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瑩藍的答案讓高巖和司徒允不約而同地陷入了由震驚帶來的沉默之中,但不多久就相繼爆發。
“嚴珂不就是嚴妍的妹妹嗎?”司徒允率先喊道,“這麼說,她並沒有死,而是依然還活着?這到底是爲何?”
“難道……她是故意詐死?”高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這一點了,“這樣一來,她就能逃避黑衣邪神的趕盡殺絕了?聽你剛纔說的,她好像跟喬瑞在一起,她和喬瑞到底是什麼關係?”
“很可能曾經是戀人。”方瑩藍想起喬瑞的鬼魂給她所看的過往影像中,當時還一臉稚嫩的嚴珂投向喬瑞的目光中蘊含着真實的情意。
可是,她並不認同高巖剛纔的那個說法。
“我不覺得嚴珂詐死是爲了躲避黑衣邪神的追殺。”方瑩藍認真地說道,“因爲我想來想去,我媽去世前,我和她共同經歷過的也就是這麼一件不尋常的事了。只是那個時候一來我年紀還小,二來我也不認識嚴珂,所以根本就沒把她的出現當回事!”
“那你現在又是怎麼知道當時那個女人就是嚴珂?”高巖不解地問道。
“是剛纔喬瑞師父的鬼魂告訴我的!雖然她當時的模樣比少女時期已經起了很大的變化,可還是能辨認出來,所以不會錯的,那個神秘的女人就是嚴珂!”
方瑩藍的意思顯然是她媽媽林琳是因爲看到了本應該已經躺在墳墓裡的嚴珂,所以才遭人滅口,而方瑩藍本人因爲發現了這個秘密,本來也是一個下場,只不過林琳在最快的時間內找人替女兒做了個般若護身符,才倖存了下來。
另外加上她並沒有察覺到看到的那個女人是嚴珂,所以黑衣邪神最終放棄了對她的毒手……
高巖這般思考着,頓覺眼前一亮——十年前,林琳知道的某些秘密恐怕遠比他們想象得要多!不然的話,她是如何一眼認出那個出現喬娜家裡的女人的身份?又是如何知道準備對她們母女下手的人會馭蛇術?
他將這個想法告訴了其他人,並讓方瑩藍好好回憶回憶,在她母親和喬娜交往過程中還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結果,方瑩藍沒想起什麼來,倒是方權海說出了一個驚人消息:“啊,我一開始光顧着聽你們的故事聽得一驚一乍的,腦子一片混亂,現在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想起了什麼?”高巖忙不迭地追問道,因爲從船王嚴肅中又帶有點興奮的表情不難判斷,他一定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我大致知道喬瑞的師父是誰了!”
高巖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絕沒想到竟有這種好事,根本就不需要去找喬娜,就能知道喬瑞師父的身份。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爸,你沒開玩笑吧?你是怎麼知道的?”方瑩藍難以置信地看着父親。
“這種時候,我還有功夫跟你們開玩笑啊?”方權海十分肯定地說道,“我記得你媽媽還是小姑娘的時候曾有過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我曾聽你媽說起過,這個女的年齡雖小,可卻會很多奇門之術,甚至還會玩蛇什麼的,我想她當時的意思應該就是馭蛇術吧?只是這個女的不願意張揚,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有這個能力,所以只告訴了你媽媽一個人,但要她絕對保密。結果後來你媽在她另外一個要好的朋友喬娜聊天時一不小心說漏嘴了,這個女的還爲此還差點和你媽媽絕交了。”
“可就算瑩藍媽媽認識這麼個人,也不能代表她就是喬瑞的師父啊?”司徒允顯得有點失望,因爲根據方權海的描述,這個女人應該跟方瑩藍母親年紀差不多,跟三十年前就已經是中年婦人的黑衣女邪神根本就對不上號。
“不是,我還沒說完呢!”方權海急忙道,“後來我又聽瑩藍媽媽說過,說是天生就喜歡這種奇門之術的喬瑞知道後不得了,三天兩頭纏着她要認識她那個朋友,想跟她學習法術,弄得她很頭疼。雖然我沒問喬瑞後來到底有沒有見到這女的——因爲我本來也對這事沒興趣,只是隨口聽我老婆說說。可現在想想,我覺得光憑這女的也會玩蛇這一點,她就是喬瑞師父這一點的可能性很大!”
