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青自知道了陶夭夭被關進禁仙牢獄的消息就憂心不已,第一時間聯繫容上尊君,可容上尊君不知道爲何一直沒有回覆他。無奈之際敖青只好向自己的父王打探消息,奈何自己的父王知道的消息也不多,剛剛纔傳出,似乎青丘五公主陶夭夭私自逃出了禁仙牢獄。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心裡飛快的悶滯了一下,他心驚的安慰着自己“夭夭不會有事”,但心裡的慌亂卻越來越明顯。
他忍不住想知道,爲什麼師傅在九重天,卻會讓師妹受這麼大委屈?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會讓天帝動怒,將他修爲一般的師妹給押進了禁仙牢獄那種地方?
敖青一肚子的擔心和疑問無處發泄,只得找到神獸重明鳥,一股腦的說出了現在的形勢,可重明鳥畢竟只是只神獸,就算它懂得再多,也無法瞭解仙人們心思裡的那些彎彎繞繞。
它只知道陶夭夭現在很危險,那個愛欺負它的小狐仙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麻煩。於是重明鳥和敖青一起從山洞出來,來到了敖青的小竹屋,一直陪着敖青,時刻了解現在外面的形勢。
敖青傳完音放下音符,來到重明鳥面前,詢問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師傅回來了。重明鳥快速的鳴叫了幾聲,對着敖青搖了搖頭,然後又看着某個方向不住的唳叫。
可惜敖青不是陶夭夭,他不懂重明鳥在說什麼。重明鳥無奈之下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敖青一眼,一把將敖青叼起扔到自己寬厚的羽背上,速度飛快的朝陶夭夭剛剛出現的方向飛去。
只不過等到他們到了那裡的時候,隔着一層結界,他們什麼也沒能看到。
重明鳥低落的鳴叫了幾聲,垂着鳥頭一動不動。
它是不會感應錯的,剛剛那個小丫頭回來了,那一定是她的氣息!它是不可能會聞錯的!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身邊還有一股強大的壓迫,但是它依舊能在這股壓制下從中感覺到陶夭夭存在的氣息……
可它還是來遲了一步,奉承着鎮守凌霄閣使命的它不能隨意離開凌霄閣,而且眼前的結界沒有專門的開啓辦法它也無法離開,敖青知道,可敖青不知道重明鳥的心思……
想到這裡,重明鳥哀怨的看了眼敖青,敖青不明所以的緊皺着眉頭,沉吟半響後,視線一直不離陶夭夭離去的方向,然後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眼神閃過一抹亮光,喃聲問道:“重明鳥,是夭夭,是夭夭回來了麼……”
月老帶着陶夭夭出現在九重天的時候,吸引了到處巡邏的天兵天將的注意,不過天兵天將似乎很害怕月老,月老只是一個眼神,想要上前的他們便乖乖的後退了。
陶夭夭忍不住再一次鄙夷自己的智商,如果她一個人到了這裡,是不是秒秒鐘就被天兵抓捕,然後不由分說的再次被關進禁仙牢獄。
“沒事,夭夭,不用怕。”月老不忘安撫陶夭夭的情緒,爲了避免麻煩,同時一個擡手在陶夭夭身上施了個高階隱身術,然後帶着到她繼續往前走。途中看到月老的天兵紛紛
自發的退開讓路,月老就這樣帶着隱身的陶夭夭一直到了殿門打開的昆乾殿外側。
這裡可以看到昆乾殿的一角,轉個彎,就能看到那座莊嚴的殿樓。
到了這裡,遙遙感應到殿內的那位,月老心裡忍不住輕哼一聲,溫和的眸子微眯,不再進去,而是與陶夭夭作別。
月老一出現,高坐上的天帝,就感應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心裡陡然一驚,那個人竟然來了。
他居然出了七重天。這是警告?不,他絕不會出手干預九重天的判決,哪怕他是當初最早開創天界崑崙時唯一留下的上古大仙。
月老一直待在七重天不問世事,那地方几乎沒人知道,很多上仙也就知道月老很厲害,但不清楚身份。
月老不僅是衆仙,也是是天帝很忌憚的一個人。但天帝知道,月老不會輕易出來,就連當年那場大戰,他也只是拿出了上古十大神器。如果他想要天帝之位,簡直輕而易舉。
殿內的氣氛因爲天帝乍變的臉色而沉悶下來,昆乾殿的幾位仙人還不知道殿外具體發生了什麼。
“夭夭,別怕,相信自己的內心,明白嗎?”
