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阮玉清坐下後又翹起了二郎腿,撐着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雖說我所學甚廣,也算得上文韜武略,可我也和深閨裡的大小姐差不多,基本不與外人接觸,也就基本上沒有和皇上、豐王有過多的接觸,我知道的都是從玉軒哥那裡聽來的”
忽略掉阮玉清的自誇,凌風不在意地說道:“也不用太詳細,你知道一點算一點”
“那好吧”阮玉清換了換腳,說道:“在我七歲那年,玉軒哥跟我說過,沐澤哥哥身邊多了一個小跟班,我原以爲是一個小太監,後來才知道那是沐澤哥哥從當時太子手中救下的無依無靠的皇子。玉軒哥很好奇,便查探了一番,我們才知道,司徒俊弦是一名宮女所生,並在生下他後不久,那名宮女便死了,死前連一個名分都沒有,司徒俊弦是那名宮女的好姐姐養大的,可是也在沐澤哥哥救了司徒俊弦後不久,便慘遭太子的毒手,姑姑見司徒俊弦很可憐,就把他記在了自己的名下”
“姑姑?”凌風明知顧問。
“當時的姑姑還是溫妃,是父帥的親妹妹阮溫閒,也是沐澤哥哥的母妃,而且除了司徒俊弦,當年翰臨的母妃也早逝,由此也是姑姑養大的。在翰臨被太子逼着進入阮家軍後,皇上估計是氣不過,就把姑姑升爲了貴妃”
“爲何針對的是司徒翰臨?”凌風不解,還遺忘了他原本可是在問司徒俊弦的事。
“因爲翰臨那時是最有魄力的啊”阮玉清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朝堂上,就只有我阮家和慕容家分庭抗衡,翰臨當時比太子優秀了不知多少倍,先皇也很喜歡翰臨,他們自然擔心太子之位會被翰臨搶走”
“那司徒沐澤和司徒俊弦?”
“司徒俊弦當時可是最沒有威脅性的,至於沐澤哥哥,隨了姑姑的性子,太過溫柔隨和,實在不是做皇帝的料,不過倒是沒有想到先皇留下的詔書會是沐澤哥哥”阮玉清語氣中有着疑惑。
“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或許我會選擇司徒俊弦”凌風語出驚人,阮玉清頓時訝異道:“爲什麼?”
“我不知道”凌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移話題道:“玉清不是很少和司徒沐澤他們接觸嗎?那爲什麼你姑姑見你的樣子連一點陌生感都沒有?難道說你從小到大就沒有怎麼變過?”
“當然不是”阮玉清的眼中有着晦暗不明的情緒“在我和父帥去邊境之前,阮玉清自然也要外出養病,那個時候姑姑來送過我”
“哦,是這樣啊”凌風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記得宮變的時候,司徒俊弦爲了保護司徒沐澤,受過重傷,對吧”
“是的,但也不排除是有意爲之”
“你還說司徒俊弦殺害了其餘的皇子和公主,當時不是查到了一絲蛛絲馬跡嗎?”
“是發現了一些證據,不過很快就銷聲匿跡了,我雖沒有如他們願死去,但是他們也爭取到時間,將證據全部銷燬了”
凌風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似是開玩笑一樣說道:“玉清,如果我說,司徒俊弦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司徒沐澤,你信不信”
“呃?!風,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阮玉清沉聲回道。
“所以啊,就算我真的知道什麼,你也不要追問了”凌風反而很輕鬆地回道:“不管司徒俊弦的目的是什麼,玉清按照自己的計劃走,一定是沒有錯的,不過...司徒俊弦知道的,慕容言明一定不知道,這一點玉清可以去查證”
“你是想說,我們從逆天寨拿到的信物可以用”
“正解”凌風得意地眨了眨眼睛“說不定慕容言明壓根就不知道你去過逆天寨,還有正陽縣,至於他還能調動逆天寨的兵力,想必是司徒俊弦製作了一個仿冒品吧,畢竟慕容卓拿着那半張玉佩一段時間,記住形狀、大小、紋路應當不難,或許還在這之前,他們就製作了仿冒品...”
凌風分析得頭頭是道,阮玉清也根據凌風的說辭,回顧自逆天寨後的事,按理說司徒俊弦知道凌風的存在,就算得出來,凌風的動向就是阮玉清的動向,慕容言明不應這麼淡定纔對,難道真如風所說,司徒俊弦並沒有把自己知道的告訴慕容言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阮玉清嘴角勾出了一絲笑,凌風看到了,埋怨道:“玉清,你別露出這樣的笑容,很可怕的好不好,要是玦情看到,被你嚇到心臟驟停怎麼辦”
“不會!”阮玉清還沒開口,玦情便大聲反駁。
“哈哈...”凌風聞言大笑“玦情,這可說不...準...???”
凌風忽然感覺有些怪異,環顧四周後,對阮玉清道:“玉清,剛纔,玦情是大聲喊出來的嗎?”
