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要去“酒坊”工作的,在離職手續辦完的這一個月裡,這是規定。想起昨天人事的話,雖未明言,但話裡透着的意思就是暗示她跟上頭打好關係,其實不用她說,林糖又何嘗不知,事已至此,若說樑琛完全與此無關是不可能的了。
某種程度上說,她處境愈艱,他愈是樂見其成吧。而與她來說,如今再來“酒坊”,其他不說,單是身爲她直系上司的楊柳,便夠她爲難一番……
畢竟那天……
抿抿脣,林糖在員工休息室換了衣服,將陳笙笙給的卡放在錢包最裡側,想了下還是將錢包鎖在了櫃子裡,等她下了班,估計那些人也該到了,雖然這裡並不算多安全,但外面的包廂更是魚龍混雜。
“喲,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們的林小姐啊。”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楊柳半倚在門口道。
林糖轉過頭,“不過一天沒來,楊姐這語氣好像就不認得我了。”
楊柳冷哼一聲,道:“林糖,你少給我來這套,昨天在樓上不是得意得很嗎,怎麼,不是成了琛哥的人了嗎?怎麼的還來做這些下賤的工作,難不成,是失寵了?”
林糖對着鏡子,一邊整理自己短短的頭髮,一邊道:“抱歉,那是我的事,我想沒必要跟你交代。還有,很遺憾我跟楊姐的工作性質不同,下賤什麼的,楊姐最好不要以己度人。”
的確,她們是不同,“酒坊”的合同,就算這個行業有許多灰色地帶,但這些都被“酒坊”隔絕在外,至少在明面上如此。
也是,既然幕後的老闆是那人,他又怎麼會……
瞬間的走了神,再回過神,鏡子裡便出現了楊柳的臉,眼神裡恨意必現,她擡手繞着自己的頭髮,道:“林糖,我怎麼會忘了,從以前你就最會裝了,那個時候就蠱惑了琛哥,呵呵,但現在不同了,現在琛哥的身份地位,你連他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琛哥玩過了你就扔了你,你這會都難過死了吧。”
說着,她打量着林糖的神色,卻見她神色並未有變化,彷彿她說的話再無關痛癢不過,她猛吸一口氣,擡手推在林糖後背,林糖一時不察,被她推得一個趔趄,腦袋磕在鏡子上,瞬間的疼。
楊柳力氣很大,林糖被磕到的地方很快腫了起來,她轉身,擰眉看着她:“楊柳,既然你這麼瞭解我,就該知道,我這個人最會記仇。”
她神色冷冽,楊柳一頓。
“樑琛跟我如何,不關你的事,怎麼,那天他說的話你忘了?你要真有本事的話,就去做他的人來打我的臉,不然,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找事!”
被她那麼看着,楊柳臉上隱隱的痛意再次傳來,她臉色變換,難看至極,半晌陰着臉說:“賤人!你最好待會還這麼硬氣!琛哥有話,讓你待會去三號包廂!”說完轉身就走,便是如此,仍然走得風情萬種的模樣。
林糖對着鏡子整理下頭髮,遮蓋了一下額頭鼓起的包,想着楊柳的話……
樑琛讓她去三號包廂?
心底的不安再次冒出,雖已做好心理準備,但現在的樑琛,與她來說,是最大的變數,短短兩日,就已經將她的生活全部打亂……
三號包廂在二樓最裡側,平日裡不成接待人,據說只有老闆指定的人才有榮幸在那個包廂,她在這裡幾個月,也沒有踏足過那裡,遠遠的,林糖便看到兩個黑衣男人站在包廂門口,裡面的人,到底是誰……
到了門口,黑衣男人便給她推了門,林糖剛邁進去,門便再次關上,這個包廂的隔音格外好,門一關,外面的聲音全部阻隔在外了,只是……
裡面的聲音也越發清晰起來。
“安哥,你可真是好酒量,來來來,再來喝一杯……”
“哎呀,人家都給你倒上啦,你就這麼嫌棄人家?”
“不,不是,我……好吧,這是最後一杯了啊……”
女人軟綿綿的撒嬌聲和男人有些無措的聲音,對比明顯。落在林糖耳中,她臉上的笑容立馬隱了去,快步朝裡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