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塵一個人從‘巨鯨’的肚子裡走了出來,船長最終被他手刃在了‘巨鯨’體內,深海里的事就留在深海里,徐逸塵不打算把船長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他會把這件事告訴楊越凡,讓他查一下這位船長在現實中的身體有沒有被銷燬,這算是他對老兵的最後一點敬意。
“船長戰死了,我在海底看見了他的屍體。”狩魔獵人對其他玩家說:“可能是第一次震動的時候他掉進了大海,他不應該喝那麼多酒的,酒精讓他變得麻痹了。”
徐逸塵身上散發着刺鼻的氣味,他是從滿是橙劑的海面上游出來的,殘留在盔甲上的化學藥劑在空氣中不斷蒸發,讓狩魔獵人整個人都散發着白色霧氣,致命的霧氣。
橙劑可以殺死寄生蟲,成千上萬只寄生蟲,卻無法對狩魔獵人造成傷害,或者說造成的傷害沒有他自身恢復速度快。
徐逸塵都有些吃驚這種橙劑的殺傷力,【沐浴神血】讓他的皮膚能無視凡鐵的傷害,在橙劑面前卻只能抵抗短短几分鐘時間,他此時已經感覺到皮膚有些瘙癢,那是皮膚被化學藥劑腐蝕後又快速癒合帶來的感覺。
大副對狩魔獵人說的話有些疑問,但是他聰明的沒有開口,他知道船長的酒量,也知道船長的身手,在新華夏想在一線部隊擔任軍官,個人技能是重要考覈目標,即使是將軍也必須保持自己的戰術素養,所以他不相信船長因爲喝醉酒被顛下船的說法。
這件事他過後會單獨向上級報告。
‘巨鯨’的核心原本應該是一件傳奇級別的原材料,但是它蘊含的能量已經被寄生蟲們吸乾了,而後又遭到船長的惡意雕刻,本身已經殘破不堪。
當狩魔獵人用【戰禍】大劍切割晶核的時候,感覺就像在切割石頭,滿地都是破裂的碎片,
徐逸塵把這些碎片都撿了回來,雖然系統吝嗇的連屬性都沒給列出來,但是他覺得這些東西多少還有點價值。
他發現系統似乎越來越懈怠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連每天早上例行的系統通告都收不到了。
楊越凡之前有提到過這件事,但是那會他正專注於攻略遠南大陸,沒注意這一點。
隨着‘巨鯨’的死亡,寄生蟲的攻勢也告於段落,新華夏玩家有條不紊的完成了最後的殺戮,海面上飄滿了寄生蟲的屍體,連帶‘巨鯨’的屍體一起被橙劑腐蝕呲呲作響,看這速度要不了幾個小時海面上的屍體就會被腐蝕一空。
朝露號依然擱淺在‘巨鯨’寬闊的後背上,幾個防護全面的新華夏玩家划着小艇靠近了過來詢問情況,並且開始埋設炸藥,他們打算在‘巨鯨’的背上炸出一片斜坡,讓朝露號滑下去。
在這之前,他們打算把朝露號上的船員和客人都請到其他船上做客,在見識了這場戰鬥後,無論是精靈還是尤頓海姆人都安靜了不少,他們真的對這種工業化的戰爭感到發自內心的恐懼。
在尤頓海姆人眼中,這些賽里斯人就像死神的使者,他們的戰鬥無關榮耀,無關勇氣,除了死亡還是死亡,他們對待敵人的方式似乎只有死亡這一種形式。
而在銀月城的精靈眼中,這些賽里斯人已經把戰爭上升到了另一個程度,就像精靈的藝術比之於人類一樣,雙方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莫利諾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許安東尼法師還有別的安排,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不認爲在賽里斯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銀月城有資本談條件,反正最後銀月城也沒法保住自己的技術,爲什麼不表現出合作的態度以求對方能寬容大度的接受自己?
“徐,我們得談談,我想和你們談談關於獲得賽里斯永久居住權的問題!”莫利諾斯和狩魔獵人擠在了一艘船上:“我想好了,我以後就常駐你們那了,我不回銀月城了。”
莫利諾斯作爲銀月城的考古隊員,對混沌多少有所耳聞,但是這麼多年銀月城探索的地方一直遠離文明圈子,基本沒有被混沌污染,所以他也沒遭遇過真正的混沌侵蝕事件。
而現在莫利諾斯見識過了,太可怕了,他原本以爲銀月城發生的那件事就已經很可怕了,而現在他終於見識了混沌和人類之間真正的戰爭。
“我可以根據你們的要求列出銀月城的技術清單,把最有價值的單獨標記出來,你們不是想要永恆之井麼?”莫利諾斯急切的說道:“我們有資料備份,迷鎖法陣,我們這些年也一直在研究,所有資料都可以交給你們。”
“這些都是我們已經拿到手的,或者即將拿到手的,說點我感興趣的。”徐逸塵見多了莫利諾斯這樣的人,不是所有國家都和新華夏一樣自古以來就是大一統的國家,很多小國上層下層之間距離很遠,面對危機時,上層人士更願意獨善其身。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徐逸塵知道現在是提出條件的時候了,他要求的越多,對方心裡就越安穩。
“除了各種技術資料之外,我不知道還能提供什麼了。”莫利諾斯努力的回憶着自己記憶中有價值的東西:“考古資料你們要不要,都是精靈王庭留下的遺蹟或是陵墓,有些我們已經探索過了,還有些我們因爲太危險沒探索,你們如果感興趣可以探索一下。”
徐逸塵搖了搖頭,他覺得價碼不夠:“給你二十四小時時間思考,然後有專門人和你談這件事。”
莫利諾斯苦笑了一下,他不想和專業人員談,以往的經驗告訴他能和戰鬥人員達成的協議就別和專門談判的人談,他們一定會要求更多。
承載着狩魔獵人的小艇搖晃了一下,一隻臉盆大小的寄生蟲因爲自身的體積頑強的活着,剛纔就是它試圖用尖銳的爪子爬上來。
徐逸塵伸手用指尖上的【純淨之火】點燃了它:“文明不會就此毀滅,你太悲觀了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