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洛黎正在放鬆自我收到中國城餐廳吳老闆的電話,對方說後天有一對戀人在餐廳舉辦婚禮希望找樂隊駐唱問洛黎是否有空,洛黎當即答應下來。
婚禮是不同尋常的場合,不是所有歌都能唱的,悲傷的小調歌就不能唱,己經篩選挑出幾首關於愛情的歌打了下譜子發給樂隊成員讓準備下。
而洛黎則匆匆去學校參加雅思考試,防止學校的英語考試沒能過,有張7分的雅思也能被錄取。雅思考試交了兩千多元人民幣,如果這是物物交換的生意,那主辦方真的賺呆了,不過印了幾張卷子,安排了幾個口語老師,成本哪有兩千塊?只不過英文是國際通用語言所以這些英語爲母語的國家就借伺掙錢。
如今中國的國際影響力越來越大,學習漢語的國家也日益增多,不少國家已經把漢語列爲必修課之一,所以各地的孔子學院也如雨後春筍浩浩蕩蕩而來,相信未來到了孫子一輩時漢語能成爲國際通用語言,再也不用多少年苦練英文發音和文法了。
考場就在學校內所以感覺一切駕輕就熟,到了考場,先是按指紋入場,在國內考時沒有要按指紋,可能國外好多替考的所以抓的緊,洛黎幾周前報名後就有人加了自己微信表示可以安排專業人員替考,洛黎知道在英國作弊被抓到是要面臨坐牢的風險的所以當然拒絕了,只是很好奇這些人怎麼知道自己最近要考試?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在英國考雅思,聽力和國內有較大不同,因爲國內都是一個大喇叭在教室裡放,常常由於喇叭的質量問題導致不少人聽不清。這裡就不同了,每個桌子配一個耳機。
入場的時候被要求脫掉外套,原本擔心會不會凍着,進去就發現是開着暖氣的,坐在座位上喝了口水突然被後面的人用筆頂了下差點把喝的水噴出來。轉過頭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的中國姑娘,臉上畫了濃濃的妝,打着紫色的眼影,低胸裝努力秀着自己的事業線。
“幹嗎?”洛黎問道。
“帥哥,等會把考卷挪這邊些好嗎?拜託。”姑娘說道。
“你想作弊啊?小心被抓啊。”洛黎回答道。
“帥哥~,幫幫忙嘛,晚上我陪你出來玩呀。”姑娘開始撒嬌。
“對不起啊,我不敢作弊,我也不要你陪我玩。”洛黎冷冷地說。
“又不要你把卷子遞給我,放旁邊一些我看的見的。”
洛黎靈機一動說道:“那好吧,上次考試我選擇題也蒙對了一條,說不定這次還能蒙對幾條,等會我就放這吧。”
“去死吧,你不早說,還以爲是學霸呢。”說完女生又去找左邊的男同學聊天了。
有的人考試靠實力,有的人則靠運氣。
再英國已經快一年了,和外國人說話已經不用再在腦子裡翻譯成中文,而是直接和情緒掛上了鉤,可能這就是環境的影響,所以聽力進行得順風順水。
閱讀也不再需要三短一長選一長,三長一短選一短了,做起來就像看報紙一樣,讀着讀着還笑起來了,選擇題草草一掃答案就出來了。
至於作文依然用的是新東方老師教的模版,最重要的就是用連詞,比如首先,其次,第三,同樣,最後但同樣重要,等等。
一切筆試結束後,到學校旁邊的印度飯店要了碗牛肉飯,狼吞虎嚥地扒完後去考場考口語。
對洛黎來說一樣如履平地,監考老師是位英國老頭,之前在國內考試最怕遇到印度考官,他們蹩腳的口音有時候連問題都難聽懂,而且自己回答的略帶中文式的口音在對方看來和自己口音完全不一樣,分分鐘給你低分。
這裡的考官全是英國人,標準的英式口音,記得在中國考口語時洛黎被問道諸如中國環境之類的問題,洛黎當時一股愛國情緒慫恿,一個勁跟老師較真,列舉了一系列工業化國家的曾經說事,最後得的分不高,新東方的老師說怪自己沒誇誇對方的國家,愛國情緒不能掛在口上。
所以這次考試有了先例不再犯錯,處處留神,但洛黎不想撒謊,只能撇開話題,還要帶着連詞撇不然老師說你迴避話題是因爲不會說。
口語考官問洛黎的問題是談談你對英國的看法。
洛黎當然淨挑好的說,要滿足對方虛榮心,比如:“首先,英國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很美的國家,風景美,人文美,政治美,歷史美…..”洛黎列舉了一系列英國的美,只不過在腦子裡把所有對中國的讚美的主語換了下而已,說的考官笑容似陽光燦爛。
