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燁本以爲,這輩子終於可以享受一下天朝上國的尊榮了,不曾想,到了朝鮮孔府,更多感受到的卻是藐視。
是的,孔府的人從骨子裡露出一股輕蔑,對待唐燁等人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士大夫耐着脾氣招待一幫粗俗的爆發戶。
唐燁依稀記得好像網上有人說過,自大明滅亡後,朝鮮日本都不承認大清的宗主國地位,後來迫於國際國內形勢,屈服了,也只是面子活,骨子裡依舊認爲大清是蠻夷,他們纔是華夏文明的繼承者。
唐燁其實還是挺佩服這種較真勁兒的,因爲這恰恰是自己所缺失的,所以,唐燁沒給李真嘰歪。
但沒幾天,李真卻主動表達了不滿,“葉子,朝鮮人太過分了。”
到了漢城後,因弘曆一行人太多了,孔府便給他們騰了兩個院子安置,如此來,房間稍微寬裕了些,唐燁和李真終於住進了雙人房。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李真和弘曆等幾個貴人的房間在一個院子裡,路途上既然都沒講究,大家也就沒說什麼。
因此,當李真爽了一夜神清氣爽的出了房門後,正好瞧見有朝鮮女子離開額爾德木圖和雅朗的房間,李真當時就返回房了,給唐燁八卦了,唐燁很無語,男人啊,叫人怎麼說你們纔好啊…
不過,在21世紀二奶層出不窮的社會侵染過的唐燁,對這種一夜情早生不出什麼興趣了,只要李真沒沾染這些惡習就好,因此唐燁便似真似假的告訴李真。“你若揹着我做這等事,我叫你一輩子都不能人道。”
“這麼狠?”李真呵呵笑着。
“唉,狠是因爲恨,恨是由愛而生,要是我一聲不響的和離。就表示,這個人在我心裡啥都不是了,你選哪個?”唐燁笑問着。作爲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唐燁纔沒那麼血腥呢,前頭的話不外乎就是引出後面這句。
“都不選。”李真抱住唐燁。“俺只抱你。”
“真的?”
“嗯。抱別人俺不會。”
“去你的,”唐燁用胳膊肘輕輕抵了抵李真,換來李真一陣悶笑。
然後唐燁便將幾位上位者的風流韻事給拋到了腦後,和方七娘、唐蜜天天在院子裡觀天,孔府的女主人只接見了她們一回,就再沒召見過她們了,而弘曆他們貌似又很忙,連李真都給指派了差事—--負責給人送禮。幾個上位者拉不下臉來,便將給人當孫子的差事交給了李真,---因此。唐燁也沒在這節骨眼上提出要去逛街的要求,徐徐圖之吧。
李真回來的時候倒也抱怨過朝鮮人不好打交道。但象今天這樣直接說朝鮮人過分的,還是頭一遭。
唐燁自然就上心了,“朝鮮人怎麼過分了?”
“我不是給你說朝鮮人給幾位爺送了女人嘛?”李真神秘兮兮道。
唐燁點點頭,“喔。”一聽是這事,唐燁就沒什麼興趣了。
卻聽李真繼續道:“是官妓。”
“啊?”唐燁有點驚訝,還以爲是給的孔府的女婢呢。
然後,唐燁的下一個舉動就很出乎李真的意外了,“你最近別挨他們的身,萬一有病呢…”
“不會吧?”李真也傻了,“剛剛四爺才拍了拍俺的肩膀。”
唐燁雖然不是學醫科的,但有些常識還是知道的,當下倒也不驚慌,而是道:“去洗手,記住了,日後見完了他們就洗手,回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換衣服…”
“這樣就行了?”李真問道。
“嗯,應該沒事了。”唐燁道。
李真長長出了口氣。
而那邊廂,雅朗則在是心急如焚,“我不會染上了髒病吧?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額爾德木圖倒比較淡定,蒙古人在這方面更是不講究,當然,得性病的也不少。
弘曆皺眉道:“你當時就沒發現不是處子?不是說能發現的嘛?”
“喝了點酒,沒注意。”雅朗很慪。
“你覺得哪兒不舒服?”弘曆又問了。
“渾身都不舒服,”雅朗很急,“真的,渾身都癢癢。”
“想出來的毛病吧?” 額爾德木圖依舊很淡定。
“我真想剃刀宰了這姓孔的!”雅朗怒道, “走的時候不宰了這姓孔的,難出我心頭惡氣!”
