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讀寶恩的日記,我的淚邊向下流,不知何時,鞋子已經滿是水,我關掉了電腦,連忙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找出了牀底的盒子,盒子裡滿是小星星。一顆一顆接着一顆,積滿了整個盒子,猶如我破碎的心,被一點一滴收斂進了這個充滿愛的盒子裡。我不知道有多少,總之太多太多了,與寶恩結婚有四年多了,從她十五歲開始,而今快二十歲了,可她離開了。
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太不夠珍惜,而今她離去了,我卻傷透了心,是不是人都是一樣,永遠都不懂得珍惜,永遠都是在失去後才知道珍惜,原來我的心愛着的是寶恩,而非沈佳。
我走進了公司,我要去做一個重大的決定。當我走進辦公室時,沈佳跑到我面前,緊緊的用抱着我說:宥軒,你怎麼了,你昨晚手機一直關機。我慢慢推開她的手,臉上沒有任何得表情,沈佳察覺到不對,用手撫摸過我的臉說:怎麼了?我看着她,極其堅決得說:我要去找寶恩,沈佳,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對不起。
說完後,我憋下沈佳的手,走進會議室,我面對着自己苦心經營起來的團隊說:對不起大家,我夏宥軒對不起你們,我要辭去公司的職務,由相東接替我擔任董事長的職務,我要去找尋自己的妻子。
妻子一詞,是我第一次說出口,我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真的沒有想到,但我不後悔,而今我找回了自己,我感謝寶恩,我要去找她,不管多麼困難,不管要過多長時間,不管要走多少路途,我不會放棄,永遠不會。
愛一個人就是要給她幸福,以前的我沒有弄懂自己的心,而今,我明白了,雖然晚了,但我會找尋她,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輩子。我相信我會感化老天,找回寶恩的。
姐姐打電話給我說:你確定了嘛?我說是。姐姐沒在說什麼,笑了笑就掛掉了電話。沈佳辭去了職務,謝鈺芳打電話告訴我她去美國了。我對不起沈佳,只能默默的祈禱,祝她幸福。相東找過我,要我回去任職,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我拒絕了。我告訴了母親寶恩走了,母親很驚訝,只說了一句:哦。但我聽得出來,母親內心儼然的可惜。
我找了整個江寧市,問了她所有的大學同學和老師,也找了她高中的朋友,只是一無所有,我很沮喪,但爲了她,不管要我怎樣,我都願意
公司發展進入高速階段,相東一直忙着工程的質量,張經理,王經理和於經理忙的不可開交,相東也要經常應付市裡的領導,還要去視察工程,晚上還要處理公司的文件,謝鈺芳幾乎每天都給我打電話要我不要爲了兒女之情,放棄現如今的大好前程。我迫於無奈,但要求只認人事部經理,其實我不想擔任任何職務了,只是我明白公司需要很多有才之人,否則,累壞的肯定是相東。
我商務在公司進行面試,下午就開車去找寶恩,江寧市不大,可我卻找不到她,徘徊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昏暗的燈光打在了我的身上,疲憊不堪的影子在燈下被託的很長,猶如滿地的悲傷,傾瀉成河。
我在短短一個月內,新招了各種人才,工程技術和管理的人整整翻了一番,我也給相東打過電話,建議他將李彥峰升爲經理,負責一方,相東同意了,我覺的我的任務完成的差不多了,就給相東發函,表示了辭去人事部經理的職務,由我的助理秦雪儀接任,相東打電話挽留,只是我回絕了,打話那頭相東嘆了氣,我知道他內心很是痛苦,只是相東,請你原諒我將所有的事都壓在了你身上,請你原諒我好不好,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誰肯幫我做下去。
我徘徊了在城市的街道,貼上了尋人啓事,行走在街道上,我一張一張的貼,不管風吹雨打,我都依舊,拎着尋人的廣告,走在每一條街道。有的時候我很累,可我不會停止,我要找到寶恩,不是因爲我對孫爺爺的承諾,而是因爲我愛上了她。
轉眼過了好幾個月,馬上就要中秋節了,我回到家中,看着沙發上母親,母親又老了,而我也顯得疲憊和憔悴,我握着母親的手說:媽,兒子回來看您了。母親嘆了口氣說:兒啊,找到了嘛?我沒有想到母親會這麼問我,我低下頭嘆了口氣,母親摸過我的頭說:娘記得小時候,也這麼摸過你的頭,而今你大了,娘一隻手摸不過來了。我說:兒子長大了。
母親笑笑,說:是啊,我兒子長大了,娘也老了,娘希望死前可以看到有個人真心照顧着我的兒子,娘以前想着抱孫子,而今不想了,只是你好,娘就心滿意足了。
我握着母親的手,滿眼淚說,我用手揉揉眼睛說:媽,兒子會很好的,也會找回寶恩,帶着她一起來看媽的。母親會心的點點頭
晚飯後,我扶母親上樓休息,之後便連夜回了江寧。
爲了找回寶恩,也爲了母親的最後心願,我帶着行李,走遍了寶恩提過的每一個地方,中山陵,西湖,長城,故宮,長白山,成都,深圳,請到,濟南。。。總之我走了太多的地方,我路過好多的寺廟,進去都會拜訪一下,我祈求老田能夠讓我遇到她,在某個不止名得街上,我祈求老天能夠讓母親擁有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如果可以我願意折去自己半生的生命。
我走過了不知道多少個雨天,頂着深圳的大雨,行走在街頭,任由雨水打溼我的頭,我的發,還有的全身。過往的行人看着我,紛紛遠離繞我而去,我想現在的我看起來一定是個瘋子,人人遠離人人唾棄的瘋子。
我巡迴在國內,如同一個流浪人流浪在全國,那兒有我的痕跡,哪兒就有我找尋的日夜。
在青島,我入住賓館時已經深夜一點,我躺在牀上,連衣服也沒有拖就睡着了,不知何時,叮鈴鈴的電話聲叫我喚醒了,是姐姐的電話,我閉着眼睛接聽了,姐姐那邊很急,也很慌亂,很久才說:宥軒,快點回來,你媽出事了。我立馬睜大了眼睛,猶如中毒一樣,一點睡意也沒有了,帶上行李包充忙趕回江寧。
回到江寧,我走進病房,姐姐告訴我母親沒事了,已經過了危險期。我點點頭問:我爸呢?姐姐輕聲說:他年齡大,我讓他回去休息了,這幾天,相東他們都來了,你趕了一路了,想必得有兩天沒休息了,回去睡一覺吧,這裡有我。
我遙遙頭說:我沒有一點睡意,我想好好陪着母親。姐姐擔心得說:可你身體吃不消。我說:沒事,我受得了,這幾天對虧了你姐,你先回去休息吧。姐姐嘆了口氣說,那好吧,有事打我電話。我點點頭。
姐姐走後,病房靜悄悄的,我握着母親的手,看輸液瓶中的點滴一滴滴的向下滴。猶如一跟有一跟得針紮在了我的心裡,疼痛無比。
這麼多年來,我恨母親,恨她沒有給我一個完美快樂的童年,可是她教給了我太多太多,現在長大了,才知道,原來我不是一個好兒子,才讓母親如此對我。二十七年了,我沒有成爲母親的心中出色的好兒子,有其實高考那年,讓母親傷透了心。母親多麼希望我可以上一所很多的大學,多麼希望有一所名校的錄取通知書可以寄回到家裡,只是我,太過執迷不悟,悔了自己的一生,也讓母親陷入最痛心的時光。
看着母親的臉,皺紋又深了,就像是那瓶點滴,空間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