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攸賢帝同樣被陶夭夭的容顏給驚得從龍座上站了起來,但也許是因爲陶夭夭身上的仙氣太足,凡人一看就心生敬畏之感不敢隨意褻瀆,所以好色成性的攸賢帝才耐住性子沒有立刻對陶夭夭下手,而是聽從周過復的建議,將陶夭夭奉爲九天玄女,安居在除皇帝的寢宮外最爲尊貴的鎏月宮。
“主人主人,我真是低估了你的美貌對凡人殺傷力……修仙的修士本就自帶幾分仙氣,主人你又如此傾國傾城,自然讓那些凡夫俗子望而卻步哈哈……”一到鎏月宮,雪音狐就控制不住的大笑不止,它小小的身子從陶夭夭的手上躍到柔軟的牀榻上,擡起小腳丫搗鼓了幾番自己的小腦袋。
“主人主人,你說要不然我們就對柳夜銘使用美人計吧!”雪音狐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大大的狐狸眼閃出明亮的光芒,四肢爪子立時從牀榻上撐起,搖了搖背後金黃色尾巴,興奮的說道,“對!主人,我們就用美人計!柳夜銘以前身邊的女人不少,但無一不是容貌出衆之人,但那些人跟主人你比起來就差一等了,不不……是差好幾等,這樣一來,主人你幾乎分分鐘不要就可以將那些女人比下去,拿下柳夜銘啊!”
雪音狐兀自說的歡快,完全沒注意到陶夭夭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它的身上。陶夭夭從一進到鎏月宮就迫不及待的想把五彩琉璃珠裡面的藍蛋拿出來,看看藍蛋的情況如何了。但是一看到跟倒豆子一樣說着話的雪音狐,陶夭夭又慢慢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她相信雪音狐不會做對她有危害的事,但她卻無法預料事情的發展。這裡是另外一個大陸,這裡的人她都不認識,也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麼,如果自己貿然的把藍蛋拿出來,也不知會不會對它有害。
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裡,更加不敢拿藍蛋去冒險。
思及至此,陶夭夭慢慢放下了自己靠近五彩琉璃珠的手。不知道敖青師兄和雷炎怎麼樣了,他們應該還在黑荒地界吧。她要抓緊完成顧念笙的要求,好儘早回去,離開那個所謂的陰軌之路,然後去找敖青和雷炎。
“主人,主人,你在想什麼?”雪音狐說了一大堆不見的有迴應,又跳下牀榻爬到了陶夭夭的手肘上。
“沒什麼。”陶夭夭回神,然後道,“雪音狐,如果我直接和柳夜銘對上,贏得機率有幾分。”
“這個……”雪音狐抓了抓自己腦袋上翹起的呆毛,糾結道,“不好說,如果是之前我認爲是一分沒有,但是後來看主人你的實力又似乎不止我看到的那樣,也許還是可以和柳夜銘對上幾招的吧。”
“他真的有這麼強大?”陶夭夭疑問道,如果按敖青師兄的說法,他們是仙,那他們實力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會比人類高上不少。不過在黑荒地界經歷了一些事情的陶夭夭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像這次他們不就是被困住了?而且她和師兄還只是修爲不高的年幼小仙,要真對上什麼
厲害人物,也招架不住。
那麼若是柳夜銘真的這麼強悍,那他的身份就耐人尋味了。
“最起碼現在我們兩個加起來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雪音狐肯定道,“所以主人,如果可以,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免得一不小心着了柳夜銘的道。”
雪音狐擔心陶夭夭腦袋一熱直接跑去找柳夜銘單挑,又繼續勸道:“這件事急不來,主人,最好的辦法還是像我剛剛說的那樣,使用美人計吧,這樣才能更好的接近柳夜銘,找到殺了他的機會。”
“嗯,我不會輕易和他對上。”
看來主人是聽進去它說的話了,雪音狐鬆了一口氣道:“那麼主人,我先去打聽下柳夜銘這二十年來的情況,爲我們實施美人計做基礎!”
“美人計?那是什麼計策?”陶夭夭問道。
“呃……這個……”雪音狐一時語塞,然後模糊的說道,“就是讓柳夜銘喜歡上主人你。”
*
雪音狐幾乎逛遍了整個皇宮,才收羅到柳夜銘的消息。
它腳步一深一淺的朝鎏月宮走去,回想起自己剛剛跟陶夭夭普及美人計時感受到的那股似有似無的壓迫,現今都不太敢回去。
真是光想想就毛毛的。
也不知道主人身上有什麼東西,還能產生這樣的威壓,差點它就說不下去了。幸好在說完美人計這個話題後,那股壓迫就消失了。
“主人,我跟你說,柳夜銘那個變態居然當上了昌木國的國師,簡直了!”雪音狐三步並作一步的躍到陶夭夭身邊,本能的蹭了蹭陶夭夭的腳踝,隨後才發覺自己這般作爲跟寵物毫無二般,於是又傲嬌的咳了幾聲,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重新說道:“我還聽說他最近還帶領昌木國打了一場勝仗!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國師也能出去打仗了!”
