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緊不慢地行駛在出事的四周,凌風集中精神觀察四周,捕捉一些微小的痕跡,來確定敵人撤走的方向。難得看到凌風如此認真的樣子,而且阮玉清也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她確實比不上凌風,於是便不打攪凌風,聽紫嵐講述遇襲時的事,不過因爲煙霧的關係,紫嵐也是知之甚少,但知道紫嵐所講述的便也足夠了。
“凌風,喂,凌風,凌風!”
“啊!”阮玉清一個激靈,瞬間反應過來,紫嵐是在叫自己,不過聽到從別人口中叫出風的名字,總有些怪異的感覺,風和這個世界的聯繫越來越深了呢,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而聽到阮玉清應了一聲後,又出神的阮玉清,紫嵐嚴重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過於草率了。努力將自己堵在心口的火氣壓下,紫嵐冷淡道:“凌風,你在想什麼,小姐現在還凶多吉少,你還有心情遊山玩水”
“紫嵐,要追也不能亂追,現在還無法確定敵人撤走的方向,很有可能會越追越遠”
“哦,嗯”
聽着紫嵐有些低落的迴應,阮玉清嘆道:“紫嵐,我知道你現在很着急擔心,但是若不能保持冷靜的話,就算月瑤已經近在咫尺,你也無法將她救出”
“我知道,我會調節的,但是我還是有一個疑問”
“嗯?”
“你爲什麼要這樣幫我”
“我之前就說了,我只是...”
“就憑那樣的理由我無法信服,更何況...小姐還揍過你”
“誒!”
“你是燈會上的那個登徒子,不是嗎?”
“啊,被你認出來了”迴應着紫嵐,阮玉清並沒有聽到凌風的聲音,也沒有感覺到凌風有絲毫的凌亂,沒有聽到嗎?舒了口氣,阮玉清聽到紫嵐繼續道:“開始只是覺得面熟,後來就想到了,所以我纔想不明白”
“還有一點你不是也猜到了嗎,我是阮府的人,那麼救月瑤自然是不可推脫的責任,而且燈會上月瑤的身姿,凌風永不相忘”
“凌風,這樣的話今天我就當沒聽過,你既是阮府的人就該知,小姐是...”
“他們兩人的情況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凌風,你到底是什麼人!?”
“或許會是一個爲了冷月瑤可以捨生忘死之人”
阮玉清沒有聽到紫嵐的迴應,但是卻迎來了凌風興奮的聲音“玉清,找到了”
默默地鬆了一口氣,阮玉清對還獨自愣神的紫嵐道:“紫嵐,坐穩了,我們去救月瑤”,話音未落,阮玉清拍了拍烈風的頭,便順着凌風指引的方向疾馳而去。
自從辨認了方向,凌風三人已經不眠不休趕了兩天的路了,此時的他們已經離冷月瑤她們所行的下一個城鎮越來越遠,四周有人活動的痕跡越來越少,可以說是人跡罕至。
這兩天內完全沒有稍微休息的紫嵐和阮玉清都已經滿臉的疲憊。揉了揉痠痛的眼角,阮玉清的精神狀態還不算太糟,但反觀紫嵐已經眼眸半閉,但也因記掛着冷月瑤的安危,強迫自己不睡過頭去。
打了一個哈欠,阮玉清對凌風道:“風,還有多遠”
“很近了,玉清,可是...難道我們誤會豐王了,爲什麼他們會帶着月瑤越走越偏,按說應該往京城走纔對”
“嗯,我也不是很明白,或許是放在京城反而不安全吧,況且若只是遇到了強盜山賊,會單單擄走月瑤嗎”
“也是”
“既然已經很近了,那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紫嵐已經撐不住了”
看了着已經隨時會倒下的紫嵐,凌風回道:“知道了,你們休息吧,我守着”
“你休息吧,風,我守着,這兩天以來你的精神就沒有放鬆過,已經很疲憊了”
“我沒事的,而且我現在還不能算是人類”
“正因爲如此,你不是用眼睛看,感知四周遠遠比用眼觀察更加細緻,但也更耗精神力,你的疲憊至少是我的兩倍以上,風,別忘了,我們互換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看的”
“但是...”
“風,接下來還要靠你”
聞言,凌風思索了一下便放棄和阮玉清爭辯,讓自己在阮玉清的身體裡暫時沉眠。似是感覺到了凌風熟睡時綿長的呼吸聲,阮玉清露出一個笑容後,便拉緊繮繩讓烈風停了下來,因爲突然停下,紫嵐因爲慣性,狠狠地撞在了阮玉清的背上。
瞬間清醒過來,紫嵐神情緊張,戒備道:“發生什麼事了?有敵人?”
“紫嵐,別緊張,沒有敵人”
“那你爲何停下”然後紫嵐環顧了一下四周在黃昏中蒼翠的山巒,除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鳥鳴聲外,什麼都沒有的深山中,懷疑地看着阮玉清道:“你確定你沒有追錯方向!?”
