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珊瑚族

顏晞兒剛來到兩名妖族旁,準備出手幫那白鬚老者,卻被紅衫少女擋住了。

紅衫少女看出來的四人出自仙門,以爲他們是來抓妖的,便擋在了前面,“不許傷害我爺爺!今天除非我死了,否則誰也別想傷害爺爺!”

“阿泠...”後面的老者聲音沙啞,艱難地喚了一聲。紅衫少女正是青泠,白鬚老者是珊瑚族長萬崇。

“姑娘放心,我們雖出自仙門,但絕不濫殺無辜,現在是來幫你爺爺的。”顏晞兒語氣誠懇地說。

“還請姑娘相信,我們絕無惡意。”顏玥兒見青泠有些猶豫,便補充了一句。

“阿泠...讓他們試試吧...”萬崇虛弱地開口。

聽了爺爺的話,青泠才退開讓四人靠近,但眼裡仍是警惕地看着他們。

四人同時施法,爲萬崇抑制妖力的渙散,穩固住他體內的妖力之源。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萬崇的妖力逐漸穩定,身體狀態恢復正常,四人緩緩收回施法的手。

“呼—”萬崇長長呼出一口氣,睜開眼在青泠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向四人行禮道:“此番多謝四位少俠出手相助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老伯不必多禮,只是...不知您這是發生了何事,怎會突然妖力渙散?”顏晞兒問。一般修煉之人只有在遭受重創,或是大限已至時纔會靈力渙散的現象。但眼下萬崇並沒有受到攻擊,若是大限已至,那一般都能預知,又怎會在凡界的街上迎接大限呢?這讓衆人有些疑惑。

萬崇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隨後帶着衆人來到安靜的海邊,“阿泠,之前一直沒跟你提起過,不過現在,爺爺覺得也該讓你知道了。”

“爺爺...”青泠攙着爺爺,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眼裡是擔憂與害怕。

萬崇拍了拍青泠的手,說出了自己大限將至,珊瑚族需選出新的族長繼任,但人選青泠卻遇到修煉瓶頸,此次來這座小城是尋求高人幫助的事。

青泠聽着聽着便哭了起來,緊緊抱住萬崇,“爺爺,從小便是您陪阿泠長大,教阿泠修煉,您不要離開阿泠...嗚嗚...”

“阿泠乖,爺爺還能陪你一段時間的,之後啊...爺爺也會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只是你看不到爺爺罷了...”萬崇安慰着孫女。

“大限...沒法避免嗎?”顏晞兒喃喃道。

“有,除非承受渡劫天雷飛昇成仙。”蘇言珄說,“但依萬族長目前的身體情況,怕是難以承受住那天雷...”

青泠鬆開抱着爺爺的手,擦了擦眼淚,轉身面向四人躬身行禮請求道:“請四位少俠救救我爺爺吧,雖然青泠知道這個請求十分唐突,但方纔見四位修爲不凡,想必能救我爺爺。”青泠見四人沒回應,便要跪下來。

顏晞兒連忙扶住青泠,“阿泠姑娘不必這樣,不是我們不幫,而是這飛昇的天雷,憑我們幾個仙門弟子,是解決不了的。”

“抱歉,是青泠不懂事...”青泠的神情暗淡,眼角掛着淚珠。

“沒關係,在那天到來之前,我們一起想辦法,還有機會的。”顏晞兒安慰道,隨後拿出一枚小銅鈴遞給青泠,告訴她可以此物聯繫上自己。

青泠平復了情緒,接過銅鈴向顏晞兒道謝。

“方纔族長所說的找尋高人幫忙,不知這高人是?”蘇言珄問道。

萬崇想了想,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關於這位高人的事。

“原來如此,不瞞族長,我們四人此行也是爲了尋求這位高人的幫助。”蘇言珄說,“此時天色也已不早,我們便先告辭去尋這位高人了,族長若有需要幫忙的,隨時聯繫我們。”

“好,多謝四位少俠,此恩老夫必會報答。”萬崇再次行禮道謝。

告別了萬崇和青泠,四人返回城中,來到那間店附近。戌時末尾,顏家兩姐妹收斂住身上的氣息走進店中。

一樓僅正中的桌上有一盞燭火,沒有其他擺設,十分安靜。二樓房門緊閉,可以看到房內有隱約的光亮,但沒有人影也沒有聲音。顏晞兒試探性地喊了一聲求見仙尊,但並沒有迴應。二人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任何人出現,便決定上二樓一探究竟。

輕輕踏着樓梯來到二樓唯一有光亮的房間門外,兩姐妹一左一右側耳聽了聽屋內,沒有動靜。二人交換眼神,準備直接進屋。

二人正推開房門,裡面也有人剛好打開了門。

“妘淼?!”顏晞兒認出開門之人,正是之前在雲城和陌州都遇到過的那身份不明女子。

妘淼並不驚訝,“進來吧。”

顏晞兒示意姐姐不用太擔心,隨後三人在屋內落座。

“真巧啊,又見面了。”顏晞兒似笑非笑地看着妘淼,“說說吧,這次自稱高人又是爲的什麼?”

“我不過一屆散仙,遊歷世間,幫助有緣人,各取所需罷了,可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妘淼看上去挺鎮定。

“那...不知我們算不算有緣人?”顏晞兒知道這樣問不出什麼來,於是轉移了話題。

“自然算,”妘淼莞爾一笑,“上次在陌州姑娘救我一命,這次有什麼妘淼能幫上忙的,姑娘儘管開口。”

“妘淼姑娘可知,怎樣渡飛昇的天雷?”顏晞兒的問題一說出口,妘淼便沉默了。

半晌,妘淼開口:“冒昧問一句,這需要渡天雷飛昇的,是否爲珊瑚族長萬崇?”

顏晞兒愣了愣,隨即明白,這妘淼能周旋於魔族妖族之間,必然有些本事,“正是。”

“這個問題,妘淼也沒有辦法解決,”妘淼的神情嚴肅,“萬崇這次,天命難違。顏姑娘還是...換一個問題吧。”

“天命...真的不可違嗎...”顏晞兒嘆了口氣,“那關於珊瑚王之晶,姑娘可知其下落?”

“這世間目前唯一的一顆也是第一顆珊瑚王之晶,是珊瑚族的一位長老於千年前所化,目前鎮守在南海里。據我所知,珊瑚族第一顆這樣的晶石是取不出來的,一旦強行取出,海嘯即發,晶石消散。”

“若想取得珊瑚王之晶,只有等第二顆形成,”顏玥兒接道,“也就是說,目前最有可能化爲晶石的,便是現任族長萬崇。”

“對。”妘淼點了點頭,三人陷入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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