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凌風的話呆愣了片刻,冷月瑤轉頭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能看我遇險,我就可以看着你遇險不管嗎?”
“阿塘,我不是這個意思...”
“凌風,我的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我不知道你爲什麼突然要保護朱顯去正陽縣,但是你要保護朱顯,而我想要的是保護你,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而無動於衷...”
“阿塘!”
“而且,憑你那點三腳貓功夫能保護誰”
感動的心情瞬間被澆滅,凌風瞪着冷月瑤道:“少損我一次,會死啊!”
“那麼,你還是...”冷月瑤停頓了一下接着道:“想要我走嗎?”
沉思了一會兒,凌風一臉正經地看着冷月瑤道:“阿塘,我想...你跟我一起走,但是若是有危險,你一定要先離開,知道嗎?”
“凌風...”
“無論如何我都不想你再受到傷害,所以,答應我!”
沉默了片刻,冷月瑤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臉上的表情一緩,凌風對冷月瑤道:“我們過去吧,他們該着急了”
“嗯”
和冷月瑤並肩走在一起,凌風有的不是高興,而是無法言喻的憂愁。阮玉清看不下去了,就勸凌風道:“風,月瑤喜歡你不一定是壞事...”
“不,玉清,月瑤不應該喜歡我的,我和她之間是不可能的,這樣只會讓她痛苦,這樣的結果不是我想要的”
“風...”
“只是因爲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是我趁虛而入,所以她纔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風!”阮玉清的歷呵終於讓凌風停了下來“在她脆弱的時候,還能陪在她身邊,不是一份最珍貴的情感嗎,對於月瑤身上發生的事,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樣的你依然願意陪在她的身邊,怎麼可以說是趁虛而入。風,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月瑤,月瑤會理解的”
“司徒翰臨怎麼辦?”
“風...你不需要考慮這個...”
“你說不考慮就不考慮嗎!玉清,我不能這樣自私,也做不到這麼自私,值得擁有幸福的人,是你!”
“風!”
“你不要說了,我的決定依舊不變,等朱顯安全後,我們就送月瑤回家,玉清也要儘快給司徒翰臨捎消息,不要讓他擔心”
“到時候再說吧”阮玉清敷衍道。
坐上馬車,再次向前走去,朱顯看了一眼車內,低聲對凌風道:“看樣子是沒事了”
“嗯”凌風心不在焉地應道。
見凌風心思完全不在此,朱顯也識趣地閉上了嘴。而車內暖心猶豫了很久才支支吾吾地開口道:“葉姑娘,我...有句話...”
“說吧”冷月瑤此時看暖心也沒那麼礙眼了。
“凌公子是暖心的恩人,但暖心知道自己和凌公子的差距,沒有什麼非分之想,所以你們可不可以...”
“知道了”冷月瑤滿不在乎道:“我們已經說清楚了,況且原因也不在你”
“葉姑娘...不要再打凌公子了...打在身上很疼的,我爹就經常打我,我知道那是很疼的,就連我的腳也是被我爹打成這樣的,若不是凌公子救我,我想我不會活到現在...”
“放心”冷月瑤聞言揉着暖心的頭髮道:“凌風他很結實,打不壞的...你和凌風相處時間不長,所以不知道,凌風有時候很欠打的...”
“有嗎?”
“嗯”
重重地向暖心點了點頭,冷月瑤便選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着,不再說話了。暖心看冷月瑤閉上了眼睛,也乖乖地閉上了嘴巴,摸着被冷月瑤揉過的地方,暖心想到,葉姑娘變化好大喔...
不急不趕地行了半月的時間,追殺朱顯的人一直都沒有出現,眼看離正陽縣越來越近,凌風和阮玉清不但不放鬆,反而繃緊了神經。而阮玉清身上的內傷也因此,好得差不多了,看來阮玉清那晚的毫不心慈手軟,鎮住了敵人一段時間,纔得到這半月的喘息時間。
而今天凌風他們同樣沒趕到有人煙的地方,所以只能露宿野外。簡單地吃過晚飯,冷月瑤和暖心在車內休息。朱顯也躺在車外閉上了眼睛。凌風則下了馬車,盤腿坐在一棵樹下後,和阮玉清交換了,這幾天,基本上都是白天是凌風,晚上是阮玉清。
深夜,阮玉清突然睜開眼睛,看向周圍黢黑幽深的樹林,皺起了一雙好看的眉,然後凝重地對凌風道:“風,醒醒!”
“玉清,怎麼了!”凌風醒過來後問道。
“我們應該被包圍了!”
“什麼!?”凌風聞言立馬集中精神向四周看去,雖然周圍十分黑暗但也毫不影響他的‘視力’。
就在阮玉清把朱顯叫醒,和他說明情況時,凌風也對阮玉清道:“周圍分散着有三十五個黑衣人,因爲發現得早,他們還沒形成包圍圈,東北方向還有個缺口...”
