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餘生意料,被拒絕的歪嘴見到餘生後欣喜起來。
他把餘生拉到樹蔭下,壓低聲音道:“餘掌櫃,我發現一個大秘密。”
餘生正好曬曬太陽,配合他悄聲說:“什麼大秘密?”
“我發現銅鏡不在湖裡。”歪嘴篤定的說。
“鏡子不在湖裡,那在哪兒?”
歪嘴伸手指餘生,“開什麼玩笑,鏡子在我身上?”餘生一激動,聲音沒壓低。
“小點聲,小點聲。”歪嘴示意餘生輕聲。
“得了吧。”餘生讓他看左右,“咱們蹲在這大槐樹下,周圍一片空地,誰聽的到你說話。”
餘生這時也醒悟,太陽是曬不到的。
歪嘴一愣,“也對,不過這樣說話顯的慎重。”
他繼續道:“我不是說鏡子在你身上,我是說鏡子在你客棧裡。”
“客棧?不可能,有的話我早翻出來了。”餘生說,“還有你憑什麼說在客棧裡?”
歪嘴取出他的尋龍尺,“它在外面一直指着客棧。”
“值得不一定是客棧,也可能是竹林西山上。”餘生說。
“不,就是客棧,因爲在客棧它方向就亂了,又時甚至還能豎起來。”歪嘴說。
他說話時脣角上翹,餘生忍不住擡頭看,見樹梢上蹲着一隻精衛鳥,也不知是不是湖邊那隻。
“那是你尋龍尺壞了。”餘生說着擡手向樹梢的精衛鳥招手。
精衛鳥高傲的瞥他一眼後振翅向湖中去了。
這類鳥都這麼高傲,還是說見到的全是那隻鳥?
“不,這尋龍尺就像磁針,在磁山內部時方向會顛倒錯亂。”歪嘴堅信他尋龍尺沒壞。
餘生不信,“那你的意思,我那客棧是鏡子了?”
“這個…”歪嘴咬着指甲,一時難以把自己的猜測圓上。
“我知道了。”餘生一激動拍歪嘴的肩膀,險些把他拍到地上。
“輕點。”歪嘴說,“你知道什麼了?”
餘生收回手,有些意外力氣大了,“想我人中龍,大隱隱於市,居然被你這尋龍尺給發現了。”
歪嘴撫摸着肩膀,目瞪口呆的看着餘生這張厚臉皮。
“那我就不隱瞞了,我悄悄告訴你,我乃龍的傳人,社會主義……包子!”
說話的餘生見包子從前面走過,站起來喊一聲。
他見包子頭也不回,顧不上再忽悠歪嘴,急忙追了上去。
“嘿,嘿。”歪嘴在後面招呼,“我剛纔是認真的,我…”
餘生身影消失在了街角,歪嘴無奈舉起尋龍尺,“你要會說話多好,告訴我到底亂指個啥。”
在來鎮子前,這尋龍尺百試百靈的。
歪嘴話音剛落,尋龍尺緩緩指向餘生消失的方向,歪嘴怒道:“他不是鏡子……”
他忽然停下來,嘆道:“臉皮若剝下來,倒是一神物。”
包子行色匆匆,餘生在後面追着。
見怎麼也甩不掉餘生,包子只能轉過身子裝作剛看見的樣子,“生哥兒,你叫我?”
“廢話,不叫你叫誰?”餘生走過來。
“我以爲你賣包子呢。”包子說。
“你生叔賣包子還用喊?”餘生這點兒自信還是有的,“你剛纔跑什麼?”
“我跑了麼?”包子眼珠子骨碌碌轉着,“我提前練習一下跑路,避免被老爹打時慌不擇路。”
餘生狐疑的看着包子,這小子一定有事兒,“你還學會未雨綢繆了。”
包子不懂這成語,聽成了餵魚抽貓,“你這是給個甜棗,打個巴掌的意思?”
“什麼亂七八糟的,生哥兒找你有事兒。”
餘生躊躇一下,“那個,你把鎮上的孩子全召集起來,幫我找個東西。”
“什麼東西?”
“銅鏡。”
包子從懷裡掏出他的鏡子,“我找到了。”
“不是這鏡子,你這鏡子又照不見筋骨臟腑。”餘生順手把鏡子搶過來,心上鏡子裡的臉。
“你不說過,不許我們到湖裡玩的。”包子推辭。
不對,平日裡若有這事兒,這小子早討價還價了。
餘生歪着腦袋看他背後的雙手,“你手裡抓着什麼?”
“沒,沒什麼。”
“你不拿出來,我告訴你爹你藏私房錢了。”餘生威脅。
“那我就告訴你小姨媽。”包子也有他把柄。
“來啊,互相傷害。”餘生轉身,“我這就去告訴你爹去。”
“別,別,生哥你夠卑鄙,我比不過你。”包子妥協,把手裡東西端出來。
一手上抓着香燭,一手上抓着兩個雞蛋。
“你這是幹什麼,吃雞蛋前超度超度?”餘生一頭霧水。
“我想嚐嚐烤雞蛋的味道,若加上香薰,或許味道會更好。”包子說。
這他孃的也可以?這小子有成爲他一生之敵,暗黑料理之神的潛質。
餘生懷疑更甚,卻裝作不在意的吩咐道:“記着幫我找鏡子,特別盯緊了那些巫祝。”
包子急着離開,答應了餘生。
餘生轉身向回走,待包子消失不見後馬上折身跟上去。
包子渾然不知,在走出鎮子後,左右四顧見無人,一頭鑽進了桃林。
桃樹果子前些日子已經摘掉了,現在只有走向衰敗的葉子。
野生的桃樹又高又粗,行走時把身子隱藏在樹背後,包子粗心之下看不到餘生。
桃林中心有一棵大桃樹,桃樹很高,粗枝大葉,不同於旁邊的桃樹。
“你來了。”待包子走近,大桃樹高處落下一人。
她踩在樹幹上,居高臨下看着包子,在餘生面前露出真容。
這一看差點把餘生嚇壞,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餘生昨晚放跑的孟婆。
“我來了。”包子說,“喏,這是帶給你的。”
孟婆掃一眼,兩個雞蛋,打發叫花子呢?
她忍住,看着餘生所在的方向,“我說的不是你。”
難道和雞蛋說話?包子摸後腦勺,這師父真怪。
“她在和我說話。”餘生一臉凝重的站出來,深怕這孟婆對包子下手。
“你是來找死的?”孟婆冷笑。
“有本事衝我來,別爲難孩子。”餘生咽口唾沫。
“你希望我放過這孩子去打死你?”孟婆雙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餘生不是英雄,但也不會讓包子送死。
他腦子快速思量着對策,口上應付說:“不,不是,我,我希望你把我們倆全放了。”
孟婆覺着要瘋了,在心裡怒吼:老孃不就是瞎了眼要把你們一家子變成鬼,至於這麼整我?
雖不願,卻不能違背,孟婆笑的燦爛,又故作不在意,“那你們走吧。”
“啊?”這大出餘生意外,以至於快速思量的腦子當機了。
孟婆袖子一擺,包子手裡雞蛋出現在她手中,“我只不過想吃兩個雞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