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雅氣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大聲嚷道:“你憑什麼拿別人的東西還這麼有理由?你憑什麼說我要誹謗劉倩的聲譽?我——我是那樣的人嗎?有些事情,你怎麼知道——”方紫雅差點脫口而出那晚在醫院發生的事情,可是轉念一想還是不要告訴佳佳的好些,這畢竟不是什麼好事,知道多了對她也沒有好處。就把快要到嘴邊的話吞回肚子裡。
佳佳看着旁邊的方紫雅鼻子冷哼一聲道:“誰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死了纔打半年,就捨棄舊愛,榜上新歡。如果不是你狐媚周晨,周晨怎麼會這麼快忘記劉倩。開始都看你可憐,同情你,你卻趁周晨的軟弱,纏着他不放。”
方紫雅看着自己昔日的好友,如今卻滔滔不絕的說出如此不堪的話來。她蒼白着臉,咬緊嘴脣,強忍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身子氣得戰慄着,深深看着佳佳,她突然扭身跑出寢室,在校園的林蔭小道瘋狂的奔跑。
腳越來越軟,終於跑不動了,一屁股跌坐在小道的椅子上。一陣‘卡嚓,卡嚓’剪子的聲音傳來,她循聲看去,原來是學校園丁在修剪灌木叢。
園丁是一老頭,今天是禮拜,他想趁學生都沒有來上課就把長高的灌木叢修剪完。可是看看太陽已經落下天際顯示最後一抹嫣紅時,知道今天的活兒是幹不完了。
佳佳看着方紫雅跑出寢室,她冷冷的笑意在臉上展現。那天早上的記憶在腦海猶存,在下鋪的她有起早牀的習慣,踏腳在地,眼睛無意看見那精美的日記本。看看掉下的位置應該是方紫雅的。她揚起手臂正想喊醒方紫雅問問,可是卻冒出想看看的慾望。
她把日記本放在自己的書桌下,趁下課時間偶爾看看。這一看不打緊,看得她額頭冒出冷汗來。
看着前面到沒有什麼,可是後面卻記載了一些不該記載的東西。她佯裝上衛生間的空隙,偷偷把最後的幾頁撕毀,丟在沖水馬桶裡,親眼看見紙張在馬桶裡隨着旋起的水圈瞬間就不見了。才安心的舒口氣,沒事人般走出衛生間,把日記本藏在衣襟裡面。
在方紫雅和周晨他們出去的那晚,佳佳又偷偷把日記本塞在方紫雅的枕頭下。可是方紫雅和她逛街時,卻悄悄遁走,讓她心裡一陣心虛。急忙趕回道寢室查看自己是否已經把日記本里的關鍵地方撕毀了,萬一是自己記錯沒有撕毀完就慘了。
可是剛剛看到確實是撕毀完了的,還暗自慶幸之際,卻被闖進來的方紫雅逮過正着。她理直氣壯的和方紫雅爭辯,臉上那種超乎尋常的鎮定連自己都覺得佩服。
看看天已黃昏,有些同學已經陸續來校,寢室裡六個女生除了她和方紫雅外,已經來了三個,還有一個是住在本市,明早纔會來的。
她見方紫雅還未有回寢室,心裡也有幾分不安。和來寢室的同學打了個招呼就起身去找她。
找到到一處大葉香樟樹下,就看見椅子上坐著一個人,看衣服判斷定是她無凝。此時方紫雅正背對着她。她想悄悄走上前先矇住她的眼睛,然後再讓她猜猜自己是誰,頂多給她賠禮道歉。細想剛纔自己的態度確實也太過火了些。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方紫雅身後,伸出手來如她所願當真蒙上了她的眼睛,可是佳佳這時卻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對方的臉龐好冰,而且被矇住了卻沒有出聲。她的手這時卻像是被黏住似的竟然抽不下來。
佳佳心裡陡然恐懼起來,周身汗毛炸裂般難受。她顫聲問道:“你——是誰?你——不是方紫雅?爲什麼穿她的衣服騙我?”
“我——是你朋友啊!佳佳——你不記得——我了嗎?”被佳佳矇住的臉龐突然硬生生的扭到後腦勺位置,“啊!”佳佳同時發出慘烈的尖叫,她的手隨著‘她’的轉動莫名其妙的骨折了。
佳佳眼前出現了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龐,蒼白憂鬱,垂直的手臂似乎已經斷裂,只是頭扭過來,眼裡滴着絲絲血液,但依舊很有深意的注視着她。
“劉——倩,你要幹什麼?我——沒有讓你去死的啊!你——幹嘛找到我?我們倆?——只是不該——同時——。”
“佳佳,你在幹嘛?”方紫雅看天色已晚,園丁也早已收拾下班了,就怏怏不樂的回到寢室,可是室友卻告訴她佳佳去找她去了。
這才急忙跑到校園來四處找尋佳佳,遠遠的她就看見佳佳一個人,站在椅子背後,手耷拉着,嘴裡嘟噥劉倩什麼的。就大聲的喊她。
“紫雅,我——錯了,我不該偷看日記本的,我錯了。我——嗚嗚。”佳佳抽泣着強忍手臂的疼痛對方紫雅哭道。方紫雅把佳佳樓到身邊,攙扶她到學校醫務室去看手臂到底怎麼會無故扭傷。
“沒事,都過去了,我們還是好朋友不是嗎?只是你爲什麼會把那幾頁撕毀了呢?還有你這手臂,我們剛纔只是吵幾句嘴而已,你怎麼就想不開呢?把自己的手臂弄成這樣。你這叫自虐呢。”方紫雅嗔怪的說道。
佳佳神色驚慌不安,在方紫雅攙扶下,卻不停的扭頭回看身後,似乎感覺有人在遠處窺視她一般。“不是——我自己弄傷的,是——算了。我們去看看吧,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