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開始了?”龍可看着手臂上亮起的紅色龍痣,滿臉的疑惑,“但是……感覺一點都不疼,不是秋姐在決鬥嗎?”
突突突突突突……
頭頂上傳來了螺旋槳的響聲,兩個孩子擡起頭,看着數架直升機筆直的朝着衛星區的中央地區駛去,中間不帶一絲停頓。
“搞什麼啊!?衛星區這裡現在這麼危險,之前這裡可是無人地帶的哦!爲什麼還有這麼多人鋌而走險的往這邊跑?……這次是治安維持局嗎?”
“龍亞!”龍可忽然間喊道。
“怎麼了?”
“秋姐在蜥蜴巨畫的方向,而那些治安維持局的人在另一個方向,那裡可是沒有龍痣人存在的!”
“龍可,你該不會想去救他們吧?”
“如果遊星打敗了那個暗痣人,總要去那裡對吧?”龍可的表情透露着一股堅定,“我們先過去探查一下情報!”
龍亞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好主意!那麼龍可你就……”
“我跟你一起去!”
“……”
……
“不是龍痣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米斯蒂看着眼前的少年,以及站在不遠處那個笑吟吟的青年,表情越來越警惕。
實力不像是普通的決鬥者,而且那個青年,似乎並不受地縛神火焰的影響。
“其實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只是這孩子有一些想要告訴你的東西……”冥凰惑說道。
“人間的事情我並沒有興趣知道!你們還是離開吧!”
“黑暗遊戲一旦開始,你還能停下來嗎?”冥凰惑笑了笑,“而且,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弟弟死亡的真相嗎?”
“託比……死亡的真相……”米斯蒂的表情怔了片刻,隨後眼神一凝,“你在騙我!託比的死明明是……”
“魔女造成的?”冥凰惑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你真正看見了那一幕?或者是你的弟弟,親口告訴你的真正答案?”
“那是……”
“桃源鄉的人轉述的吧?因爲崇拜魔女而和魔女決鬥,然後死在了魔女的直接攻擊之下……”
神樂按下了決鬥盤上的開關,用發動效果的方式打斷了冥凰惑接下來的話,隨後,宣言攻擊,“直接攻擊!”
強烈的激光穿透了雲層,落到了米斯蒂身上。
在那光芒之中,米斯蒂看到了自己弟弟的身影……身體逐漸倒了下來,無力的跪坐在了地上。
無形的羽翼在天空中張開,消融了地上的蜥蜴形巨畫,看着天空逐漸消去的那個巨型蜥蜴,冥凰惑對着神樂一笑,“走吧,你想說的東西都說完了……話說耀不過來接我們了嗎?那就走着回去吧。”
遙望另一側的天空,此刻已經被巨人的巨畫所點燃了。
“那邊也開始了,”冥凰惑看向神樂,“冷嗎?”
神樂笑而不語。
……
龍亞駕馭着D輪,跟得太近了怕被發現,跟得太遠了又怕跟丟,只好一路不遠不近的吊在治安維持局幾架直升機後方。
“總感覺他們好像很着急的樣子。”
“爲什麼?歌德溫長官不是把我們送到這裡來了嗎?”龍可表情疑惑的說道。
“不知道,不過我們還是慢一點……要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龍亞和龍可跟着幾架直升機,一路來到了舊moment爆炸時的天坑位置,在直升機降落的不遠處,龍亞看到了一扇緊鎖的通向地下的大門。
看着近在咫尺的巨大天坑,龍亞愕然,“難道說,這裡就是暗痣人的老巢?”
“治安維持局的人怎麼會來這裡?”
“噓……龍亞,你看!”
龍亞看到直升機的艙門打開,在一羣特警的護衛下,走出來的出乎意料竟然是歌德溫……
“歌德溫!?他來這裡做什麼!?”龍亞看着那些警衛打開了開關控制的大門,隨後歌德溫在警衛們的護送下走了進去。
竟然連留守的護衛都沒有,一羣人就這樣下去了?不怕被一網打盡?
“跟下去看看?”
“都已經來到這裡了怎麼可能半途而廢,”龍亞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按照剛剛警衛的樣子按下了大門的開關,大門就這樣毫無安全檢查的打開了。
“真的沒有人在門口守着……”
“一起進去吧。”
龍亞點點頭。
走到裡面才發現內部別有洞天,這裡是moment研究開發中心MIDS的所在地,雖然大部分的都在十七年前那場災難中定格了,但是居住區的幾間房間還能看出有人使用並且居住。
下方就是巨型的舊moment,而附近新鮮雜亂的腳印一直蔓延到遠處,前方傳來了自動武器開火的聲響。
“嗚哇……他們開火了!龍可,我們要不要……”
“但是,人類的武器對暗痣人有用嗎?”
兩個孩子對視一眼,加快腳步朝前方跑去。
在前方那間屋子裡,龍亞和龍可看到了魯德格,以及和魯德格對峙的歌德溫,以及倒了一片的警衛。
按照魯德格的說法,歌德溫應該是他的兄弟,那麼,到底是爲什麼魯德格會成爲暗痣人,而歌德溫會集結龍痣人朝魯德格發起進攻呢?