雪音狐吐槽吐槽着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的陶夭夭已變了臉色。
“雪音狐,今天外面……是不是有什麼事?”陶夭夭驀地擡起了剛剛一直聽雪音狐說話而微低下的頭,語氣微微急促的說道。
這股氣息,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人類,怎麼會有仙氣和妖氣……
“嗯?”雪音狐被陶夭夭突然的發問給愣了一下,它擡起金黃色的萌頭朝陶夭夭出神的方向看去,透過鏤出各色花紋的斑杦木窗,遠處的一片鸞歌鳳舞慢慢攏入它那雙金黃色的雙眼。
雪音狐突然想起來今天好像有宮婢來過,只不過被它用道行之力遣走了,它可不想讓對這裡都不熟的主人在它不在的時候惹上什麼是非。
“主人,我剛剛打聽到,今晚有昌木國出征凱旋的慶功宴,看樣子外面應該是在準備吧。”雪音狐疑惑的問道,“怎麼了主人,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沒有,就是感覺到了奇怪的氣息,不過現在消失了。”陶夭夭搖搖頭,問道,“慶功宴什麼?”
“呃……那個……”雪音狐看陶夭夭一臉不解的樣子張大了
小嘴,然後內心止不住的吐槽,爲什麼有時候它的主人單純到冒着傻氣!有時候又一本正經的氣的它腦仁疼!
它到底還有多少事情要教給它決定了要一直抱着大腿的主人啊。
紅牆黃瓦,宴會上鳴鐘擊磬,樂聲悠揚。四周還鋪放着一層潔白色的骨瓷花朵,似染似天成。臺基上點起的檀香,煙霧繚繞,模糊了臺中金漆雕龍寶椅上的天子之容,連同臺下圍坐在兩邊的卿士官員。
“哈哈哈,這次征討西土國全靠柳國師出謀劃策才能如此輕而易舉不費一兵一卒的大獲全勝啊!來,衆愛卿們,同朕一起向柳國師舉杯。”
伴隨着攸賢帝言笑聲,臺下的所有卿士官員們立刻笑意盈盈的附和開來,紛紛朝最靠近攸賢帝左下方位置的那抹梟紅舉杯祝賀。
“真是天佑我大昌木!陛下能得此國師,實是國家之幸,社稷之福啊!”
各種不同的恭維聲此起彼伏,迴盪在這寬敞熱鬧的宴場之中。而柳夜銘卻低頭勾脣不語,似置身事外。幾縷未簪住的黑髮垂落,劃過把玩着酒杯的修長五指。
“柳國師,此次征戰你功不可沒。你要什麼賞賜,朕都允了!”攸賢帝大喜至極。
柳夜銘慢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似沒聽到攸賢帝開口般,視線毫無焦距的安在放下的酒杯上。
原本氣氛十足的宴席被柳夜銘的這一在他們眼裡看來是傲慢無禮,對皇上大不敬的舉動給冷了場,衆臣出奇一致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些竊竊私語從四處瀰漫開來。
更有甚者已怒口而出:“大膽柳夜銘!竟敢在天子面前如此放肆無禮!此等大不敬之罪,還如何留的?非得將汝千刀萬剮不過!”
柳夜銘看着年紀輕輕,其實到底有多少歲他們都不清楚,有不少人說二十年前就見過柳夜銘,但礙於皇上對柳夜銘的信任,他們也不敢過多質疑。況且柳夜銘的手段他們都略有耳聞,面對這樣一個充滿神秘的國師,沒有誰敢多說一句。
當然,這樣的柳夜銘,自然也引起了不少官員的不滿,厭惡者有之,嫉妒者亦有之。
此時本是堆着笑臉的攸賢帝,因爲那個暴脾氣官員忽然出聲說的話,臉色也已開始變得有些不自然。可還未等他發作,柳夜銘又扔了一個炸彈出來。
“既然皇上有這般美意,我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柳夜銘薄脣輕抿,嘴角的弧度隱約可見,“供奉在宮中的九天玄女,即可。”
整個皇宮到處都有柳夜銘的眼線,陶夭夭一出現,柳夜銘就得到了消息。九天玄女,呵……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大膽!”
這一句話無疑更是激起了羣臣的怒憤之情,可柳夜銘絲毫不作理會。一雙暗如深淵亮如白晝的狹長眼眸緩緩出現在人們視線當中,只往其看一眼,就讓出頭說話之人感到莫名的恐懼,不是威懾,也不是冷酷無情,只是溢滿了笑意的雙眼,卻使他斷了後話,萬萬不敢再多做言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