考完後心裡有十成把握,打算如果真被曼徹斯特大學錄取也去買個阿瑪尼的包獎勵下自己,到今天還不知道背那種包有什麼感覺。
第二天練習了一天準備在婚禮上演奏的曲目。
據說新郎新娘的父母都是中國人,新郎父母在英國做生意,開了四五家中國超市。而新娘的父親是一位律師,母親在中國城一家大型中國超市做服務員。新郎從小出生在英國卻熱衷於中國文化,新娘是新郎的同學也是出生在英國。據新郎的母親說之前新郎談了一位英國人,但被新郎母親極力反對,原因是英國人生下的孩子往往父母到底是誰都無法確定,有多亂無法想象。
婚禮那天,爲了給準夫妻一個驚喜,在餐廳拉起了一道帷幕,人差不多到齊了樂隊才匆匆從後門入場,透過帷幕可以看到是傳統的中國式婚禮,餐廳各處貼着紅雙喜,鋪着紅地毯,來賓大部分是笑逐言開的中國人。
一切準備就緒,鼓手敲三下後,鍵盤獨奏。現場立刻安靜下來,新郎和新娘莫名其妙得東張西望不知道音樂從哪來。
“背靠着背做在地板上….”伴隨着《最浪漫的事》帷幕落下。
“哇哦!”新郎激動得站起來,用搖滾的手勢指向樂隊,新娘也面帶笑容,在坐的大部分中國人喜笑顏開,或鼓着掌或點着頭打節拍。
唱到:“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在場不少人離開座位在寬敞的大廳裡跳着雜亂的舞姿,氣氛相當融洽。有會唱的也跟着唱起來。
唱完第一首歌,司儀上臺按部就班各種儀式,交換戒指,求婚,長輩的祝福講話等等,而樂隊也應景地彈奏着背景樂。
各種儀式之後大家開始進餐,新郎新娘挨桌敬酒,樂隊繼續演出,由於來賓有各個年齡段的人,所以演奏的音樂也是適合不同年齡的人的喜好,第二首唱的是鄧麗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剛開唱,不少中年或老年人已經看向樂隊,或搖頭晃腦,有不少大爺大媽走到大廳中央跳舞,洛黎唱這首歌也算幫他們回一下年輕時的愛情。世界上一切都會老去,終將消失,你的房子,你的車子,你的肉體,你的銀行存款,你的面容,你的父母,但唯一不老的是愛情,這輩子沒爭取到,或許愛有來生。
有人說我們是辯證唯物主義者的忠實守護者,但你不能妨礙別人自我安慰的權利,如果每個人都想着死後只剩一泡灰,飄散天涯四海茫茫,會不會感到絕望?蒼茫宇宙如果我們終將消失濃縮成一個基點,誰還有奮鬥的動力和意志,當一個世界充斥着抑鬱症患者,我們真的需要宗教帶給靈魂一些歸宿,哪怕那是不存在的,哪怕那是自欺欺人的謊言,但我們真的需要。
想着想着洛黎有些動容,看着在場的每一位春風滿面,寫歌的情緒如滔滔江水涌來,洛黎對樂隊說道:“給我來個G大調的標準伴奏。”
伴隨着背景樂,洛黎急性唱到:
結婚(北海一潭)
戀是情的奠基
親是情的昇華
盼望心的鐫刻
複寫愛的離騷
跨出這一腳你是我的人
從此相濡以沫比翼雙飛
九天流星換你紅顏一笑
驚豔時光也能溫柔歲月
緣是憐的資本
喜是念的港灣
拭目畫樓紅豆
愛意朝朝暮暮
摘下紅蓋頭我是你的人
從此天長地久百年好合
賢母良妻換你事業有成
只願回頭看見你我不亂
戀是情的奠基
親是情的昇華
盼望心的鐫刻
複寫愛的離騷
跨出這一腳你是我的人
從此相濡以沫比翼雙飛
九天流星換你紅顏一笑
驚豔時光也能溫柔歲月
緣是憐的資本
喜是念的港灣
拭目畫樓紅豆
愛意朝朝暮暮
摘下紅蓋頭我是你的人
從此天長地久百年好合
賢母良妻換你事業有成
只願回頭看見你我不亂
新郎停下敬酒,微笑地看着舞臺,伴奏結束後,新郎響起熱烈掌聲問道:“這首歌是誰唱的?怎麼從來沒聽過?”
洛黎說道:“是我剛剛急性寫出來的,算給你們的禮物吧。”
新郎爽朗的笑着說:“你是人才啊。”
洛黎則擺擺手:“人才算不上,即興想出來的,都不押韻的。”
新郎走過來說道:“押不押韻不重要, Beyond也有歌不押韻的呀,不也火了嘛。”
洛黎說道:“看來你也懂音樂呀。”
新郎說道:“我不懂的,只是愛好詩歌,你這歌詞裡的驚豔時光溫柔歲月用的是蘇劇的同人文《經年》裡的對吧?”
“對的,你看好多書啊。”
“是的,我是書呆子,哈哈,我敬酒去了,你繼續。”
洛黎繼續演唱了一些愛情的歌,結束演出後,新郎的爸爸塞了個大紅包給洛黎,洛黎推卻幾次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