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範閒,你怎麼看?”
越臻獨自坐在馬車上,神色平靜,朝駕着馬車的謝必安隨口問道。
“看起來性格比較溫和靦腆,令人頗有好感,對了,屬下感覺範閒跟您平時表現出來的氣質有些像。”
謝必安斟酌了一會,一邊駕着馬車,一邊迴應。
“哈哈,必安,你記住了,以後面對範閒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此人表面待人溫和,實則內心氣量頗爲狹小,實乃睚眥必報之人。”
越臻輸完之後,心中默然道:“好像確實跟我差不多。”
“是,屬下記下了,不過就算如此,殿下爲何這麼鄭重的讓屬下小心範閒?”謝必安誘惑問道。
越臻神色一正,略有忌憚道:“此人光憑拳腳功夫已經是七品巔峰接近八品的高手了,而且他還是監察院費介的徒弟,用毒的手段同樣出神入化。”
謝必安聞言,神色一凝,倒也沒有疑惑自家殿下是如何知道的,只是點頭道:“殿下放心,我必定不讓範閒傷你分毫!”
越臻啞然,旋即道:“放心,我的身手你是知道的,只是讓你以後面對他的時候,有個防備。”
“是,殿下。”謝必安鄭重道。
“另外,回去通知王府的人,若是和範閒相關的人起了衝突,直接避讓。”
越臻想了想,又吩咐道。
謝必安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皺眉不解。
“殿下,範閒雖然不好惹,但是我們也不是吃素的,何必怕了他?”
越臻神色一愣,旋即想到,其他人不是自己,不瞭解範閒的身份,不知道其背後的實力。
五竹,範建,陳萍萍甚至是慶帝……
越臻光是想想就羨慕,奈何這是人家親媽留下的遺產,羨慕也沒用。
他沉默了一會之後,沒有對謝必安解釋,而是加重語氣道:“聽我的。”
“是,殿下。”
……
數日之後,禮部尚書郭攸之之子郭保坤狀告範閒,將他打成豬頭。
隨後,京兆府尹梅執禮傳喚範閒,兩人公堂對質。
……
此時,廣信宮中。
太子眼神略帶癡迷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姑姑,心中的火焰時而高漲,時而低落。
而長公主好像絲毫不知,只是低頭剝着橘子,恬靜且妖媚。
“郭保坤可是早早就投靠在你門下,他和範閒的案子你不會袖手旁觀吧?”
長公主輕啓紅脣,語氣平淡道。
“京都法律森嚴,我去與不去並無分別。”
太子略微回神,抿了口茶水掩飾自身。
“太子親臨差別大了許多,若是能夠趁機給範閒定罪,或許陛下就不會讓婉兒嫁給他,到時候內庫依然在我手裡,而我自然是站在你這邊的,而你若是不去,只怕會寒了麾下的心。”
長公主擡起頭,衝太子微微一笑,眼神魅惑。
太子看着長公主擡頭的這一笑,臉色突然有着不正常的紅了紅,沉默了一會兒,起身道:
“既然姑姑說了,那我去就是。”
旋即轉身離去。
而長公主看着太子離去的背影,突然恬靜一笑,似嘲諷,似高傲,似冷漠。
……
與此同時,賢親王府。
“殿下,如今京兆府尹梅執禮正在公堂上審問範閒。”
範無救仔細向越臻稟告着郭保坤被打事件的後續。
越臻點了點頭,旋即道:“梅執禮似乎投靠了太子殿下?”
“根據我們的查探,是在前年開始和太子走的比較近。”
“走,去京兆府。”
“是,殿下。”
……
半柱香之後。
當越臻趕到京兆府的時候,發現太子殿下已經到了,並坐在梅執禮身旁。
而此時,梅執禮在太子的威逼下開始對司理理用刑。
“啪啪啪,好一個屈打成招。”
這時候,坐在太子身邊如坐鍼氈的梅執禮心頭一顫,面色更苦了。
但還是顛顛的迎向越臻。
“拜見二殿下。”
越臻掃了他一眼,接着快速略過,直奔太子而去,路過範閒的時候,輕拍了一下肩膀。
“都起來吧,太子殿下在這,哪裡用得着拜我?”
越臻剛說完,便朝着太子拜倒:“拜見太子殿下。”
這時候,太子看着越臻,臉色微微黯淡,旋即掛上了虛僞的笑容。
“你我兄弟,何須如此?”
越臻回以微笑:“禮不可廢。”
“不知二哥來這裡做什麼?”
“來見識太子殿下之威。”
“呵呵,梅大人審案,我只是旁觀。”
“是麼?”
這時,越臻轉頭看向梅執禮,笑容溫和。
梅執禮勉強笑道:“是,是,是……”
“那爲何剛剛案情已成定局,爲何又突然開始用刑?”越臻奇怪道。
“這,這,這……”
梅執禮啞口無言,只能求救一般看向太子。
太子臉色一沉,旋即一伸手,看着梅執禮:“大膽講。”
梅執禮深吸了口氣,咬牙道:“是我私自用刑,和太子殿下無關。”
越臻扯了扯嘴角,旋即說道:“梅大人自便,我也是旁觀。”
隨後坐在另一邊,看向下方。
這時梅執禮臉皮輕輕顫動,滿臉苦澀的坐在太子和越臻之間。
這一刻,梅執禮深切體會到了水深火熱的滋味,他此刻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小心的拿起驚堂木,又輕輕放下。
“用刑。”
這時,範閒臉色微動,就要開口,卻忽然發現司理理對着他搖了搖頭。
於是,便閉口不言。
很快,便有行刑的人上來對司理理用刑。
然後便聽到司理理痛苦的叫聲,然而依然沒有供出範閒。
直到太子命令手下將滕子京帶了上來。
越臻看到範閒的臉色在這一刻突然難看了起來。
果不其然,隨後太子親自下場將滕子京的底細全數抖了出來。
越臻這時候端座於上方,並沒有站出來幫範閒將鍋甩在滕子京身上。
沒有必要,不但沒有好處,還會真正的得罪範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