“嗯。”陶夭夭點點頭,雖然心底不想讓月老走,但她還是努力的讓自己表現的堅強一點。
“嗯,我會一直看着你,好好照顧自己。”
“嗯。”陶夭夭只是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真是個乖孩子。”月老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想撫摸一下陶夭夭的頭,但伸到半空中又停住了,低低笑了一聲,隨即說道,“我走了。”
“嗯。”陶夭夭沒有去看月老,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哭出來,她第一次這麼討厭這樣的自己,脆弱的不堪一擊。
月老看着眼前微微低垂的小狐仙,臉上勾出一抹無奈的笑,悄無聲息從陶夭夭身邊走了過去。
“謝謝你,月老,你也要照顧好自己。”陶夭夭輕輕的低喃一聲,深呼吸幾下,稍稍平復自己的情緒,一步又一步的邁進了聚集了不少仙人的昆乾殿。
月老遠去的身子微微一怔,輕輕的聲音繞過他的耳旁,而後提身離開,和耳邊的消散的聲音一樣,再不停留。
此事,他還不應出手,也不能出手,順應天道,便是最好的做法。況且,現在並不是死局,不是麼?
陶夭夭目送着月老離開,自己鼓足勇氣往大殿裡面走去。陶夭夭不知道,她身上的隱身還未消失。
大殿外側沒有把守的天兵天將,越走進陶夭夭越感受到了殿內緊張的氣氛,但是殿內的人似乎沒有沒有一人注意到她的到來……
陶夭夭還在疑惑爲什麼天帝他們看到她都沒有反應,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傳人了她的耳朵,讓她將將靠近門檻的腳步停了下來,本欲行禮的動作也硬生生止住了。
“那,若是剔除仙骨,天帝當如何?”
天帝微微一愣,待月老帶來的那股壓勢消失之後,心口隱隱鬆了幾分旋緊的氣息。雖然不知道月老忽然出現的目的是爲何,但只要他
不干涉他的任何事,那就夠了。
大殿上出現了片刻的安靜,衆仙訝異容上尊君的提議,天帝也才凝神思考容上尊君說的話,剔除仙骨?這樣一來陶夭夭就會變成一介在普通不過的凡人,身體也無法承受過大的力量,即使青丘願意花大力氣養着她,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你確定你下的去手?”天帝想通其中緣由後死死地盯着容上,這個人最難讓人猜中心思,如若不是十八萬年前那件事,這小狐狸放過又如何。當年那事又何嘗不是因爲被人忽視,然後生根發芽,最終釀成毀天滅地的災難。
“如果,費盡修爲,剔除仙骨,能讓陛下安心,那容上願意親自行刑。”容上尊君冷冽的聲音終於讓不悅的玉帝內心滿意了些,畢竟這容上要是鬧起來,這還真是有得受的。
一個連仙骨和修爲都沒了的小狐狸,他也不會花大心思去斤斤計較。
雖然天帝同意了容上尊君的提議,但表面依舊沒有表現出絲毫。
“容上,你應知此事不容商量。”天帝聲沉,擰起眉頭掃過在場的仙家。其他仙人並不打算參與,顯然,他們都知道這件事僅僅是玉帝的擔憂和遷怒,然誰又願意去爲了毫不相識的青丘五公主賭上一賭?
“請陛下允許容上親自行刑。”容上尊君再次請求,一雙沒有感情的眼睛平靜無波,彷彿剛纔的焦灼都是虛幻。
“哦?”天帝有些詫異,沒想到容上會這麼堅持,但隨後很快明白了什麼似的,微揚聲道:“既然如此,那便依容上所言,待尋回陶夭夭,就廢其修爲,剔其仙骨。”這容上,在他眼底下能做些什麼?還不是怕其他人傷了他的寶貝徒弟。可不管是誰,剔仙骨,廢修爲,都是一樣的煉獄之苦。
殿內的氣氛因爲天帝的鬆口而微微緩和,但殿外的陶夭夭卻瞬間覺得如墜冰窖。那句冰冷到毫無感情的話語一下又一下的撞擊着她的腦海。
那,若是剔除仙骨,天帝當如何?
如果,費盡修爲,剔除仙骨,能讓陛下安心,那容上願意親自行刑。
這就是她尊敬愛戴的師傅嗎?
爲何她會覺得那麼難過。
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陶夭夭。
“你師傅,按理來說定是知道的。想來你會成爲容上尊君的徒弟應該是天帝授意,一來預防萬一,二來若突生橫變也好做個應對。而且我看容上並未在靈法上對你有何指點,應是顧忌到了吧。”
師傅,你就這麼討厭夭夭嗎?
你有沒有一天,是將我當作徒弟的呢?
各種思緒雜亂的涌進腦海,陶夭夭的身形有些搖晃,她努力深吸一口氣,忍住了就欲奪眶而出的眼淚,扶住了一邊的殿門柱子。
“小仙陶夭夭,拜見天帝。”陶夭夭努力的穩住身子,俯首彎腰在殿外朝天帝的方向行了一個標準恭敬的禮揖。隨着陶夭夭聲音的響起,她身上的隱身術也緩緩褪去,幾個瞬間,陶夭夭的身軀就顯現在了昆乾殿外,顯現在了殿內所有人的眼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