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感知了一下,周遭劍氣纖毫畢現,心中仿似明鏡一般透徹。
呼蘇硯呼了口氣,幸好,劍意並沒有消失。
蘇硯有些驚喜,他最熟悉最習慣的便是基礎劍術,出劍之時簡單直接,他很喜歡這樣的戰鬥方式。
而且在他看出別人劍勢之中的破綻之後,倘若讓他用其他招式去應對他反而不知該怎麼對付了。而基礎劍術或斬或刺他都能夠隨心所欲。
只是以往基礎劍術與別的屬性劍技相鬥之時太過吃虧,但是現在基礎劍術也有了自己的屬性,蘇硯敢肯定,現在的基礎劍術與任何一門九品劍技相鬥都不會落於下風!
當然,前提是雙方熟練等階相同,否則以蘇硯現在一階的熟練度便去與那些將九品劍技修煉到六七階的人相鬥與送死無異。
蘇硯手中長劍一振,噼噼啪啪一陣微弱電光閃動。蘇硯滿意的點了點頭,跟着便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的身體經過連番重創激戰本就到了快要不支的邊緣,此刻經脈之中靈氣一轉,便覺體內似有千萬蟲蟻撕咬,痛苦難當。
蘇硯不敢大意,忙收了長劍,徑直向醫務處走去。
小色豬這時候已經毫無忌憚的重新蹦了出來,反正他的身份已經被莫輓歌察覺到了,這會兒小色豬是否會被莫輓歌看到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而在蘇硯激戰之時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的小球獸,也悄悄的重新跟上了蘇硯的腳步。
大約是覺得自己方纔悄悄躲避的舉動有些不大對得起蘇硯,小球獸一反往常跳脫淘氣的性子,只是低着頭一聲不吭的跟在蘇硯身後。
便是小色豬出現之後,小球獸也只是擡頭望了一眼,便又飛快的低下了頭去。
對於醫務處的位置蘇硯並不熟悉,雖然他往常幾乎每一天身上都掛着傷痕,但是醫務處並不是免費的地方,想要治傷也一樣是要錢財的。只不過學院之中的藥師比起外邊的來價格要稍微公道一點點罷了。
好在學院之中道路兩側隨處可見指向牌,蘇硯順着指向牌的方向走去,倒是也不怕找不着地方。
“醫務處,便是這裡了。”
遠遠的蘇硯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味,這味道算不上香,可也算不得臭,只是極爲怪異,讓人聞着有些不舒服。蘇硯甚至覺得微微有些暈眩的感覺。
一進醫務處,蘇硯便是微微一愣。
醫務處並不算小,足足有三四個劍室那麼大,而此刻卻仍是顯得有些擁擠。
一個劍室至少可以容納四五十個學生而不顯擁擠,那麼說來這醫務室之中至少有着兩百來個學生了?
而這還只是大廳,大廳過去仍有不少房間,幾乎每一個房間外都是排着長龍。
蘇硯皺了皺眉,按照這樣的人數,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夠輪到自己?
一個面容黑瘦神情略顯刻薄的大媽拿了一張小紙條往蘇硯手中一遞,一臉不耐的道:“782號,先在這兒等着,等到叫到你號碼的時候你再去排隊!”
這時候,不知從哪兒響起一個冰冷的女聲來:“431號的同學速到六號口排隊,431號的同學速到六號口排隊!”
43
1號?也就是說自己前面還有三百五十多人?而且這還只是獲得排隊資格?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聲音纔再次響起:“432的同學速到3號口排隊,432的同學速到3號口排隊,過時不候!”
“3號口?”只見一個學生一臉懊惱的將手上的紙條丟掉,唉聲嘆氣道:“怎麼不是5號口呢!虧我還起了個大早!看來只能重新取票了。”
“哈,這位同學,你也是爲柳藥師來的啊,前面排隊的人之中可有賣票的,就是價錢稍微貴了一些,不過能夠享受到柳藥師親自醫治的待遇,那也值得了是不是?”
“賣票?什麼價格?”
柳藥師?
蘇硯微微皺了皺眉,方纔那將紙條丟棄的人分明便是432號,只是輪到他排隊了他卻反而將紙條丟棄,甚至寧願再去重領紙條也想讓那柳藥師醫治,難道那柳藥師便是這醫務處之中醫術最高的藥師?
蘇硯可不想慢慢等着,他將院長給他的那塊淡藍色牌子取了出來,往那發放號碼的老婦面前一遞,道:“這個也要等着排隊麼?”
那老婦瞥了蘇硯手中的牌子一眼,不耐煩的一甩手道:“任你是誰也得……”
說着她暮然瞪大了雙眼,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蘇硯,狐疑道:“這是精英藍牌?”
蘇硯點了點頭。
那老婦一把伸手抓住蘇硯的手腕,聲嘶力竭的大喊起來:“來人啦,來人啦,有人偷了塊精英藍牌!”
偷?
蘇硯心中暗怒,一把震開老婦的手指。早上便是宋平中誣陷他偷了良品長劍與珍稀靈藥,此刻蘇硯對於“偷”這個字尤爲敏感!
