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肉腐軟爽口、湯汁鮮美,又因薑絲放的足,湯味微辣,濃儼鮮美。
幾乎剛一端上來,在莫問的招呼下,司幽們嚐了一口後,片刻間一掃而空。
莫說豆腐和蚌肉了,便是湯也被莫文家那小胖子端住幾口給幹了。
蘇翠花本想等着小胖子放下碗後來個收尾的,豈料小胖子海量,一口也沒跟他剩。
幸好河蚌豆腐湯有兩份,葉子高隨後把後面那份端上來時,蘇翠華當仁不讓先盛滿一碗。
河蚌的鮮美瀰漫在大堂,望着大快朵頤的司幽們,其他的客人也忍不住了。
一時間要湯的人衆多,不一會兒就有三四十貫進賬,一時間整個大堂全是河蚌豆腐湯的鮮美。
這香味甚至傳出大堂,來到後院。
一正在屋頂上攀爬,準備查看柴房裡面動靜的妖怪挺了挺鼻子,“好香啊”。
他說着就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嘴脣,把將要流出去的口水收回來。
“噓,別節外生枝,等把任務完成了,有你大飽口福的時候。”旁邊的妖怪拉了拉他。
妖怪望了望燈火明亮的客棧,按捺住想吃的心,回過頭悶聲說:“好吧。”
他們倆說罷,把柴房的茅草屋頂打開一條縫,悄悄的觀察着裡面情況。
柴房裡的草兒也聞見了外面的香味,她放下手中毒藥,“行了,今兒就到這兒了。”
坐在他對面的四個人大鬆一口氣,在旁邊看熱鬧的騙人漢子和公羊老鬼則有些掃興。
“這就完了?”漢子不甘心的說,“他們今兒還沒死一次呢。”
昨天他可是死在這四個中原殺手手中不下三次。
“咱們要循序漸進。”草兒收拾桌上的毒藥,將它們小心的一一歸類。
“一下子死了,我還怎麼練習我的醫術?”草兒說。
“死了還可以復活呀,他們可是來刺殺餘掌櫃的,不讓他們死一次,也忒便宜他們了。”
漢子還是建議草兒讓他們四個死上一次,不讓他怎麼出胸中這口惡氣。
草兒不理他,毒藥也是草藥,譬如那瀉藥,對便秘的人便是福音。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四個試藥的,草兒說什麼也不能一下子整死了。
她以前那個試藥的,就是因爲一直死,所以被折磨瘋了。
掌櫃的說過,前車的輪子印,後車的老師,前面的錯誤她不能再犯。
更何況,四個人雖然不死,但已經備受折磨。
幾乎不致死的藥,草兒全讓他們嚐了嚐,順便還用草藥嘗試着解這些毒藥。
如此一來,各種藥在四個人肚子裡混合,那滋味絕對不比死好受。
看就看出來了,八字鬍全身泛綠,白面書生全身泛紅,四妹則長出了虯髯鬍。
唯一還是正常人的只有大哥了,但他受的苦,只有柴房內的人知道。
“我去前面用飯了,你倆看好他們四個,別讓他們逃了。”草兒拍了拍手說。
“草姑娘,你放心,我哪怕不睡覺,也要看着他們,他們絕對逃不了。”漢子信誓旦旦。
“成,我待會兒讓人給你們送飯菜。”草兒高高興興的出去了。
“那你快點啊,我們吃飽了纔有力氣幹活。”漢子囑咐。
外面飄來的香味太香了,漢子本不餓的,現在餓的受不了了。
目送草兒的背影離開,屋頂上的兩個妖怪對視一眼。
“噓,這四個也是來刺殺弒神者之子的。”其中一個妖怪說。
這妖怪長的猴一樣的頭,不同的是隻有一個眼睛,在鼻子上面,額頭正中間。
他還長着四個翅膀,錯落有致,骨架在羽毛的覆蓋下隱約可見,看起來剛勁有力。
他與之對話的妖怪形態大約是隻雞,有兩條特別長的大長腿。
腿下腳同人手掌差不多,不過要大上許多,強壯許多,如同鋼骨鐵爪。
腿上就是雞一般的身子了,唯一不同的是雞胸前面是一顆長滿鬍子的人頭。
在背部,還橫向有着駱駝般的兩個駝峰。
有倆駝峰的妖怪只是看着獨目妖怪,不說話。
那長翅膀的獨目妖怪道:“敵人的敵人就是咱們的朋友,我們待會兒下去把這四個人救出來。”
有駝峰的妖怪還是看着獨目妖怪不說話。
“下面那一人一羊有些棘手,這樣,咱們用迷煙,如何?”獨目妖怪擡頭徵詢駝峰妖怪的意見。
駝峰妖怪還是不說話。
獨目妖怪納悶了,“我這計策成不成,你倒是說句話呀。”
“你不是讓我別說話的嗎?”見獨目妖怪這麼問,駝峰妖怪很不解的說。
“我哪裡說了?”
“你說,噓,這不是不讓我說話?”駝峰妖怪說。
獨目妖怪差點栽倒在院子裡,“你奶奶的,你叫啥?”
“噓”,駝峰妖怪回答後,不高興的皺着眉頭,“不許你罵我奶奶。”
“不罵你奶奶罵誰?明知你這智商,還給你起名字叫噓,這不成心搞事嗎?”獨目妖怪說。
“哦,敢情你叫的我名字。”名爲噓的駝峰妖怪恍然大悟。
獨目妖怪翻了翻他額頭中間的一隻眼,搖了搖自己的狗尾巴——不錯,這妖怪長一條狗尾巴。
他懶得再與雙駝峰的噓掰扯這事兒,直接問:“你說,我方纔這法子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覺着用煙不妥,吸菸有害健康。”雙駝峰的妖怪噓說。
他挺着鼻子,嗅着空氣中的飯香,看着後廚,“咱們可以在飯菜裡下毒,毒死他們,再把他們四個救出來。”
他回頭興致勃勃的對獨目妖怪說:“正好,咱們可以嚐嚐那飯菜是不是真有那麼香。”
“我告訴你,但凡徒有形色而無味道的飯菜,廚子統統該殺,那…”
“啪”,長翅膀的獨目妖怪把噓給拍醒,“別他孃的惦記着吃了。”
“你他孃的怎麼又打我!?”駝峰妖怪不高興的說,“除了我奶奶,誰也不許打我第二次!”
“我不告訴你了,方纔那一巴掌不是我打的。”獨目妖怪說。
“攏共兩個妖怪,不是你打的,鬼打的?”噓認準了獨目妖怪。
“得得,這檔子事兒咱們以後再論,任務要緊。”獨目妖怪覺着再爭執下去就沒完沒了了。
他一隻眼趴在屋頂的洞口看屋裡,“你管他吸菸是不是有害健康,反正不是咱們吸,你快點準備。”
倒也是這個道理,噓聞言從懷裡取出一根迷煙,固定在專用的竹筒裡。
點燃後,他讓獨目妖怪讓開,伸到那洞口,輕輕的把迷煙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