“方先生,那你可知道這個女是誰?”雖然方權海口中的女子與黑衣邪神的年齡並不相符,但高巖還想弄個明白,“會不會……她就是嚴珂?”
如果是這樣,倒也能解釋十年前在喬娜屋子裡看到嚴珂後一眼就認出了她,並知道她可能會用馭蛇術來對付自己。
“嚴珂可跟黑衣女邪神的年齡對不上!”司徒允提醒高巖道。
“有沒有可能嚴珂就是黑衣女邪神,而她故意將露在黑雨衣外面的手做了僞裝,弄得好像跟中年人似的,以防別人發現?”高巖這樣猜測的同時,又想起了阿德剛纔的話,想到了凌潔竟與海灘上那個可怕的蛇洞、恐怖的鬼蛇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不禁頭痛欲裂。
聽高巖這麼一說,司徒允先是一愣,但很快就點了點頭:“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但嚴珂爲什麼要對自己的家人下毒手呢?”
“木槿!”方瑩藍突然叫道。
見病房裡的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她連忙說道:“我記得在喬瑞師父展示給我的場景中,嚴家客廳的牆壁上掛了不少照片,其中有一張就是嚴珂抱着一大叢木槿花!當時迷迷糊糊的沒多想,現在才突然意識到這非同尋常!”
“也不能單憑一張照片就判定嚴珂就是木槿啊?也許只是巧合而已!”司徒允有些難以接受,“你是說周蘭生下的第一個孩子竟然就寄養在了情夫嚴尚武家裡?嚴尚武的老婆方莉能容忍這件事嗎?就算她能忍,外界怎麼就沒有半點關於嚴珂身世的流言蜚語呢?”
“不,”可方瑩藍依然堅持已見,“當時嚴家客廳牆壁上掛了好幾排照片,可唯一能看清的就只有嚴珂抱着木槿花的這一張。我覺得這是喬瑞師父的魂魄故意展示給我看,意在揭示嚴珂的真正身份!”
高巖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弄得有些混亂,於是姑且撇開這個不談,先去追問方權海他剛纔沒有回答自己的那個問題:“方先生,你認不認識方瑩藍媽媽那個會法術的朋友?她到底是不是嚴珂?”
方權海卻搖了搖頭:“我從來就沒見過這個人,因爲我和瑩藍媽媽認識的時候,她那個朋友早就已經不在島上了。”
見高巖一臉失望,他馬上又補充道:“不過,瑩藍媽媽留下的遺物我還在以前住的老房子裡保留着,可以去找找,說不定能找到關於她那個朋友的線索!另外,喬娜也肯定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也可以去問她。”
“只怕喬娜師父不會輕易告訴我們的。”方瑩藍說這話的時候神色變得有些暗淡,“我原以爲,喬瑞師父是因爲出於正義之心,所以纔在發現了黑衣邪神養鬼蛇之舉後去才前去阻止,現在看來,事情只怕沒這麼簡單……喬娜、喬瑞,我的這兩個師父也許都和這些事情有着不少的牽連!”
見狀,高巖安慰她道:“不管怎麼說,喬瑞也已經捨身去阻止邪神的陰謀了,而且即使死了也不忘幫助你查找真相,這說明他還是一個正義之士。只是可能一開始他都不知道,自己陷入了怎麼樣的一個陰謀之中。也許他這麼多年離島,爲的就是尋找辦法,阻止邪神。”
“嗯,一定是這樣的!”高巖的話讓方瑩藍寬心不少,黯淡的神色終於稍稍有所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