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不在乎金錢,也從未在意過自己的外貌、身材、家世什麼的,對其他人也一樣。她出生於小康家庭,長着一張與那個家庭不太相符的可以到處臭美的臉,擁有一個與那個家庭不相適應的可怕之極的聰明腦袋,所以無論她走到哪裡都會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一直是街坊領居的談論對象、長輩們飯後茶前的空閒話題。
大家都在羨慕她的先天優勢,沒人會去顧慮她的感受,也不會知道她有多排斥着這一切,自然不會發現她已經在這所有的所有中喘不過氣來了。那種名爲“期待”的重擔對她來說太過沉重了。因爲別人那種莫須有的“期待”與“嫉妒”,她被孤立了,被迫走出了自己的交際圈、自己的夥伴圈,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高處,成爲了只是被人欣賞的孤高之花。所以,她本人從沒感謝過給予了她這一切優勢的神,反而還憎惡着這一切。
因爲父親的工作居無定所,她的轉校成了家常便飯,她在同一家學校絕對呆不過半年,所以也沒有特意去在意自己的孤高處境。直到那一天,她初三的那一年,遇到了仇中異。
她在此之前已經轉過很多學校了,早沒有了新人初來乍到的羞澀與不安,只等老師快點把介紹新同學的例行公事弄完,同學們快點把她議論完,她好回到座位開始上課。就在那個時候,她看到了正在課堂上一臉慵懶樣、昏昏欲睡的仇中異。不知怎的,她就是很在意那個人,所以她沒等老師把她介紹完就自己走進了同學們當中,來到了仇中異的座位前。
“你,似乎隱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傷口?”顏中憶單手拍向仇中異的桌子,引起仇中異的注意後才那麼說。
“然後?”仇中異側着臉冷笑着,“你想告訴我什麼?!”
多麼冰冷無情的話!顏中憶本來還以爲仇中異會成爲她在新學校的第一個僕人的,沒想到立即就被反擊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碰壁,還是第一次有男人對她那麼冷淡。她很驚訝,同時也住了嘴,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後來,在和班上的男生的交談中,她發現了仇中異的過去。
現在的仇中異雖然每節課都在上,但成績一直處於中下水平上不去,無論老師們如何課後輔導也上不去。而在一年前,哪怕仇中異翹再多的課,成績
都是學年級前三的。一年前似乎發生了什麼事,那個什麼事在仇中異的內心中咬了個洞,讓仇中異整個改變了。而那個洞,就是她所感覺到的傷口了。但是那個傷口具體是什麼,沒人知道,連跟仇中異最要好的小D也不得而知。
她本能地感覺到那是不能碰觸的傷口,那之後就沒接觸過仇中異了。然而當天放學後,機緣巧合的,兩人在道路的分叉路口碰上了,還一前一後走到了同一條道路中。她還以爲仇中異是來跟蹤她的,畢竟她被跟蹤的經歷是數也數不清的,所以她把仇中異定爲了跟蹤狂,內心氣得半死,差點就要爆發了。就在那時,兩間屋子裡同時傳出了叫喚的聲音:顏中憶/仇中異!
她猛地回頭,看向不遠處的仇中異,這才發現她還不曉得對方的名字。原來那個男的叫做仇中異。
怎麼說呢?那之後他們就莫名其妙走到了一塊,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從此以後,她不再用一張虛僞的笑臉來武裝自己了,喜歡的時候會說喜歡,討厭的時候會說討厭,開心的時候會放聲大笑,難過的時候不在意淚水模糊雙眼······心境上的改變讓她能真摯地對待自己以及周圍的人了,她得到了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東西。在仇中異的身邊,她感覺到安心、自在、舒適。她想一直呆在仇中異旁邊。但是,她卻不得不付出相對的代價——
“啪”地好大一聲,她的臉上多出了血紅的五指印。
“跟那野小子斷絕往來!我說過的吧?你的男朋友只能是有錢有權有勢的!”那是來自父親的咆哮。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溫柔善良的父親成了權勢下的暴戾者。
她低下頭,一句話也沒說。她討厭老是搬家的父親,討厭父親很多時候的無理取鬧,討厭父親的晚歸,討厭父親老是責罵自己的母親。她討厭父親的種種,卻一句話也沒抱怨過,因爲她知道,只要她開口了,這個母親好不容易挽回的家庭就會碎裂了,那樣的話母親會哭的,她不想要那樣!
她所想要的不過是一個開心幸福的家庭,她不在意家庭的富寡,真的只是想要父親能按時回家跟家人一切吃飯,母親會溫柔的做菜顧家,就只是這樣而已。可是,沒人明白,每個人都在爲擁有一個富裕快活的家庭而努力,卻不
知自己已經被金錢支配,人格都整個改變了。
她,很傷心,很痛苦,但是誰也沒發現,依然稱讚着她的美麗、她的聰明,嫉妒她所擁有的一切。只有他,仇中異,看透了她,陪在了她身邊,什麼都不問,也從不奢求她的什麼。仇中異成了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氧氣,只要呆在仇中異的身邊,她就能得到拯救!
今天,她也挽着他的手走回家,沒把父親的警告當回事。
“你整天跟我黏在一起的話,流言真的會滿天飛的。”仇中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有什麼關係?想傳的話就讓它傳好了。”顏中憶笑眯眯地說。
“我會困擾的,你父親對我很生氣。還有······”仇中異皺着眉頭停下了腳步,看着前面那幾個恨不得殺了他的男人,不爽指數急速上竄,“我是蒼蠅拍嗎?”
“但你從沒要求我離開啊!”顏中憶鬆開了仇中異的手臂,退到了一旁,好讓仇中異沒有後顧之憂地去對抗那幾個糾纏她的男人。
仇中異回頭看了看顏中憶,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嘆了一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化爲蒼蠅拍,替顏中憶去拍那第107至113只蒼蠅了。
那個時候的顏中憶,看着仇中異的背影,收起了一貫的笑容,露出了痛苦至極的傷心表情,像要隨時哭出來似的。她想跟仇中異在一起,想跟仇中異永遠在一起,她需要仇中異。但是,仇中異卻不需要她,也絕對不會選擇她,哪怕她長得多麼亮麗、頭腦有多麼的好。直到現在仇中異還是沒讓她觸碰他的那個傷口,就是證據。
那一刻,她明白了。仇中異,並不屬於她!
時隔三年多,當她以遊戲道具的身份首次見到仇中異的時候,仇中異正在開懷大笑。那個笑容,卻是一個叫做聖偉達·雪薇的女人引起的。那一秒,她握拳的雙手上青筋暴現,幾乎要衝過去宰人了。
如果仇中異不屬於任何人的話,她起碼還可以抱有一顆鎮定的心。但是,仇中異卻被搶走了,被這個女人!
顏中憶惡狠狠地瞪着聖偉達·雪薇,充血的眼睛中露出了驚人的殺氣。
(第266遊,完。請期待:第267遊,前往仇中異所在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