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痛的經歷不代表可以作爲你濫傷無辜的理由。玄景,救灼羽西我們可以有很多辦法,唯獨不需要你這一種。”敖青朝陶夭夭眨眨眼,示意她稍安勿躁,陶夭夭回以一個輕微的頷首,咽回了剛剛想說的話,安靜的聽着敖青繼續。
“爲了救灼羽西,你將自己的憤怒和不甘發泄到無辜人的身上,你這樣與玄玉又有何不同?就算你攻上玉仙門又如何?若是你無法找出解開封印的辦法,你以爲單靠這些殭屍怪可以做些什麼?”
敖青的話仔細一聽頗爲傷人,但不可否認他說的句句在理。陶夭夭默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裡也有了自己的計較。
不可否認,玄景的遭遇很慘,他落得如今下場亦很可憐,十分讓人同情。但這不能作爲他可以肆意傷害無辜性命的理由。無論玄景釋放殭屍怪讓人間變成煉獄的目的是什麼,他的行爲終是無法讓人原諒。
玄景有些怔然,敖青的話不斷在他耳中迴盪。他明白敖青的意思,他收不收那些殭屍怪,他們依舊會奪去他的性命,爲這此次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如果收回,興許對方還能讓他死的痛快一些,不回收,也對他們沒有致命的影響。
而幫不幫忙救羽西,那又是他們的事,他們要救,自然會救,不需要他的幫助,亦沒有義務需要考慮他的感受。他們本就生分,還是處於敵對的兩方。
最終玄景想到什麼似的自嘲的涼涼一笑。他感覺不到痛,卻可以知道自己哪裡受到了傷害。玄景斷續的猛咳了幾聲,然後擡起微彎的身子,語氣微顫的問道:“那你想如何?”
“很簡單,你立刻收回那些殭屍怪,將他們處理乾淨,不再爲禍人間。而我們,會帶你去玉仙門,讓你與灼羽西見面。而其他事情,給你三天時間,你自己處理。至於此事間了後,你要承受相應的懲罰,來爲自己造的虐贖罪。”
“此外,我們也會想辦法解除封印放出灼羽西。”
敖青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是看着陶夭夭說的,他知道自己的師妹和灼羽西感情不錯,況且灼羽西還是一個從未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而被無辜封印的魔,自然沒有道理然她再繼續承受那份痛苦。
此時陶夭夭的心裡也是這樣想的,現在知道了灼羽西被封印的真正原因,就算玄景沒說,她也不願意看着灼羽西再受着封印之苦。所以在敖青看着她說救出灼羽西時,她一直輕輕皺着秀眉的臉緩緩勾起了一個淺淺的揚度。
敖青的這個方法,她很贊同。只是她不確定玄景是否會答應,因爲玄景救出灼羽西之後不一定會願意離開灼羽西,在這之前,玄景想的應該是如何陪在灼羽西身邊,彌補灼羽西吧。
此時玄景也在認真思考着敖青說的話,不得不說,現在的狀況對他而言,他根本沒得選擇。如果他不同意,等待他的將是命喪黃泉,前功盡棄,永遠也無法見到灼羽西;而如果他同意,那他就能再次見到自己心心念唸的人,甚至可以找到玄玉,解決當年的
恩怨。
玄景斟酌許久,最後擡眼緊緊的看住了敖青,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你們真的可以救出羽西?”如果羽西最後可以被救出來不再遭遇被封印的折磨,他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因爲,他無法確定,羽西會願意原諒他。雖然當年那件事他也是受害者,可終究是他沒有保護好她,讓她無端端承受了那麼多。
早在他打聽到玉仙門還鎮壓着一位魔女的時候,玄景激動之餘又愧疚難耐,他激動是因爲自己心愛的人還在這個世上,愧疚是因爲他讓羽西等了他那麼久,一千年啊,他實在無法想象,這一千年來,羽西是如何熬過來的。
雖然他從陶夭夭的口中知道羽西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了玄玉所說的話,可他卻一點都不心澀羽西。如果羽西在漫長的千年時間都一直相信着他並等着他,那纔是真正的折磨。況且,羽西一直沒有選擇和玄玉在一起,至始至終,無論羽西對他抱着的感情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她都未曾忘記他。
這樣,就夠了。
“我可以保證,讓你見到灼羽西從禁地裡出來的那一天。”敖青的語氣沒有多少變化,但認真聽起來會發現其中的胸有成竹。不是敖青自大,而是在玉仙門代守禁地的時候,他閒暇之時就研究過那裡的封印,大半年下來,還頗有收穫,如果真的要解開,也不會難事。
人界的封印,再厲害也會比仙界的容易一些。敖青曾經在容上尊君的教導下,可是苦訓練了許久的陣法要領。
