黑色魘骨脈絡已經有了枯萎的趨勢,而且在突破煉骨境二週天的時候魘骨並沒有太給元尾太多的痛苦。
然而這一次的魘骨與往常又有不同,似乎是積攢了力量之後的爆發。
魘骨在膝蓋上砰砰跳着,像是一顆野蠻的心臟,而那些本來有些枯萎的脈絡也如重獲新生,肆無忌憚的扭曲、生長!
一種痛苦傳遍元尾的全身。
那種痛苦來自四肢、來自脊幹、來自頭顱、來自魂魄的深處。每一息這痛苦就會出現一個高chao,元尾戰慄着出現短暫的昏迷,在昏迷中他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在呢喃:“我就是你啊!我就是你啊!你煉化我只會讓自己痛苦後悔,讓帝山界後悔!放棄吧,讓我佔有你的骨骼、讓我佔有你的身體、讓我佔有你的魂魄!讓我醒來,讓你變回真正的你!”
抵抗着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元尾咬緊牙關努力保持着自己最後一絲清明,他心裡狂吼:“我就是我!誰也不能改變、誰也不能佔有!”
元尾鍥而不捨,他運轉混沌鍛器訣再次開始煉化魘骨!
一個時辰之後,元尾全身開始持續散出絲絲黑氣,那是被元尾煉化的魘骨!黑氣環繞元尾,趁他不注意又消失在他的身體內。
整整一個晚上,元尾耗盡了所有靈力,魘骨脈絡已經變得比以前更加孱弱,如果照着這個趨勢煉化下去,等到突破凝魂境元尾一定能夠徹底煉化祛除魘骨!
元尾抓住柺杖努力站了起來,僵硬的膝蓋更加靈活!迎着持續不斷的暴雨,他疲憊的跳動了幾下,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鹿吳城是修仙名城,城內靈氣自然充沛,那傾瀉的雨滴似乎攜帶了更多的靈氣。元尾張開手臂,讓那潔淨的雨水洗去身上的污漬。等到他由一個泥人變回原來的模樣,體內匱乏的靈力已經變得無比充沛。
元尾嘗試着施展了自己的泥沼訣,這神奇功法竟然又增強了不少。
“要是再次遇到斷雲的分身,怕是又增加了幾分逃跑的把握吧!”元尾自語道。
“是啊是啊,小老虎,要是再次遇到凝魂境強敵,你只需要施展那個幻化沼澤的功法就行了,沒有必要再拿金印砸他。你看你用一次金印,我都要沉睡幾個月,這多不公平!”那沉睡已久的金印竟然清醒過來,她用一種極其動聽的聲音勸說元尾。
元尾心中一顫,“青衫師姐放心好了,我以後一定減少使用金印的次數。不過,你那軀體到底是用什麼修煉而成的?吞噬了後怎麼會增強我的功法呢?”
青衫紅妝本想討好元尾,可等元尾提起她的身體,忍不住大翻白眼道:“我原本藏在潭底,用於修煉身體的靈材只能取自淤泥。我修煉了萬年以上啊,卻白白便宜了你!至於能增強你的功法,我想大概是因爲你的功法屬性與淤泥相近吧。對了,你佔了我這麼多便宜,你想怎麼報答我?”
“報答?”元尾疑惑的問,“師姐想讓我怎麼報答你?”
“我聽說白九嬌身材極其誘人,你要是有機會讓我親眼看看、啊不對,是讓我親手摸一摸,那我也就不再怪罪你了…”
元尾苦笑不得。
“對了,我剛纔看你修煉的時候極其痛苦,難道是遇到什麼難題嗎?說出來師姐聽聽,說不定能給你一下建議。”青衫紅妝似乎無意的提到。
元尾卻心裡一動,“我的修煉還算正常,只是長久以來在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正好請教師姐。師姐上次提到噬魂,那麼如果一個修仙者被另外一個修仙者噬魂,那他的記憶、命屬、性情是否還會被完整保留?”
“小瘸子怕我吞噬了你的魂魄?雖然我並沒有真的吞噬別人魂魄,不過我聽記憶、命屬、性情的確是可以保留的。可是等到分神期,這些多餘的、不想要的記憶、命屬、性情都可以分出來。”青衫紅妝答道。
“原來這麼麻煩,那還是不要隨便去吞噬別的魂魄纔好!”元尾笑道。
“是啊是啊,自己的魂魄最好也不要被人給吞噬了!”青衫紅妝似乎話裡有話…
之後的日子更加平淡。
這天,紫魅蹦跳着來找元尾。
“爹,胡柔說今天我們還是不用出去巡查,不如我們到城內轉轉?”木茴和依綺夢同時興奮起來,她們半推半拉的把元尾弄出氈房。
鹿吳城內人聲擾攘,鍛器鋪、裁縫鋪、雜貨鋪、茶水鋪、酒肆人滿爲患,甚至要去比武場上比武的人都要排隊等候。
“爹,白九嬌不是說鹿吳城內無閒人嗎?我怎麼看滿街都是閒人?”紫魅拉着元尾的衣角問。
“小孩子總歸懂得少,鹿吳城的修仙者都有各自的職責和任務,在辛苦之餘纔會覺得自由的重要,所以纔會更加放肆的放縱!這些活蹦亂跳的人,或許明天做任務時就會被人擊殺!”木茴瞪了紫魅一眼,不屑的跟她解釋道。
紫魅大怒,“木茴,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你要是惹惱了我,我就不讓你跟我爹好!”
木茴更加不屑,“我和你爹好不好難道還能由你做主?想當年你爹小的時候我們都是一個木桶洗澡一個牀榻睡覺!”
木茴眼淚汪汪的向元尾求證,卻惹得依綺夢哈哈大笑。
四個人如同出自一家,特別是元尾的逼人英氣和依綺夢的曼妙身姿引來了不少路人的目光。而木茴和紫魅的身體根本就沒有長開,一個十多歲一個五六歲,像是元尾和依綺夢的兩個孩子。
四個人隨意來到一家裁縫鋪,依綺夢像是一個用心的母親,她要爲家人定製新衣服。
裁縫鋪的掌櫃是個滿臉皺紋的老頭,他一臉笑容的迎上來,“幾位是要定製衣服嗎?別看我這小店小,可手藝在咱鹿吳城是數一數二的。”
“我要一套紫色衣裙!”紫魅搶先說道。
“我們兩個都要月白色長衫衣褲!”木茴挽住元尾的胳膊說。
“你憑什麼要和我爹穿一樣的?!你明明是個姑娘,穿什麼衣褲?還是裙子的好!”紫魅一臉不滿的橫在兩人中間。
依綺夢笑眯眯的看着兩人胡攪蠻纏,最終決定道,“紫魅是紫色衣裙、木茴是月白色衣裙、元尾是月白色衣褲,至於我嘛,要一套水綠衣裙。掌櫃的,布料要用命蠶蠶絲織成的綢緞。”
命蠶,蟲族的一種。
這種蠶也是一種修仙者,但它們的命運卻有些悲慘。因爲它們活着就是爲了吐絲,它們修煉是爲了更好的吐絲。等到蠶絲吐完,它們的性命也就結束了,因此被稱爲以命爲絲的命蠶。
命蠶蠶絲織成的綢緞價值不菲,但是依綺夢曾經是桃花甸的主人,幾百年來積攢下的財富自然非同小可,因此這些靈石對她來說實在是九牛一毛。
裁縫鋪的手藝確實不一般,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四套合體的衣服竟然全部製作了出來。這衣服穿在四人身上給他們增添了不少光彩,就連木茴也變成了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