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脣相貼,方守正呼出的氣息從她臉頰上吹過,帶起一陣熱辣辣的感覺,強烈的電流從劃過全身,然後在四肢百骸裡亂竄亂撞,饒是瞪大了雙眼全身僵硬腦袋當機,也沒辦法詮釋葉未央此刻的心情,而根據某旁觀者魯仁嘉的考察,她臉上的表情總共可以解釋爲以下五種:震精+羞色+恐懼+享受+飄飄然。
晨光閃耀之下的病房寂靜無聲,蹲坐在兩人旁邊的悟空擡起頭,長長的尾巴在地板上甩來甩去,爪子搭在腦袋上,不時的抓上兩下,歪着頭看着脣貼脣的一男一女,表情很是疑惑,而它的眼睛在掃過已經全身僵硬的自家主人的時候更是表現出超乎一隻猴子內心的擔憂。
而身爲當事人之一的葉未央,兩隻眼珠子則是瞪的差點就要從眼眶裡頭掉出來了,雖然嘴脣上的交流電已經超過了幾百萬伏特,電得她四肢抽搐意識混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的彷彿會變色的霓虹燈,但她還是沒辦法學着小說跟電影裡頭演的一樣閉上眼睛成全唯美的意境,反倒是研究起已經乖乖的闔上眼的方守正,看着他長長翹翹的睫毛因爲光線問題而在臉上形成的那一片陰影,油然而生一種想要伸長了手去拽下試試看是不是假睫毛的強烈……衝動。(某少:啊喂,我說某人你現在是在跟人家玩親親遊戲,ok?拜託你好歹也給他專心一點點!)
窗外有人在反覆的練習着拉小提琴,慢慢的,那彷彿老母雞被掐住了脖子往上提而發出的粗嘎琴聲讓某葉突然有種內牛滿面的感覺,果然在此時此刻此地,再牛|逼的肖邦,也特麼的彈不出勞資的憂傷——
蒼天啊大地啊,喵了個咪的啊!她居然被強吻了!而且還是被她拼死拼活救回來的男銀給強——吻——了!!!~~o(_
只不過……生平頭一遭被人捧着臉嘴對嘴的啃,跟親小貓小狗完全不同的感覺,葉未央在怒氣橫生的同時也忍不住暗自轉動眼珠子對方守正同學的意外舉動給了箇中肯合理的評價——嗯,技術不錯。o(≧v≦)o~~
本來只是想嚇嚇葉未央讓她閉嘴,可是沒想到的是,方守正居然吻着吻着也淪陷了,這動作彷彿親密自然的他們已經如此擁吻過好幾萬次一般,溫暖的脣瓣緊緊相貼,趁着她因爲呼吸困難而不由得微張櫻脣的時候,滾燙溼熱的舌輕叩牙關,誘哄着她與他一起嬉戲。
微風輕撫窗簾,彷彿欲偷窺擁吻中的兩人一般,金色燦爛的光線從縫隙裡穿過,灑落到兩人身上,相擁的兩人看起來是如此的唯美深情。
(某少:……掩面,果然不會寫感情戲吶麼……果然還是要寫純H好一點,感情戲總是讓某少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淚奔~感情戲無能……)
老實說,葉未央已經幾度感覺自己就快要缺氧窒息了,雖然內心無數次的吶喊着要狠狠的推開方守正再給他臉上來上兩巴掌加點血色,但無奈全身因爲長期供氧不足進而導致新陳代謝進行緩慢間接害的四肢癱軟無力,只能像團棉花糖一樣軟綿綿的癱倒在他懷裡由他親個夠。喵了個咪的!這真是該死的讓人憎恨又歡喜的感覺嗷!
吻着吻着,葉未央的心思又飄的老遠,因爲身高差距而不得不仰高了脖子,雖然有方守正的手撐着她的臉,可是這個仰頭的動作維持的久了,脖子也開始變的僵硬,而且,話說這廝難道都不會覺得嘴巴使用過度會發酸麼?她都覺得自己的嘴巴快抽筋了。
“你在恍神。”方守正將額頭抵着她的,氣息不穩的指出。
枉費他那麼賣力的吻她,她居然在這個時候給他走神——難道他接吻的技術有那麼糟糕嗎?
“額咳咳咳……”
就在此時,門口的方向突然傳來幾句彷彿肺癆晚期一般的重咳,身穿醫院統一白大褂的楊業捋了捋灰白的眉毛,手掌曲起放在嘴邊用力的咳嗽了幾下,大拇指往後一點,用戲謔的語調一本正經的說道,“年輕人,不要再刺激我老人家了,這麼熱血沸騰的情節麻煩下次關起房門再做也不遲。”
有人!
幾乎是在聽到楊業開口的瞬間,葉未央立刻就從混沌神遊狀態醒了過來,心虛的也顧不得是不是會傷到方守正,被摟住的身體突然表現出了難得的虎軀一震,繼而彷彿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般猛的挺直並彈了起來,可憐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方守正,被葉未央的突然的神來一跳給撞的整個人失去平衡而不得不往後跌坐下去,要不是後頭就是牆壁,剛好能夠阻擋他後退的力道,估計現下他的後腦勺還得再被虐待一次。
“我……內個……我去打水!”