或許是敖青的語氣太具有蠱惑,玄景最終答應了。
很快,他就收回了那些被他放出在外的殭屍怪,以及他安排出去的幾名手下。
彼時在嶽攸城內,負責守夜的宇修驚奇的發現一大批不知從哪出現的殭屍怪緩緩的從遠處的地下冒出。正當他全身緊繃,大腦下意識想喊宇軒等人出來的語氣頓時卡住了,因爲他看到一羣又一羣的殭屍怪排列整齊,動作緩慢的一致朝一個地方走去,絲毫沒有要攻擊的跡象。
宇修揉揉自己的眼睛,想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眼前的場景實在太過詭異,但等他再次睜大眼睛時,眼前哪裡還有大批的殭屍怪,只剩下淡淡繚繞的黑霧,淺淺飄散在殘檐破壁的嶽攸城內。
“難不成我剛剛是眼花了?”宇修緩緩鬆了一口氣,失神的喃喃自語道。
另一廂,陶夭夭看着上千個的殭屍怪不由咋舌,我的天,這麼多實力不俗的殭屍怪,玄景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陶夭夭邊想邊朝玄景投去一個驚詫的目光,玄景似乎感受到了陶夭夭的疑問,他尷尬的佯裝了咳嗽了幾聲,將視線轉到了敖青身上。
“我養的殭屍怪都在這裡了,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讓他們入土爲安。”敖青說着,擡手將所有的殭屍怪罩在了他所施的術法屏障內,頓時所有的殭屍怪都漸漸垂下了目光。
玄景震驚的看着眼前的場景,直覺眼前這個男子深不可測。他明白敖青說的入土爲安是什麼意思,因爲這些殭屍怪,在未
變成怪物之前,全都是死在深淵黑霧下的屍體。
藉助着法寶,實力受到壓制的敖青和玄景花了一番時間才處理好殭屍怪的事。很快,玄景根據敖青的意思找到了之前死去的他的手下。他們需要一個說辭來先暫時安撫嶽攸城人民慌亂無比的心。
當敖青和陶夭夭帶着代替玄景的“幕後操縱人”的屍首回到嶽攸城內時,第一個聽聞該消息的宇修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
他們對外說操縱這些殭屍怪到處害人的罪魁禍首已經找到了,所有的殭屍怪隨着操縱人的離去而消失,嶽攸城的人們再也不必害怕殭屍怪的襲擊。
一時間不少人激動的痛哭流涕,多日來緊繃的害怕之弦終於在這一刻鬆了。
宇修忽然就想起那天看到的離去的衆殭屍怪,心想原來自己不是錯覺,想必那個時候,就是殭屍怪隨着幕後操縱人一起離去的時刻吧。
事情一處理完,敖青和陶夭夭等人就立刻啓程回了玉仙門,宇煙身上的毒素已經被陶夭夭帶回來的那個由玄景提供的解藥給解開了,但她的身體還是沒有恢復,需要回到玉仙門好好休養。
離開之前他們留下了不少弟子幫助嶽攸城的人們善後,藏在敖青可形成煉獄之苦的小葫蘆裡的玄景,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突然就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件錯事。
他這一舉動,讓多少人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家……和他一樣,活在長久的思念對方的日子中……
此時此刻的玄景,正在慢慢的從魔障中走出來。
從前的他,只是因爲走進了一個誤區,被那些積壓的負面情緒影響的太久,纔會一股腦的鑽進一個死衚衕。想明白前因後果後,再加上即將可以見到灼羽西的心情,讓他內心深處厚厚地的心魔開始有了鬆動。
回到玉仙門的時候,早先收到消息的長老們早就安排了不少弟子前去迎接陶夭夭和敖青等人的迴歸,玉仙門掌門喜笑顏開的讚揚了他們,衆人安排好相關事宜之後,玉仙門的日子又漸漸歸於往日的平淡。
玄玉一直在守着禁地,所以他們如果要避開玄玉直接去找灼羽西也不是件易事,因爲這件事不適合牽扯太多人知道。
玄景得知此事後思考再三,決定先去找玄玉。不知道爲什麼,越是靠近,玄景忽然就不敢面對灼羽西,他怕他會因爲情緒的失控而做出什麼事情,更怕灼羽西看見他時那充滿恨意的眼神,這簡直就像是活生生給他凌遲生剮。
爲了讓事情進展的更順利,陶夭夭先去找凡川長老拐彎抹角的瞭解一下玄玉長老的近況,凡川長老一直對陶夭夭和敖青非常滿意,這次的殭屍怪事件更是讓他打從心裡開心,只要陶夭夭好話說幾句,凡川長老就樂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根本不會想到陶夭夭是在套他的話。
“凡川長老,我和師兄離開之後,禁地就由玄玉長老守着了嗎?”陶夭夭自然而然的提起這個話題,即使凡川長老在聽到禁地時忍不住一抖索,還是笑呵呵的接上了陶夭夭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