不,還不能確定……
“我的弟弟呦,”魯德格摘掉了蓋在頭上的黑袍,“你來了就是來了,爲什麼又要帶着這麼多人?”
“他們只不過是行使自己應盡的義務,”歌德溫回答道,“而且,按照約定,我來了,哥哥。”
“我以爲你忘記了那個約定,雷克斯,”魯德格將黑袍扯下,“十七年前,我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然後將自己的左手連同最後的希望一起託付給你,我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太久了,但是在此之前,紅龍引導的龍痣人與冥界之神引導的暗痣人哪方是毀滅者哪方是創造者,這一切,我還要看到結果。”
雷克斯歌德溫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神中不自覺透露出一種悲哀的神情。
他的眼中已經沒有自己的哥哥了,而是透過了五千年,看到了龍痣人與暗痣人的鬥爭,又往前跨過了五千年,又重新是龍痣人與暗痣人的鬥爭。
而在鬥爭與鬥爭的漩渦之中,犧牲的,永遠都是身爲暗痣人與龍痣人的普通人。
他看到了現在,自己的哥哥,又看到了未來,五千年後,又有新的龍痣人與暗痣人出現,鬥爭,犧牲……
命運不是一條線,而是漩渦,而漩渦的下方,則是無盡的深淵。
能站在岸上的,只有鬥爭雙方的神……
“十七年的因緣依然活着,不動博士的意志在他的兒子不動遊星心中活着,雷克斯,如果我輸了的話,那麼就由你來講述這因緣吧。”
魯德格戴上了決鬥盤,抱着對自己命運的絕望,對準了雷克斯。
神的鬥爭,犧牲的永遠都是普通人,而神站在漩渦之外,看着命運跌宕,看着時間從消逝到歸還……
祂們的笑容,是怎樣的燦爛呢?
“哥哥,我這十七年來,領悟了一個道理……身爲人類,所能做到的事情終究有極限。”
歌德溫長官舉起了左手,他的左手和魯德格一樣,同樣是一隻機械義肢。
“連哥哥都沒有想過的,新的可能性。”
“DUEL!!”
紫色的火焰在地面上延伸,幾乎將整個衛星區都劃在它的肚子裡,最後凝聚成了一隻蜘蛛的形象。
“嗚哇!!”
龍亞在驚嚇之中驚呼出來,龍可手臂上的紅龍之印撐開一道防護罩,將兩個孩子庇護在其中。
“看起來你身後跟着兩隻小老鼠。”
雷克斯收回了目光,“無所謂,反正決鬥開始了,他們也無法做出什麼事情。”
“那麼決鬥繼續!”
決鬥的戰況並非是那麼激烈,或者說,歌德溫長官完全沒有什麼抵抗。
龍可躲到了龍亞身後,臉上的表情帶着莫名的疑惑,“這是爲什麼……爲什麼感覺這場決鬥這麼讓人痛苦……”
“歌德溫長官在幹什麼……他不抵抗嗎!?”龍亞也在疑惑。
終於,在毫無抵抗行動的決鬥中,歌德溫戰敗了,手卡散落了一地,魯德格疑惑的走上前,在看到那些手卡的時候忽然間明白了。
“雷克斯,你是故意……”魯德格不解,“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做!?”
“爲了成爲你,哥哥……”
“到底是怎麼回事!?”
“哥哥,你是贏不了不動遊星的,我們的命運無法改變,暗痣人的命運也無法改變,命運的毀滅出現在創造之前,連鎖的處理爲後發先至……5000年以後,又會有新的人出現,揹負着和我們一樣的命運,被神所愚弄,大地會被衆神的戰爭摧殘,沾滿鮮血!”
“但是!!!我要切斷這連鎖!”
雷克斯·歌德溫的目光越過了空間,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一對烏黑的翅膀猛然間張開,“哥哥沒能承受住,交給命運決定的東西,由我來承受!”
“我要超越人類!超越神!成爲究極的存在!!!”
“你在說什麼……”魯德格忽然間發現自己聽不懂雷克斯的話了。
“死到臨頭了,我誠心的祈禱!”雷克斯的執念像是鎖鏈一般,連接了世界的兩極,那是凡人的怒吼,也是向輪迴的宿命揮起了反抗之劍,“我向神祈願,哥哥託付給我的手臂,我要那上面的龍痣成爲我的東西!讓我和你一樣身負着兩個神。”
黑色的羽翼朝着雷克斯俯衝而來,烏黑到無光的羽毛灑下,覆蓋在了雷克斯的眼上,在那一顆,雷克斯的眼睛彷彿被羽毛沾染,變爲了黑色。
“住手啊!”龍亞衝上來,想要阻止這一切,卻不料被一股龐大的力量直接掀飛。
紫色的火焰纏繞上了雷克斯歌德溫的手臂,令人不安的邪惡氣息覆蓋在了他的背上,彷彿墮落天使翅膀一般的黑色羽翼在他身後展開。
“讓我成爲暗痣人!!”
——契約成立。