彷彿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孩一般,心虛的葉未央愣了老半天硬是沒有勇氣擡頭,往前看就是寫着一臉“我什麼都看到了”表情的楊業,往左則是剛剛纔奪去她初吻的男人方守正,當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啊,某葉掩面長嘆,果然偷情神馬的真TM刺激啊,刺激到她都快心臟病發作了。
最後,手足無措的葉未央童鞋只能漲紅了臉結結巴巴的選擇了逃避,於是隨手抓起旁邊放着的某個東西就低着頭學着失控的火車頭,捲起一長條灰塵直朝門外衝了出去。
於是,病房內就只剩下還坐在地板上的方守正以及杵在門口當活動背景的楊業楊老大夫。
伸長了腦袋目送葉未央一路狂奔及至消失在走廊拐角處,我們的楊副院長這才收回眼光,轉而踏進病房,再小心翼翼的關上門。
“想起什麼了嗎?”
漫不經心的問道,人也跟着隨意的踱到桌子面前,楊業拿起放置在上頭的一顆青蘋果,順手往頭頂上拋去,在它落下來的瞬間又穩穩當當的接住。
“沒有。”方守正皺了皺眉,慢吞吞的用手撐着地面站了起來,光着腳丫,挺直了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高挑身板,默默的回到窗邊,擡眸注視着窗外的萬里晴空。
這幾天,但凡葉未央不在醫院的時候,楊業都會盡職的來陪他的病人聊天打屁兼蹭東西吃,還美其名曰心理輔導有助幫病人加速恢復記憶。
於是一來二去,方守正也算是認可了楊業的不定時騷擾,甚至偶爾還會跟他哈啦上那麼兩句,但是有時候被煩的暴走了,也會來上最常說的一句,那句話只有一個字,而那個字就是——滾!
“我說小夥子,沒想到你還會幹勾引小女生的勾當,當真是小看你了啊。”咔嚓一聲咬下一大口蘋果,楊業笑眯眯的將病歷表給甩到病牀上,尊臀則是駕臨房間內唯一的一張凳子上。
“我只是失去記憶。”連頭也沒回,方守正只是淡漠的說道。雖然失去了記憶,但生活瑣事之類的他卻沒有半點落下。
“我懂我懂,老人家我可是全都懂,這完全靠的是男性本能嘛。”翹高了二郎腿,坐沒坐相,沒半點醫生該有的嚴肅模樣的楊業驕傲的擡高頭,“不錯不錯,好小子,果然有老夫當年的風範,年輕有爲啊。”
“……”對於楊老先生的爲老不尊以及自戀表現,我們的男豬腳果斷的選擇了無視。
“嘖,現在的年輕人就只不懂的禮貌……”
見方守正連理都不想理他,楊業自討無趣的又嘮叨了兩聲,牙口倍兒棒的三兩嘴將蘋果啃完,順手丟進一邊的垃圾桶裡。
只見他將手孤零零的躺在病牀上的病例表抽了回去,右手順勢插到白色長袍的口袋裡頭,摸出了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來。
“吶,給你的。”
低頭瞧了瞧確認下手裡的東西,楊業朝方守正挺的老直的背影努了努下巴,然後一擡手,將那東西朝他扔了過去。
滿心以爲能夠給那個不尊敬老人的臭小子迎背一擊,某楊姓老人心裡正痛快的想象着方守正皺眉痛呼的樣子,無奈背後長眼的方守正卻是頭也沒回,僅只是右肩動了動,同時單手快速探出,張開的手掌準確的將那東西牢牢的納入手心。
“反應能力不錯,”楊業見狀挑了挑灰白的眉,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像是頗爲欣慰,“看來當天的迎頭一擊沒打中你的小腦,真是萬幸,萬幸。”
方守正聞言回頭,冷淡的睇了他一眼,也不開口說話,然後就又默默的轉了回去,繼續對着窗口發呆。
“誒……我說小子,你怎麼表現的跟其他人不一樣啊?”
見他又開始不理人,覺得很沒面子的楊老先生又開始閒不住,更正,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我爲什麼給你那個東西嗎?
“……”
方守正的回答是轉過整個身體,全身散發出抗拒的氣息,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盯着楊業的臉看,直看得他心裡猛發毛。
“好好好,隨便你,你愛知道不知道,我老頭子不管了,等你想知道的時候可別來找我,哼!”尷尬的曲起拳頭放在嘴邊嫁咳了幾聲,楊業在方守正的嚇死人不償命的目光注視下倉惶逃出了病房。一路走還一路嘀嘀咕咕的直嚷嚷個不停,
“……真是,對着女人一個樣,對着我老頭兒又是一個樣,這小子雙重人格啊……”
慢慢的便走遠了。
直到他的聲音消失得再也聽不見,方守正這才轉過身回到病牀上坐着,攤開手掌,皺眉望着躺掌心的那枚由一條精緻的銀鏈子串着的古樸黑金色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