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讓死者也熱鬧起來吧。”維克托盡情的釋放着自己心中的壓力,越是靠近奸奇,他越是感覺到絕望。
法師是個理性高於感性的職業,一旦他覺得自己的勝算較小,就很容易妥協,不會因爲一腔熱血而衝動,那是戰士愛乾的事。
維克托在新大陸受過全套的教育,他知曉混沌,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爲有多惡劣,但是他不想反抗了。
那些知識,太誘人了,是他一輩子都沒法掌握的東西,維克托在心裡對自己這麼說,但是另一個聲音卻毫不猶豫的揭穿了他。
“你只是害怕死亡,渴望力量,甚至不惜成爲混沌的走狗。”是法師們把混沌帶進了這個世界,那些倖存者成了後來的巫王,巫王在教導自己的後輩時,一直在強調混沌的危害性。
“我又能怎麼樣呢,那樣的力量比巫王更加強大,我如何反抗?我只不過是一個法師而已。”維克托思想中的堅定只持續了一秒鐘,就投降了。
一雙深藍的怪異翅膀,撕裂了他的後背,在鮮血中透體而出,那是奸奇的新獎賞。
地上的死者,主要是綠皮的屍體,果然如同維克托所說一樣,晃晃蕩蕩的站了起來。
並非像風息堡的行屍走肉,這些屍體的內部被塞進了新的內核,從混沌世界直接召喚出來的魂妖代替了已經死去的靈魂,操縱着他們的肉體。
聖武士賽文醒來後看見的第一張臉,就是一張曾經屬於新華夏玩家的臉,如果不是對方的臉上有一道兩指深的傷口,賽文可能沒那麼快警覺。
戰神坎帕斯的聖武士就像觸電了一樣,瞬間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帶着鐵手套的拳頭一拳就打扁了對方的臉。
他眼看着那張熟悉的臉被自己打的頭破血流,但是對方看起來毫不在意,晃了晃腦袋打了個響指,一道閃電就突然出現把聖武士擊倒在地。
賽文那受過祝福的盔甲救了他一命,聖武士沒有浪費這來之不易的恩惠,冷靜的選擇了戰術撤退。
戰神並不鄙視這種行爲,無意義的犧牲毫無價值。
賽文這一次不用擔心和其他聖武士刀兵相見了,有更大的麻煩找上門來了。
那兩個佔據了賽里斯人身體的怪物,似乎沒有興趣追擊逃走的聖武士,他們指揮着復生的綠皮圍成了一個圈。
然後又是一個響指,就像有看不見的大手一樣,綠皮們被擰在了一起,就像擰麻花一樣,頭尾相連,骨肉相交。
一扇混沌風格的大門就此完成,粉紅色的小懼妖從門裡面跳了出來,如果不看那疙疙瘩瘩的皮膚,以及赤紅色的眼睛,凡人甚至會覺得這些小懼妖沒什麼危害。
但是當它們那蝸牛般的觸角交叉,開始向外噴吐火焰和毒液時,就連超凡者都需要暫避鋒芒。
首先和混沌生物遭遇的依然是綠皮,綠皮用自己的熱情感染了這座廢墟般的城市,它們怒吼,它們殺戮,它們waaagh過來,又waaagh過去,把每一個看起來不綠的玩意都踩在腳下。
現在,它們終於遇到了夠勁的對手。
在天上盤旋的屁精帶着興高采烈的表情,率先迎接了奸奇的小寵物們,鋪天蓋地的爆炸讓懼妖們的粉紅色變成了藍色。
吃了大虧的小懼妖開始互相幫助抱團,蠟質的身體毫無間隙的融合了,一隻只和成年人差不多高的懼妖出現在原地。
大量的火球,熱射線,寒冰箭法術被升級版的懼妖扔上天,屁精們一時間損失慘重。
被混沌怪物佔據了身軀的屍體,在城市各處和綠皮,和玩家廝殺在一起。
一處又一處的混沌裂縫被搭建出來,銀髮女巫臉色依然紅潤,但是手上傳過來的顫抖依然讓狩魔獵人知道,她並不平靜。
“在靈能大潮之前,它們還不能如此肆無忌憚的建立連通兩個世界的通道。”愛菲拉爾鬆開自己的手,看着那雙漆黑的眸子:“女巫是它們在淪陷區外唯一的機會,現在它們有更廉價的方法了。”
“會解決的,別擔心,我們會解決的。”徐逸塵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女巫身上了,他看見烏雲中那不斷接近的身影,看着那不斷劈下的閃電,攥緊了【戰禍】的手柄:“就先從他開始解決!”
穆鐵根也看見了身後聖武士營地中的變故,看見了沙灘上各種奇形怪狀的海洋生物。
他們對那些東西很熟悉,從宋帝國出來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每天都要上甲板去清理被混沌感染的海洋生物。
“要不要幫他們一把?”張子游看了一眼海灘上發生的戰鬥:“雖然我們立場不一樣,不過如果有混沌出現我願意先殺混沌。”
“那是在浪費時間。”書馬鶴看着遠處的怪物海洋,混沌生物就像浪花一樣一波波被推向岸邊:“根本殺不完的,在出發前我們就檢測到海域污染了,最少海岸線沿岸十六海里的厚度。”
有不少不能適應陸地生活的物種,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後面的新怪物踩死了。
聖武士們竭力抵抗,但是防線依然在不斷的向後退卻,敵人太多了。
沒人再說話了,作爲武者,超凡者,他們和混沌之間的鬥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魔門勢力中曾經有幾家試圖投靠過混沌,後來都被正道剿滅了,但是和南部邊境的混沌戰爭相比,就不算什麼了。
每一個歸化肅武堂的武者都會被拉到那邊的戰場,接受爲期兩星期的震撼教育。
“嗖!”穆鐵根接住了一支力道不大的箭矢,擡頭向射箭的方向望去,看見了一個手持弓箭的宋人正對着自己招手。
“跟我來,我們的麻煩大了!”遊俠吉萬冰一轉身,沿着廢墟的牆壁屋頂向內城方向跑去。
在遊俠身後,海岸線的方向,一條十幾米長的觸手從海中伸出,拍碎了一艘遠征軍戰艦的船頭。
一隻巨無霸級別的章魚,露出了自己的冰山一角,和望鄉城的各位打了個招呼。
奸奇的新信徒,維克托爲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半個月之久,這就是其中最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