“沒有!”阮玉清堅定搖頭,然後差不多沉寂了半分鐘,阮玉清拔腿就往外跑,然後和端着早飯的司徒翰臨打了一個照面,要不是阮玉清剎車及時,兩人絕對撞在了一起。
“什麼事?這麼急?”司徒翰臨端穩手中的托盤,輕聲問道。
“沒什麼”阮玉清有些彆扭地擺了擺手“端過去和玦情、蕪殤一起吃吧”
轉身進入玦情的房間後,阮玉清時常盯着玦情,玦情都被阮玉清盯得發毛了,努力刨着碗裡的食物,不去看阮玉清,司徒翰臨和蕪殤看着氣氛之怪異的兩人,默默吃自己的。
於是替玦情默哀夠了的凌風,對阮玉清道:“玉清,你不要這樣盯着玦情,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會嗎?玦情”阮玉清沒有說出聲,這樣問道。但是玦情直接出口回道:“不會,其實我也疑惑,你們爲什麼會聽到?”
“誒誒...”蕪殤很有興趣地湊了過來“玉清和玦情有小秘密,說出來聽聽”
“蕪殤,你傻嗎?”阮玉清甩給蕪殤一個鄙夷的目光“既然是秘密,說出來了還是秘密嗎?!”
蕪殤意外地看了司徒翰臨一眼,似真似假地嘆道:“玉清竟和別人有秘密,感覺很寂寞呢”
“那要我陪你嗎?”司徒翰臨開口了,蕪殤被司徒翰臨的話嚇了一跳的同時,看着司徒翰臨極度危險的目光,堅決反對“不用!”
愉快地笑出聲,阮玉清放下碗筷,說道:“翰臨吃完後,就去幫玉軒哥的忙,蕪殤照看玦情”
“玉清有事?”司徒翰臨同樣放下碗筷。
“嗯,是芳雪,伯母那似乎沒有那麼容易過關,我去幫她”
“你要帶芳雪去㯐州”司徒翰臨的臉上和語氣中都有阻止之意。但阮玉清只是爽朗地拍了一下司徒翰臨的肩“反正都帶了一個玦情,也不在乎多一個芳雪”
“玉清,我們是去辦正事,危險自不必說,帶上他們,行程也會被拉下”
“沒事,短時間內,慕容言明還翻不起什麼風浪,要是我和風的猜測正確的話”
“什麼猜測?”蕪殤又插嘴道。
“無可奉告!”阮玉清挑了挑眉“你還是顧好玦情,要是他有什麼意外,我跟你沒完”轉頭看向司徒翰臨,阮玉清沒有了咄咄逼人的語氣“你們慢吃,我先走了”
說完,阮玉清不再停留,出了房門,就往楊芳雪的房間走去,可是隻走到門口就被楊母攔了下來“王妃還請留步,小雪還在睡,您就不要打擾了”
“是玉清來早了”阮玉清有禮地回道:“伯母也不要叫得那麼生疏,叫我玉清就可以了。我來本來是想告訴芳雪,翰臨對她回王府也沒有異議,現在就請伯母代爲轉告了,要是芳雪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的”
楊母的臉色變了變,側身道:“高不高興,不是王妃說說而已,還是等小雪醒來,才能知曉”
“那就勞煩伯母了”阮玉清垂了垂頭,也不礙楊母的眼,徑自離開。凌風看着楊母那盛氣凌人的態度,不滿地嘟起嘴“她什麼意思,玉清你又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這麼對你!”
“風,要是換成是你,你也不可能如此心平氣和,說不定會比伯母更過分”阮玉清含笑道,顯然凌風替她不滿,讓她很愉悅。
“我纔不會如此小家子氣”凌風明顯底氣不足地反駁。不過看着阮玉清臉上的笑,凌風也笑了出來“玉清,我們現在去哪兒?明天就要出發的話,應該要準備很多東西,你不去幫忙嗎?”
“我能幫什麼?況且我現在可是還差很多東西,就要上街買呢”
“比如?”
“衣服!”阮玉清指了指她身上那身粉色的羅裳“我出來的時候帶的都是女裝,自然要準備男裝囉”
然而凌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是瞄了一眼阮玉清隨意挽起的發,感嘆道:“確實呢,和你的頭髮一點都不搭,話說,玉清,你不是連種花、刺繡都會嗎,爲什麼就不會挽一些複雜的髮型?”
“簡單的女紅我是學會了”
“就是說挽發是不簡單的”凌風恍然。阮玉清補充“挽發也有簡單的,簡單的我會,比起你這個連簡單又簡單的都不會的人來說,好很多了”
“我要是會,那才奇怪吧!”凌風氣結。
阮玉清在沉默了兩三秒後,大聲笑了出來。凌風似是不滿地撇了撇嘴,接着也跟着阮玉清一樣,開心地笑了。在阮玉清停下笑聲後,凌風認真道:“玉清,我們真的休戰好不好”
“休戰?”
“你的堅持,我的堅持,總是朝着兩個方向走...玉清你自己也說過,普通的感情只是絆腳石,你要是因困擾我的事,做出錯誤的判斷...”
“我不會!”阮玉清肯定地打斷凌風。
然而凌風只是搖了搖頭“上學的時候,做題的時候,我們基本上不會去選擇太過絕對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