“風!你又用...”
“玉清,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從東北方向突圍”
咬了咬下脣,阮玉清對朱顯道:“你們先走”
然後在朱顯沒來得及說什麼的時候,狠狠得打在了馬背上,於是馬兒嘶叫一聲,極速向東北方向衝去,冷月瑤和暖心都因此被驚醒。
施展輕功,向馬車追去,阮玉清再過了一段距離後停了下來,問道:“風,還有追過去的嗎?”
“暫時沒有,看來這羣黑衣人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容易就發現他們,慌亂了一下,就全部向這邊追來了”
“那就把他們全部擋在這裡!”
“今晚...你還會失控嗎?”
“不會,因爲現在的我就是曾經的阮玉清,也是現在的阮玉清”
“嗯”凌風笑了,接着對阮玉清道:“玉清,小心,他們要放箭”
沒有回答,但阮玉清已經蓄勢待發。輕鬆地躲過射過來的箭雨,在凌風的幫助下,阮玉清連放過來的暗箭也躲了過去。
看着射過來的黑黝黝的箭頭,凌風提醒道:“玉清,小心一點,箭頭上恐怕淬了毒”
“嗯”
連續躲過幾波箭雨,冷月瑤所在的馬車已經越行越遠,前方的黑衣人也不和阮玉清乾耗了,有序地向阮玉清和凌風衝了過來。
“玉清!”看着阮玉清的赤手空拳,凌風擔心道。
“風,相信我”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簡簡單單的語氣,卻讓凌風無比安心,能這樣和你並肩作戰,我也稍微,有一點點感覺自己還是有用處的。
但是很快,凌風便發現阮玉清竟有些吃力,基本是邊打邊往前走,沉下眼眸,凌風終於知道爲什麼他們要時隔半個多月才動手了,不僅僅是人數而已,每個人都不是泛泛之輩。
“玉清,沒事吧!”
“沒事,他們太分散了,要把他們都攔在這裡,稍微有些困難”阮玉清邊和黑衣人糾纏,邊和凌風說話。
眉頭深鎖,凌風對阮玉清道:“玉清,往後退!”
“嗯!?”
“雖然對我們來說,他們在明處,但我們也在明處,他們一窩蜂地衝過來,雙拳難敵四手,這樣下去,我們討不了好,不如和他們拉開距離,藏在暗處,跟在他們後面,一個一個地解決”冷冷一笑,凌風繼續道:“他們想靠人數,我們就和他們打游擊,看誰耗得過誰?”
讚賞地笑了笑,阮玉清回道:“好,那你要注意,不能有漏網之魚”
“嗯”
在凌風的迴應聲中,阮玉清將輕功發揮到極致,很快就消失在了衆黑衣人眼中。
而這時跟在最後面的一個黑衣人看到阮玉清不和他們糾纏,於是和身邊的人說了一句“不能讓目標跑了,若是他不再多加糾纏,就不必管”,便悄悄隱於黑暗中。
停下躲在一處極不顯眼的地方,阮玉清對凌風道:“風,你現在的精神狀態還好吧”
“嗯,至少到結束之前沒有問題,玉清,不用擔心,上次我不是...”
“中途昏過去一次,之後整整睡了四天,才恢復過來,風,那四天,我感覺不到你的氣息...所以這次,請你不要勉強自己,若是撐不住了,就不要硬撐”
“嗯,我知道了”
凌風迴應着,但是今夜還很漫長,他是不會讓自己在中途歇菜的,玉清,謝謝你,但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價值了。
就在凌風和阮玉清等着黑衣人靠近時,冷月瑤也從搖晃地十分劇烈的馬車中,穩定住身形,接着就掀開車簾道:“你們突然之間是做什麼?”
可是看到只有朱顯一個人時,馬上急道:“凌風呢”
“要殺我的人追上來了,凌風讓我們先走...”
“他讓你走,你就走了!”聞言,冷月瑤便打斷朱顯,怒吼道。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跳下馬車。
朱顯一急,下意識地將冷月瑤推入車內,對暖心道:“暖心姑娘,拉住葉姑娘!”
聽得不太明白的暖心,也隱約知道,凌風或許有危險,但在聽到朱顯的話時,也手腳利索的抱住了還想往外衝的冷月瑤。
冷月瑤掙扎了一下,想推開暖心,但或是暖心抱得太緊,又或是她爲了不傷到暖心,沒用多大力道,總之她沒掙開。於是冷月瑤又對朱顯吼道:“朱顯,凌風好心要保護你到正陽縣,你怎麼可以在現在這個時候丟下他不管,凌風有多少本事,你又不是沒看到...”
“就是看到了,所以才先走”朱顯打斷冷月瑤道:“葉姑娘,凌風比你所想的要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