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宇文奇在空中迅速掠過,在其身後,就是斐隆帝國的人,也是近三萬人,如漫天的蝗蟲,跟在宇文奇身後,那場面甚爲壯觀,他們的目的地,自然就是鴻陵衆人休整之地,至於他們的目的,正如凌夕和秦昊天的預料,爲司徒烈報仇。
“凌夕,你給我等着,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宇文奇面色陰沉,望着前方,眼中露出一絲殺機,冷聲道。
現在的宇文奇,幾乎已經認定了凌夕就是殺害司徒烈的兇手,趁着這個時間段,他率領斐隆所有人前往鴻陵休整之地,逼迫鴻陵交人。
宇文奇選的這個時間不可謂不巧妙,一是獸潮剛過,所有人都精疲力盡,二是誰也不敢保證就沒有第三波獸潮,在那之前,任何人都會選擇保存自己的力量,有了這兩個前提,在宇文奇看來,雖然斐隆同樣人困馬乏,但逼迫鴻陵交人時,只要他態度足夠強硬,他就不信鴻陵會爲了凌夕跟斐隆死磕到底。
宇文奇未曾想到,剛剛經歷獸潮,鴻陵所有人的確都是精疲力盡,但團結之心可謂熱情高漲,他真想逼迫鴻陵交出凌夕,恐怕沒那麼容易。
這時,一個男子飛到宇文奇的身側,看了看宇文奇,臉上閃過一絲本能的恐懼,輕聲道:
“殿下,我們就快到了。”
這個男子就是司徒烈的弟弟,司徒瑾,聽聞司徒烈被凌夕殺害,也是緊跟着宇文奇去鴻陵要人,他知道宇文奇手段的狠辣,所以一看見宇文奇心中就有些害怕。
“這我知道,不用你多說。”
宇文奇看了司徒瑾一眼,淡淡說道。
宇文奇淡漠的語氣,讓得司徒瑾心都是顫抖了一下,隨即說道:
“殿下,您說鴻陵會交人嗎?”
“應該會吧,我也說不準。”
宇文奇目視前方,眼中頻繁變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如果鴻陵不交人,我們又該怎麼辦?”
說這話時,司徒瑾明顯有些猶豫,因爲他知道,這麼說可能會讓宇文奇不高興,但他最終還是說出口了,在他看來,鴻陵不會輕易交人,斐隆弄這麼一出,到頭來反而可能會下不來臺,要不到人就算了,要是再把面子丟了,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怎麼...”
正如司徒瑾想的那樣,宇文奇真就不高興了,他看向司徒瑾,眼中閃過一絲冷色,淡淡說道:
“你很希望鴻陵不交人?”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想替殿下分憂,想爲兄長報仇。”
司徒瑾面色一白,顫聲道,他害怕極了,宇文奇出現那樣的神情,說明已經對他動了殺心,類似的事情,他已經見過太多例子,自然不想自己也成爲例子之一。
聽到司徒瑾提起兄長二字,宇文奇眼中才柔和一些,方纔他確實對司徒瑾動了殺心,但司徒瑾終究是司徒烈的親弟弟,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是不會對司徒瑾下手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便好,從現在起什麼都不要說了,乖乖跟着我就行了。”
“遵命,屬下告退。”
知道宇文奇收起了殺心,司徒瑾心中鬆了一大口氣,在宇文奇擺擺手後,退回到了後方的隊伍當中。
退回隊伍之中,司徒瑾如獲大赦,後背衣裳早已被冷汗打溼,可見跟宇文奇談話對他而言並不輕鬆,每次面對宇文奇就好比面對一隻陰冷的怪獸,他總會不自覺地產生恐懼的情緒,方纔宇文奇那一絲殺意可是真真切切的,好在他及時搬出了司徒烈,宇文奇才收回了心中那一絲殺意,剛纔若是換做別人,早被宇文奇一掌擊斃了。
司徒瑾知道,宇文奇是看在司徒烈的面子上纔不殺他的,一想起司徒烈,他心中就不免有些悲傷,司徒烈雖然從小就當了宇文奇的保鏢,極少出現在家中,但對他這個弟弟,可謂是極好的,不論什麼好東西都是先給了他。
所以司徒瑾是從心裡愛戴司徒烈,現如今,司徒烈被人殺害了,這個仇他當然想報,然而,真就有那麼容易嗎?
“可惡!”
司徒瑾咬咬牙,望向遠方,即便此次不能逼迫鴻陵交人,爲了大哥,他也要走一遭。
隊伍最前面的宇文奇,望着前方,眼中閃過一絲波動,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明白,鴻陵能交人最好,就怕鴻陵不交人,那樣的話他也沒什麼辦法,別看後面這些人現在跟着他,但他知道,等會真要和鴻陵開戰,沒有多少人是願意的,即便是他,也不願意和鴻陵開戰,因爲眼下這個關頭,一旦開戰吃虧的只會是自己,這點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現在宇文奇只能在心裡祈禱鴻陵能交出凌夕,而不是和斐隆死磕到底...