方纔殺了四人,身上猶自留着一股殺氣,冷聲道:“你哪隻眼睛見到我偷了?”
那老婦見了蘇硯的神情便是一個哆嗦,似是有一股寒意直由尾椎通到頭頂。她向後退了兩步,結結巴巴道:“學院之中藍牌精英只有三個,你當我不知道麼?莫輓歌,白易陽,劉振濤,哪一個我沒有見過?什麼時候多出你這麼一個人來了?”
說着說着她的膽子便又大了起來,一臉不屑的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以爲偷到一塊精英藍牌便可以騙到我了?”
那老婦已經在心中將“事實”的來龍去脈理了個清清楚楚,必定是那三位藍牌精英之中的哪一位不慎遺落了牌子,結果被這鄉巴佬撿到,以爲靠着牌子便可以討些好處!
學院歷史之中每一個藍牌精英最後都會成爲雲城之中了不得的人物,甚至還有不少在畢業之後便被那些大家族給吸收了去。老婦心中暗喜,若是平常自己是沒有什麼機會與藍牌精英攀交情的,但是自己若是幫忙給他尋回了牌子,想必多少也算是個人情了吧?
老婦轉頭四下張望起來,跟着她眼睛一亮,拼命向着外面揮舞着手臂道:“唉,糾察隊的!”
看見幾個糾察隊員向她走來,她臉上這才露出又是譏諷又是得意的笑容來。
她雖然在醫務處工作,但是隻不過是個看門兼具發放票號的,自身當然沒有什麼實力可言。蘇硯身上偏偏又有一股讓她覺得渾身發冷的氣勢,她不由有些糾結,走得近
些,倘若這個鄉巴佬一怒之下拿自己出氣怎麼辦?
可若是退得遠一些,那這鄉巴佬畏罪潛逃了自己豈不是白費心思了麼?
蘇硯冷笑一聲,將自己的牌子放入懷中,直接便往那五號口走去。
那老婦見蘇硯身形一動,便一咬牙,一把撲了上去緊緊拉住蘇硯的衣袖,嘶喊道:“快來啊!小偷要跑了!”
那婦女一把扯住蘇硯的衣袖,衝着門外迎來的糾察隊員大喊:“快來啊,小偷要跑了!”
跑?明知道他們糾察隊便要過來了,居然還有人敢跑?
幾個糾察隊員的臉色立馬暗沉了下來,疾步向蘇硯走來。
那個扯着蘇硯衣袖的婦女臉上滿是得意,自己這回可是親手抓住了一個小偷呢,而且偷的還是學院特別精英班之中的藍牌精英的身份牌,等到自己將身份牌歸還原主的時候他會如何感謝自己?
被那婦女這麼一扯,蘇硯卻也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了身來。
被蘇硯那冰冷的目光一刺,那婦女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咚咚後退了兩步。
跟着她便惱羞成怒了,她雖然並不是什麼修士,但是在這醫務處做事已有許多個年頭了。
與學院之中別處的凡夫俗子不一樣,凡是來醫務處的必定是有求於藥師的學生,雖說她只是個看門發號的,但是也從來沒有哪個學生敢得罪她。畢竟她站在這門口,代表的便是整個醫務處的臉面。
除了特別精英班的學生之外,在學院之中她還真從來沒有給過哪個學生好臉色過。是修士又如何?還不是一樣會受傷麼?受傷之後還不是一樣需要藥師的幫助麼?
她也並不是傻子,對於學院之中特別精英班的每一個學生的相貌她都記得十分清楚,甚至是學院之中資質較爲上乘有可能進入特別精英班的她也都進行過了解,她知道唯有這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而蘇硯,這人的相貌是她極爲陌生的,絕對不會是什麼資質上乘的學生,更不會是特別精英班的弟子。
從來受過哪個學生臉色的她居然兩三次被蘇硯這樣的無名之輩的眼神所嚇倒,這讓她心中覺得分外的憤怒。
她冷笑的看着蘇硯,又後退了幾步向着幾個糾察隊員迎去,跟着心中暗自琢磨着要如何添油加醋在糾察隊員面前陳述這小賊的惡行。
“就是他,偷了學院藍牌精英的身份牌!”她伸長了食指直直的向着蘇硯指去。
蘇硯皺眉,淡淡道:“我不喜歡別人這麼指着我。”
那老婦索性上前幾步,伸出的食指幾乎已經觸到了蘇硯的鼻子:“你不喜歡指我就不指了?我呸!你以爲自己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偷東西的小賊,也敢在我面前囂張,我就指了我就指了你能怎麼樣?”
她身後便是糾察隊員,莫說只是指着眼前這人罵幾句,即便是給他一巴掌難道他還敢還手了麼?她這般想着,心中大定,臉上的鄙夷之色又濃了幾分。
“蘇……蘇硯!”幾個糾察隊員這時纔看清楚這婦女罵的是什麼人,不由齊齊打了個哆嗦!
這可是連糾察隊員都敢斬殺的殺神,一個凡夫俗子居然敢指着他的鼻子罵,這是活膩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