“當然,而且因爲此處少有人煙,他們留下的東西反而越來越多了,想必是離他們的目的地已經很近了”
“那爲何停下,追上去我們就可以救小姐了”從後面緊緊抓住阮玉清,紫嵐急道。
“以我們現在的這個狀態去救!紫嵐,我原以爲遇事你會更加冷靜一些”
鬆開阮玉清,紫嵐低下了頭,輕聲道:“對不起,是我太過沖動了”
沒有責備,亦沒有寬慰,阮玉清下馬找了一處背風的空地後,對同樣已經下馬了的紫嵐道:“收拾一下,今夜我們在此過夜”
“嗯”
來到阮玉清找到的落腳點,紫嵐和阮玉清吃了一些乾糧後,阮玉清對精神恍惚的紫嵐道:“你休息吧,我守着”
擡頭看着阮玉清,紫嵐還欲反駁,但在看到不知比她精神了多少的阮玉清,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嚥下,側躺在了冰冷堅硬的地上,並且和凌風一樣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確定凌風和紫嵐都已經熟睡後,阮玉清再次把四周巡視了一番,纔回到她們的落腳點,看了看幾乎要與天空融爲一體的山巒,阮玉清盤腿坐下,慢慢閉上了雙眸。
就在阮玉清三人抵達敵營邊緣時,得到消息的阮玉軒也到達了冷月瑤事發地點,兩天的時間過去,哪怕已經夜幕降臨,暴屍荒野的死者開始發臭的身體,都沒有消散一絲一毫腐臭的氣味。捂住自己的口鼻,阮玉軒有些不滿地對站在身邊的人道:“現在可以說了吧,爲什麼你會跟來?”
“玉清”
司徒翰臨沒有多說什麼,但就這單單兩個字就讓阮玉軒一驚,立馬大喊了一聲“都給我住手”
聞言,阮玉軒帶來的手下,立馬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掃視了一下四周,但黑暗中視線受阻,阮玉軒不得不親自到四周查看,在看到阮玉清留下的訊息後。阮玉軒揮了揮手,讓手下的人繼續,便走到了司徒翰臨的身邊。
突然出手抓住司徒翰臨胸前的衣襟,阮玉軒毫不壓抑自己的怒火“玉清爲什麼會離開王府?她的傷應該還沒好纔對!”
“我不知道!”壓住想要怒吼的衝動,司徒翰臨抓住阮玉軒抓住他衣襟的手“這要問冷月瑤纔對”
放開司徒翰臨,阮玉軒咬牙道:“月瑤被抓走了,紫嵐和玉清追了過去”
“就她們兩個人”
“嗯”阮玉軒點了點頭。
轉身利落地翻身上馬,司徒翰臨一記馬鞭狠狠落在了馬身,身下的馬兒頓時嘶吼一聲,疾奔而去。
“喂,翰臨”阮玉軒追了幾步,見司徒翰臨不理他,便簡單地交代了一下,也上馬向司徒翰臨追去。順着阮玉清留下的路標,司徒翰臨和阮玉軒一前一後追了過去。
半夜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阮玉清立馬睜開了雙眼。無月的夜晚,火把傳來的光亮異常地搶眼,默默抓緊隨身攜帶的長劍,阮玉清看着紅中泛黃的光亮越來越近,同樣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透過遮掩物,阮玉清看到有兩個一高一矮的人慢慢走了過來,其中矮的那個邊揉眼睛邊用他還有些稚嫩的聲音道:“三當家,這裡離寨子這麼遠,我們爲什麼要在大半夜出來啊”
而高的那個雖語氣十分輕佻,但依舊聽得出有一絲寵溺道:“沒辦法啊,因爲有件事要晚上纔好辦”
“那每天都要來嗎?”
“誰知道呢,小芋兒不想來了嗎?”
“三當家要來,我就來”
揉了揉小芋兒柔軟的髮絲,三當家的聲音有些高興地微微上揚“小芋兒真乖”,接着又有些遺憾道:“但是,好像就只有今天而已了”
“三當家以後都不來了”小小的聲音帶着毫不掩飾的失落。
隨意坐在地上,三當家將小芋兒抱入懷中,哄道:“小芋兒不要不高興了,既然往後沒有機會了,那麼今晚我們就在外面多待一會兒,好嗎?”
“嗯”失落的聲音再次變得有些雀躍,但又在下一刻有些模糊起來“三當家,好睏”
“困了,就睡吧,沒事的,我會在小芋兒身邊”說着,三當家收回了點向小芋兒睡穴的手。
過了一會兒,阮玉清將已經出鞘的劍重新插回,然後緩緩走出,三當家似是沒有察覺般,繼續哄着小芋兒。
同樣隨意靠在三當家不遠處的一棵樹幹上,阮玉清雙手抱胸,漫不經心道:“真意外呢,居然能在這裡見到你,蕪殤”
沒有看阮玉清,蕪殤帶着笑意回道:“原以爲今晚會一無所獲,看來我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呢,阮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