斐隆所有人在往鴻陵休整之地趕去時,慶侖所有人也在去的路上,當然,慶侖不像斐隆那樣是要逼迫鴻陵交人,慶侖只是單純地去湊熱鬧罷了。
慶侖一邊,同樣是在太子尚雲的帶領下緩緩前行,尚雲的身側,除了未來的太子妃蘇圓圓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感覺到離鴻陵休整之地越來越近,蘇圓圓開口道:
“斐隆想幹嘛?這是要和鴻陵開戰嗎?”
“真要是那樣可就好了,就怕他們不會打起來。”
尚雲笑了笑,說道。
“殿下,你是說他們不會打起來?”
蘇圓圓看了看尚雲,隨後望向前方,在那裡,斐隆的人和鴻陵的人即將碰面,前者氣勢洶洶的樣子,看模樣可不是去找鴻陵喝茶談心的。
“肯定不會,只要宇文奇腦子還在,斐隆就不會和鴻陵開戰。”
尚雲搖了搖頭,他很明白眼下的局勢,即便斐隆再如何氣勢洶洶,終究都不會跟鴻陵開戰,現在誰要敢開戰,那就是自取滅亡。
“倒也是,現在這個墓葬都還是不清不楚的,誰都不敢再有損失了,既然不會開戰,那斐隆找鴻陵幹嘛?”
蘇圓圓點點頭,心中卻越是疑惑了。
“反正不會是好事,去看看就知道了。”
尚雲輕笑一聲,帶領慶侖所有人加速飛往鴻陵休整之地。
鴻陵休整之地,所有人都感知到了斐隆和慶侖的人正在往這邊靠,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所有人都是進入了戰備狀態,就等斐隆和慶侖的人來。
皇室一方,八位皇子和五位公主聚在一起,一旁還有一個凌夕,十四個人似乎正在商討着什麼。
秦昊天跟諸位皇子公主說先前與凌夕商討出的結果,秦雪落第一時間就不同意了,說道:
“不行,怎麼可以讓凌公子攬下這件事,再說了,他斐隆有什麼了不起的,雪菲受了那麼大委屈,我們都沒說什麼,他宇文奇還有理找上來,真是蹬鼻子上臉。”
身爲皇室的六公主,秦雪落怎會不知,秦雪菲受委屈的事情是不能說出去的,因爲司徒烈已死,如果再傳出秦雪菲差點受辱的事,經世人口口相傳,自行臆測,將兩者結合到一處,再添油加醋,到最後必然會傳成秦雪菲被司徒烈玷污,所以秦雪菲纔會殺了司徒烈。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這八個字秦雪落是知道的,很多真相都抵不過多數人所相信的謠言,沒有的事都能被謠言說成是鐵定的事實,所以秦雪菲受委屈的事不能說,司徒烈的死也不能和秦雪菲有一絲一毫的關聯。
只是秦雪落氣不過,憑什麼秦雪菲受了委屈反而還要被斐隆的人找麻煩,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司徒烈這件事,她們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裡吞,現在就只是誰去攬下司徒烈的死,以及是因爲什麼而殺了司徒烈。
不過,凌夕要攬下司徒烈的死,秦雪落是反對的,不說鴻陵皇室欠了凌夕許多,單是凌夕救下秦雪菲,她也不可能再讓凌夕捲到這裡面來。
其實,不光是秦雪落反對,其他四位公主也不同意凌夕攬下司徒烈的死,特別的秦雪菲,更是不同意凌夕這麼做。
秦雪落等人的反對,早在秦昊天的意料之內,他看向凌夕,眼中透着一絲無奈。
“雪落殿下,你就放心吧,我敢攬下司徒烈的死肯定是有把握的,宇文奇不敢把我怎麼樣,再說了,鴻陵這邊除了太子殿下和我,也沒幾個人有斬殺司徒烈的實力,我站出來,纔是最合適的。”
凌夕笑了笑,秦昊天先前就說過秦雪落肯定不同意,所以他事先想好了如何說服秦雪落,現在真就排上了用場。
“可是...”
秦雪落面露猶豫之色,凌夕說的道理她自然懂得,即便有人得站出來攬下司徒烈的死,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的,首先得有碾壓司徒烈的實力,這麼看來,也只有凌夕最合適了,只是事事都讓凌夕擔下了,這讓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凌夕看出了秦雪落有些過意不去,隨即說道:
“雪落殿下,沒必要在意誰欠誰的,就當是朋友之間的互幫互助吧。”
“好吧,那就只能再麻煩凌公子了,若是宇文奇真要爲難凌公子,我們鴻陵也不會退讓。”
秦雪落點點頭,隨即看了秦昊天一眼,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秦昊天無奈點頭,他當然明白秦雪落是讓他等會在後面支持凌夕,其實就算秦雪落不說,他也知道該怎麼做。
達成一致,一行人等待着斐隆的到來。
沒過幾分鐘,斐隆的人便是出現在鴻陵衆人的視線之內,遠處同時傳來宇文奇的冷喝之聲:
“凌夕,司徒烈是不是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