額爾德木圖摸摸腦袋,“還是說眼下該怎麼做?朝鮮大王到底召不召見我啊…”
弘曆等人到了漢城後,打着理藩院和山東孔府的幌子順利入住了孔家,但是,隨後便萬事不順了,孔家老爺第二日就出了遠門,孔家成年兒子也一併跟着去了,只留了個不懂中文的管事聽弘曆等人的差遣,還派了個略懂幾句中文的廚娘以及一幫廚房的粗使下人幫着給弘曆等人做飯。
幸好弘曆這邊帶的人多,所以,弘曆等人靠着自己倒也進一步的摸清了朝鮮政局,但是,卻敲不開人家的大門,李真回回送禮都只見着門房,是的,連管家都沒見着。
弘曆等人則天天在朝鮮街頭轉悠,然後發現了朝鮮學子經常喝茶的茶館,便天天去了,想着結交幾個人,結果,朝鮮學子一個個都很傲,皆拿弘曆等人的服飾做文章,然後最後總會得出一結論,大清風俗已不再是“華夏”,如今正宗的儒家禮儀還得在朝鮮找。
幾天下來,弘曆有些明白敦慶帝的意思了,多爾袞是用武力佔了朝鮮,而敦慶則是要朝鮮心服口服,這差事很明顯就壓在弘曆身上了…
要不是去朝鮮是弘曆臨時起意,弘曆真的會認爲這是敦慶帝布的一個局了,唉,世上的事怎麼就這麼的巧呢…
然後。在茶館聽得多了,弘曆等人更慪了,合着當多爾袞佔領朝鮮後,朝鮮全是拿妓女和奴婢充當官家女獻給大清的,而太祖還將這幫人賞給了功臣…
弘曆和雅朗的臉色便不怎麼好了。這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呢…
多爾袞的朝鮮福晉不會也是妓女充當的吧?弘曆都不知道是否應該去探知一下真相了…
然後,雅朗便悲劇了,知道自己這幾天“被嫖妓”了。大清官員可是嚴禁嫖妓的啊!當然,這條制度不是雅朗生氣的原因,但這卻可以是雅朗找孔家麻煩的理由!
接着。雅朗便開始覺得渾身癢癢了。急了,不會這麼衰吧?
弘曆也很生氣,要是朝鮮其他官員也就罷了,孔家的人可是去過山東祭祖的,會不知道大清的風俗?就是大清富戶也不會拿破了身的妓女來待客啊!過分,太過分了!
“雅朗,你要幹嘛都隨你,”弘曆表着態。堅決支持雅朗。
“我要真染了病,他孔府一干女眷全跑不了!”雅朗其實還是個狠角色,別看他一天到晚笑嘻嘻的做無害狀。
“這主意不錯。”弘曆也不是個善茬。康熙家的人,心慈手軟那是要看對象的。“現在先去請大夫。”
很快,一朝鮮大夫就來了,給雅朗把了把脈,說了一大堆的廢話,什麼心火旺啊,肝火燥啊,等到,然後給開了一個方子。
對於雅朗說的渾身發癢,朝鮮大夫沒瞅出名堂來,最後下的結論是,大概水土不服…
雅朗和弘曆等人實在問不出口,會不會是染了花柳病,只好又將沒感覺到一絲不舒服的額爾德木圖的手拿給朝鮮大夫把脈,朝鮮大夫還是沒提一個字的花柳病,依舊給開了些清熱的藥…
弘曆只能告訴雅朗,“待會兒好好洗個澡吧,要不放點花瓣?”
雅朗眼睛都瞪圓了,“放花瓣?我還放樹葉呢!”
“要不問問厚臉狐狸,洗澡水裡放點什麼對皮膚好,我額娘經常拿黃瓜朝臉上敷呢,女的在這方面全是萬事通。”弘曆道。
“那你就不知道洗澡水裡該放些什麼?”雅朗問得很含蓄,沒直接問,皇后洗澡水裡放的啥。
“不知道。”弘曆搖頭道:“我又沒娶親。”
“那,要不就問問厚臉狐狸?”見弘曆不透露皇后的秘方,雅朗遲疑着。
“讓尼滿去問,”弘曆道,“這樣厚臉狐狸就想不到你身上去!”
然後尼滿便蹦蹦跳跳的去找唐燁了,唐燁還真沒朝雅朗身上想,在唐燁的腦海裡,那種病貌似和渾身癢癢不挨邊。
於是,唐燁便道:“要不你用清水洗完澡,試着擦擦蘆薈汁?對了,朝鮮有沒有蘆薈啊?”
渾身發癢應該是皮膚太乾了,蘆薈可是去痘清熱的,應該還外帶了保溼作用?唐燁也不大確定,“或者用絲瓜?不知道朝鮮有沒有絲瓜。”
尼滿則道:“我在村子裡沒見過,不知道朝鮮有沒有。”
“我們去廚房問問朝鮮人。”唐燁還是很熱心的,當下便拉着尼滿去了廚房,很幸運,朝鮮有蘆薈,也有絲瓜,不過如今不是產絲瓜的季節。
廚娘說待會兒去幫着找找蘆薈。
唐燁還對尼滿道:“如果沒找到新鮮的蘆薈,我們就去問問藥店,藥店大概應該有幹蘆薈吧…”
尼滿便高高興興的走了。
然後,晚飯前,新鮮蘆薈送到。
雅朗也不管飯點快到了,馬上要求送洗澡水,美美的洗了個澡後,雅朗便叫弘曆幫他給背上擦蘆薈汁,不好意思叫侍衛,“你說廚房的人會不會也是妓女啊?”雅朗對朝鮮人的信任值已經降爲了負數。
“這個應該不會吧?”弘曆道:“沒聽說過妓女靠燒火謀生的…”
“我今晚就去孔府內院將他們家閨女全糟蹋了!”雅朗還是氣不過,“說我是蠻夷,我就蠻夷給他們看!”
弘曆一陣悶笑,“你會翻牆嘛?”
“那你去!”雅朗氣鼓鼓道,“不行,你不能去,你可是童子雞呢,不能便宜了朝鮮人!”
弘曆使勁的打了一下雅朗的背,將雅朗給拍得一個踉蹌,“你貧嘴全衝着我來了是吧?還是想想怎麼將姓孔的罵吐血吧!”弘曆正待再補上一拍,就聽德兒在門外着急的叫道,“四哥,你快出來,唐蜜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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